怒放的金银花

怒放的金银花

文／湘客

汉江平原与洞庭湖平原接合部的鄂南湘北，历史上有个县城叫建宁，现在的名字也很美。建宁县城设在槎港山，离县城不远处有个金银花村，每到花季，金银花开，十里花香，这里的老姑娘，小苹果就盘个花环套在头上，一来美姿，二来追求回头率。

彭宝玉的房前房后，包括后山有一片栽种的金银花，全是他父母生前在留下的遗产。

讨厌！这算什么遗产！除了招揽年轻妹子采花摘花，还能有什么用？

宝宝起床啦！

麻麻鳖，哪个在喊魂！细细的青滕从窗户外伸进卧室，一只毛毛虫掉在床上，一弓一缩地在爬行，气得睡懒觉的彭宝玉张口动粗。

宝宝是彭宝玉的小名，一喊就喊了48年。农村老人说没结婚的男人，一直叫他小名，等他娶了媳妇再改叫大名，没有明文的乡规民约，沿袭了几千年。

市里派来的一对一扶贫对象进了村。村支书叫醒宝宝，从被窝里拖出来与帮扶队员见面。

算是简单的交接仪式。

这栋楼房有些陈旧，估计是八十年代的产物，透过现象看过去，宝宝家以前准是万元户，什么时候没落成样子？叫王强的队员问书记。

支书一说三摆头：唉呀！一场车祸，使宝宝父母双亡。无人管的孩子从小好吃懒做，不务正业落下一身恶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富人的孩子会啃老，父亲创业留下一笔钱，坐吃山也空。

王强放下行囊，望着远去的书记，感到内心有些空虚，无奈地拿起帚扫清除地板上横七竖八的杂物。

一这个宝宝好懒散

宝宝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起床，从床头拿出一盒方便面，没头没脑地问：哥们，吃没？这个方便，会赌钱吗？

不会！

打麻将呢？

不会！

五十K、斗地主、炸金花该会吧？

见玩钱的我不会，低智商？

没味，扶啥贫呀！

这是王强对彭宝玉的第一印象：懒散。

宝宝胡吃海塞，呼呼啦啦地消灭了大桶方便面，用舌头舔去嘴边的一片葱花，掀开棉被，一股腥骚味充鼻。没有女人的家，男人就是窝囊，然后用自来水扑面，算是冼脸：哥们，先垫几张急用，最近手头紧，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如果不还，打断脊梁。说完嘻皮笑脸地就伸出手来。

宝宝这人出门穷讲究：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皮鞋刷得明亮金晃。

宝宝第一次开口借钱，王强没推辞，既然是来扶贫的，这样做实际：还什么还，没人打断你的脊梁骨。

公路边有条小路，往里走一华里是间不起眼的茶馆，外面很普通，看似徽式建筑，走进去又象北京的四合院，天井摆放了几钵成形的盆景，让人有种高雅的感觉，每个房间紧闭。

王强对份外之事从不打听，那天他接到彭宝玉的电话，说要送800元钱等着有急用。到指定地点，从那四合院里传出稀哩哗啦的翻腾声，原来是个麻将馆，而且场面不小，门卫守得十分严密。赌资椐据自身的经济能力可大可小，庄主靠抽头子钱渔利，管饭有酒喝。门卫让王强交钱走人，气得王强满腹牢骚。

由于麻将馆地理环境特殊，一村跨两省三县市，正经八百三不管的地方。

宝宝是这里的熟客、常客。愿赌服输，没钱了把冰箱家具作抵押，也要让手爪子过把瘾的麻将硬腿，牌友都爱与他同桌称兄道弟。

牌局的大小，确定等级服务的特殊性。房间放只保温桶自己倒茶的麻将室，是让老年人打发时光，输赢不超过200元；有老妈子过来泡杯清茶，放瓶烧沸的开水的麻将室，是伺候接送小孩上学的婆婆妈妈，打发多余时间，放学时候一到，立刻走人；能看见有年轻女招待，隔三岔四送水果的麻将室，赌资较大，糊牌了一高兴给站在旁边搞服务的小姐的小费不少（又称吃红）；更有帮你码牌、捶背、捏肩、轻骨，搞特殊服务的，那才叫赌场，输嬴十万八万象在开玩笑，开钱用尺压，门关得很严实，听说有暗道，见过的不多。

宝宝今天从王强手里借了500元，知道自己的底气不足，找间适合自己睹资的场子推门坐下，早早有人等着三差一。

四人点头示意，同时按纽分东南西北坐定，牌小规矩大，一盘一开，有钱玩得无钱止。

一个时辰过去，宝宝喜在眉头乐在心，手气出奇地好，癞子杠，杠上开花还来油。借钱起本嬴大钱。

其他三位牌友对昔日的手下败将刮目相看：你是不是昨晚拜了一夜的赵公明。

宝宝码好牌，不屑一顾地横扫了一眼各位：说对了一半，我家确实来了位财神爷，精准扶贫队员王强，那可是真正的精准扶贫罗！

起牌、码牌、打子、摸牌，碰对和。宝宝即日个爽，吃完晚饭，扬言去有女生服务赌资大点的“战场”去享受。

哼！小人得志，赢钱装酷。

二人靠衣装马靠鞍

家里虽然多了一个男人，宝宝视而不见，早出晚归找刺激。

有人惋惜，如果帮扶的是个女人多好，就可喊宝宝的大名了。

宝宝长的不丑，五官端正，相亲不少，当了解到宝宝是个红漆马桶外面光的真相之后，一个个转身喊拜拜。

三年精准扶贫，任务艰巨，扶持对象必须脱贫。领导谈话时有明确要求，扶贫工作与工资奖金升职挂勾，正常开支不走手，必须理由正当。

王强有自己的思想，先拟订好三年扶贫方案。

会理财的多半理科成绩好，王强就是当年走出去的理科状元，考上公务员来抚贫，是对他人生第一次考验。

小楼房，虽然有些年头了，样式不过时，只是外墙爬满金银花滕的痕迹，墙面陈旧有点脏乱差。王强从药店里买来草酸，按比例兑水，借来高压喷雾器喷撒，给小楼房每天洗澡，连续五天，天天如此，直到草酸水浸透了墙体。万事俱备，王强跑到应急管理局汇报工作。

有人为王强的求助想不通，你跑到应急管理局去拉赞助，争取扶贫款，门敲错了吧？

喂，没搞错！人家应急领导立马表态：支持。

一阵紧急集合声，惊动四周，鸣笛声威严刺耳。很快消防车开到金银花村宝宝的家门口，几支喷头从不角度对准墙体，精细冲洗，经过浸泡后的污垢纷纷脱落，应急队员支起长梯、短梯、云梯，手脚并用，搓洗揉擦，整整用了一天的功夫，等到墙体干燥，又对外墙刷漆翻新，使小楼房耳目一新。后来王强请来林业专家对屋后大片金银花进行规划，准备连片整体开发。

谁是主人？好象王强做的这些事无人关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有饭吃来了，有酒喝来了，没钱伸手要，不给就耍赖。

那个人就是宝宝呗！爱好不变，超级享受，牌局大小有长进。牌友不再担心宝宝打欠条，装狗叫，这又不是笑话，扶贫工作组来之前，宝宝是十有九输，鸡子、鸭子、鹅该兑现的全兑光了，屋里啥家具都没了，有点良心的赌徒，留下一条被子，一张床，两把椅子，就这样饥一餐饱一餐地过日子，当“混世魔王”。

小楼房换然一新，害得苦战方城几天没回的宝宝差点找不着自己的屋。

要说彭宝玉，以前一样是爸爸妈妈的娇娇宝、心肝宝贝肉。改革开放农村实行联产承包，分得了田亩和山林，那个年代没人盯上中药材这条致富路，

彭宝玉他爹想到了，1980年初开始种植金银花，这金银花，又名忍冬，花初开为白色，后转为黄色，因此得名金银花。金银花生长条件不高，凡是平地、山坡地均可栽植，当年种植,当年开花,易管理，易采收，产量高，树寿命长达40年，亩产量达百来公斤，花期长，年开5茬花，花期从4月开到10底。勤劳致富的彭宝玉爹，把分来的百亩山地变成了摇钱树，聚宝盆，日子过得就象芝麻开花节节高。

农村人农闲时的头等大事就是喝酒打牌，请客办喜事。每遇这种场合，彭宝玉他爹、娘带着他最多的地方也是牌场。宝宝聪明行两岁认识麻将会出子，三岁打麻将打得溜溜转，五岁上场来真格，算钱算得么么哒。

彭宝玉爹赞儿子有出息；彭宝玉他娘夸宝宝是人精。说到读书上学，也不知学校老师跑了多少路，做了多少工作，勉强完成了九年务义，逃学比上课时间多，你说成绩会好到哪里去。

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王强走的时侯，拉着彭宝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了许多动情话，要他好好珍惜自己，金盆洗手，远离赌场，适时找个红颜知己，结婚生子，慰告九泉之下的父母。宝宝表态很干脆，答应很爽快，就是个鱼脑壳记事7秒。

公务员到了副科级这个坎，得去上一级党校系统培训三个月，对经后升提打下基础，说明你是梯队干部。

当然王强想从精准扶贫打开缺口，体现自己的工作能力和人生价值。

时也，运也，命也，跟打牌一样手气差，分的扶贫对象是堆糊不上墙的烂泥巴。王强指着屋檐下几十包肥料，吩咐宝宝趁天气好，清除金银花旁边的杂草，加紧追肥，到了秋末花蕾肥大厚实，会卖出好价钱，人勤地不懒，黄土变成金，请你把牌戒了吧！

宝宝听的很认真，赌咒发誓要王科长相信他一回：扶贫哥，困难户低保那点钱，吃饭都成问题，打什么牌，打天牌、地牌，在床上打和牌。你说在茅林草深的金银花田里除草施肥，一个人要搞到猴年马月？他是想说“我宝宝的手不是干这活的手，细皮嫩肉，除草施肥是不是可另请高明”。

王强走了，去了党校，按要求关闭了手机。

宝宝倒落了个无人唠叨，清闲自在，便把家安在麻将馆。假如手头没现钱不宽裕，可找老板挪借。要说不宽裕，宝宝不是装的，典型的全靠扶贫款来支撑，扶贫款是用来扶贫的，不是用来打牌赌钱的，宝宝不管你这些，有钱就开心，没钱了找老板借。这种地下钱庄的借代关系，立下的字据如铁板一块，十天半月不要利息，超过约定时间，处罚的手段非常严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从王强下村与宝宝结成对子之后，家里情况今非昔比，房子换然一新，家具全套，电器一件不少。王强正在策划找个象“孙二娘”一样的女子管住宝宝，用爱情与婚姻的手段让宝宝远离赌场，重新做人，懒散人都成家立业了，且不是我王强精准扶贫最大功劳。

光阴冉茬，岁月悠悠。

党校三月，收获满满。王强休整两天，又马不停蹄赶往金银花村。

书记拉着王强的手不放松，一古脑儿地说个不停：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你回了村。

你看看那个不争气的宝宝，简直就是个败家子。王强到宝宝家里一看，电器呢？家具呢？再翻山去金银花园，我的个乖乖儿，横七竖八的金银花滕倒伏在地垅，花朵盛放的季节就几朵病秧秧的花蔫搭着头，没精打采地随风摇摆。

看得王强都想哭了：你这个书记咋当的，我是来扶贫的没错，你不能一推百了，万事不管，我撂手不管了，这个贫我扶不起，回局里向领导汇报另请高明。还宝玉呢！不就是茅厕里的一块又臭又硬鹅卵石，谁稀罕这块“玉”谁去捡，我不伺候了！王强来了真格的，愤怒地目蹬书记一眼，随手招来摩的，跨上车喊拜拜。

这下可急坏了彭宝玉。全天缠着书记要人，如果不把王强找来，一撞墙，二上吊，三跳楼，让你书记当不成。

四拒绝扶贫无小事

回到家里，王强看到老婆一张漂亮的脸拉得老长，罢工不做饭，瘫痪在床的老娘早餐方便面，中餐面便方，晚餐等王强下班回来买菜、拆菜、炒菜、煮饭饭。同床异梦，一向恩爱贤惠的老婆开口要离婚，闭口要分手。

这是哪里来的一股幺蛾子风。王强不解，问天、问地、问自己？

彭宝玉的智商不比别人低，耍点小聪明，使点阴招够人受：你王强想一走了之，没那么简单，我是蚂蟥叮上鹭鸶的脚，要得脱来不得脱。

王强走后没几天，宝宝家里来了位颜值娇好的中年妇女。

宝宝的问话很直接，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我，就听我的，说着拿出笔和纸：我说你写，必须这样，不然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目前我还离不开王强，还需要他的精准扶持。我向你发誓，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给你幸福一辈子。

中年妇女连连点头，表态坚决照办。

舒琴你好！

收到这封信你一定感到意外，我不是个坏女人，只想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平平淡淡也是爱。

在我与他相处的日子里，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让我心动，让我彻夜难眠。我也不知是股什么力量促使我写这封信，也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希望你放弃现在的生活，我会全心身地呵护他一辈子！

春灿

2019年10月

叫舒琴的就是王强的老婆，这封公开叫板的逼宫信，只要是女人谁受得了。

对峙了几天的舒琴，亮出了底牌：你自己去看吧！舒琴扔去捏得皱巴巴的信，上面还沾满了伤心的泪水。

哎呀！舒琴你中计了，那个春灿是我跟彭宝玉介绍的对象，人长得还上眼，她大我十多岁，怎么可能呢？每次来见宝宝，宝宝都不在家，都是由我接侍，帮宝宝打马虎眼。

情人眼里出西施，当今社会姐弟恋的情况多的是，能上眼就可上床，懒猫见鱼也要沾点腥。舒琴泪流不止。

病榻上的老娘听见儿子与媳妇的对话，气得火冒三丈：娶了好媳妇不懂得珍惜，你扶的什么贫，扶得妻离子散，说完拿起杯子砸过去。

王强妈妈用力过大，失衡地从床上摔下了。王强见势不妙，要舒琴拨打120，自己抱起母亲往医院跑。

经医生检查拍片做磁共振，这一摔就摔成了粉粹性骨折，伤骨动筋一百天。这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行船又遇顶头风”，家事处理不善，必影响工作思想一系列。

由于老娘骨折，夫妻间的“战争”暂且高搁。舒琴知书达理，在这关键时刻表现得特别理智，对婆婆的照料细致周到。病友们个个伸出大拇指称赞婆婆有个好媳妇。

王强在局里并不轻松，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检讨书写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落下对中央精准扶贫政策认识不够，理解不透。

象王强这种撂肩甩手，一走了之的工作作风，对今后前途发展影响较大。

看戏不怕台高的旁观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解铃需要系铃人。

正当王强束手无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时候。村书记领着春灿和宝宝来到局长办公室。

彭宝玉脖子底下吊块纸板，满满地写的一份道歉书，站在机关上班的大门口，道歉书上说尽好话，罗列了王强如何扶贫帮宝宝，宝宝如何不争气，输了钱财输志气，宝宝不知好歹，满口大粪喷好人，栽赃陷害，污蔑王强寻花问柳。

春灿跟局长打完招呼，直奔医院，一五一十向舒琴道出真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上了宝宝的当，宝宝赌咒发誓要痛改前非，婆婆因她受伤，自愿来替舒琴照顾婆婆，将功赎罪。

王强阴森森的脸终于挂出了笑容，心里云消雾散。问题解决了，应是皆大欢喜，但出现两个坚持：一个坚持，王强下乡进行精准扶贫可以，要去也要换对象，坚决不与彭宝玉结对子；二个坚持，彭宝玉对书记发狠话，精准扶贫的人不是王强，否则我就继续破罐子破摔。

书记无奈，想出个没办法的办法对付彭宝玉。

五人逢喜事精神爽

公安部门一场声势浩大的严禁打牌赌博运动，与毗邻县市同步进行，金银花村附近的几家牌庄全部取缔，麻将桌用20磅重的铁锤砸得粉身碎骨，砸得在场受教育的彭宝玉好心疼。

彭宝玉在王强挟持之下过好每一天。你不是哭着闹着要我回来继续精准扶持你这个赌博佬的吗？我首先断了你的“财”路，向警方举报端除窝点，没有手爪子痒的地方了，就一心一意跟我上山刨金银花。

娇生惯养长大的宝宝，哪能受得了这种苦，死活不愿上山搞劳动。

不去不行！王强答应书记回村可以，必须约法三章，其中一条章法：派两名得力的年轻人看管宝宝，捆也要捆上山。

王强治懒汉的办法有一绝，大热天整理金银花的村民忙得汗流浃背，你不干可以看别人干行不？我跟你宝宝撑把太阳伞，沏壶西湖龙井，摆张乒乓球桌，用砖刻的一副麻将独自围绕四方出牌，累了就喝杯龙井，喝了龙井继续开战，想耍赖不干也不行，两位监视员夹着宝宝玩麻将，几天下来，累得手麻脚酸，这哪是在玩牌，简直是在用新招术整人。

到了晚上，宝宝象断了筋骨，躺在床上想休息还原提精神。

哼，想得美。王强把电视的声音调到超常分贝，将白天的录下的丑态像放给宝宝看，并严厉指出，如不改邪归正，就播放给全村人看；不改，就播放给全乡人看；再不改，就播放给全县人看，你不下田劳动，就搞得你身败名裂，出不了门见不得人。你不是说喜欢那个叫春灿的姑娘嘛，就你这副德性，她能看上你，呸！你改不改，走不走正道，不然我让春灿过来一起看视频。

这招取得了明显效果，宝宝终于向王强求救告饶，决心立地成佛，痛改前非。

要说金银花在金银花村，历年开得茂盛，香味飘扬十里。起初，人们没有认识它的适用和经济价值。王强百度之后，自费去了河南封丘、山东平邑和河北巨鹿了解金银花的经济价值，种植金银花的药用价值和适用价值。过去的金银花仅用于中药配方，现在发展成保健品和中药剂到饮茶，从十几元一公斤，改良后能卖到几百元一公斤。

王强还请来林农业专家对金银花村土壤环境进行实地考察，得到的结论是金银花对土壤环境的条件并不苛刻，但必须选择地势平坦、光照充足、土壤肥沃、排灌方便、无污染的地块，选择砂壤土为宜。这些条件金银花村完全符合金银花的生长。

于是，一个以金银花为基础，立体开发金银花系列产品为龙头的市场分析报告，分别放在村、乡、局、县领导的桌面上；

于是，一个联合开发金银花系列产品的联席会议，在金银花村隆重召开。

由于彭宝玉山地面积大，理所应当的是“金银花村金银花发展有限股份公司”的董事长，入股的村民起初不服气，要赌博佬当董事长，不等于把钱打水漂。

住要好邻，行要好伴。彭宝玉的变化要从王强撂肩开始，使他认识到金银花的发展前途，只是起动经费不够，且金银花只须投入部分人力物力和财力，有全村人参股和王强及单位的大力支持，致富之路越走越宽阔。

现代农民有经济头脑，看好的是金银花，当年投资当年受益，资金统一由理事会管控，谅你彭宝玉卷款外逃不可能。

自由懒散惯了的彭宝玉被王强的真心扶贫的精神所感动，也被书记粗暴的工作方法锁住了手脚，想外出就往回拽，“军功章”里也有春灿的一半，她的泼辣劲够恨够剽悍。

春灿，就是写公开信挑衅王强老婆的那个春灿，现在把彭宝玉管理得人模狗样，服服贴贴，衣冠楚楚，发型时尚，有点董事长的派头，也许是遗传因子的作用，做生意彭宝玉不比他爹妈差。

金银花除了冬天凋零落花，其它季节香飘十里有人醉，金银花村簇拥在金银花的世界里，家家户户是股东，大人小孩是主人，小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好。

彭宝玉的小楼房变成了“金银花村金银发展有限股份公司”陈列厅，摆放着金银花药品系列，实用系列，饮用系列，盆景系列，供全国商家挑选采购。

王强的三年精准扶贫工作即将迎来上级检查与考核，他担心自己的工作是否符合上级要求；

彭宝玉这些天跟媳妇反复商量着一件事，能否让上级对王强的精准扶贫列为不合格范围；

春灿咧着嘴巴憨笑：老公，这回的信怎么写？（7，178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