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随着落叶飘逝,一些人,一些事被寒冷的秋风掩埋。可曾记得当年青春靓丽的影子?
呷一口冷茶,一股寒气直逼本已疼痛的胃,一种悲凉与孤独撞击我脆弱的心脏。站在枯萎的花枝下,拾起一枚落叶,我目光呆滞。
窗外凛冽的寒风下,我借灯光,踩着自己的影子。整个世界,顷刻变得死一般沉寂。
用惨淡的记忆,卷起梦的铺盖。黑白照片上,一群朋友,不愿在我的瞳孔抽离。天黑了,我用眼泪抚摸他们的眼睛。恍若隔世,可他们灿烂的笑容,分明就在眼前。
84年,文学创作班,短暂相聚,从此离开。并不遥远,天各一方。大家都面对现实,像蚂蚁一样掘洞,搬家,躲避雨水的侵袭。一群人,几条路,一个太阳下,彼此匆匆赶路。听,他们脚步杂沓,只有头顶上的云在变幻,雷在起舞。
转身
转身就是二十几年,在劳累中我看不到希冀的画面。转身,我走进兵营,逃避伤感。我附着平庸。不敢承认,转身是一种软弱的选择。不敢回头,转身的瞬间,我含泪撇下挚爱的笔。从此以后,我在生活的荆棘丛,任针刺扎伤自己的手脚。总想忘记转身前的事情,弄不懂,这场战役,就是云雾中的自己。
下雪了,脚上淌下的血印,染红了纯洁的记忆。每走一步,都把自己拉近生命的终结,死亡的墓穴。
下雨了,微凉的雨,无法冲涮过去的伤痕。我试着转过身,发现他们,在风中,还在坚守。甚至,每阵风都让他们脚步更加坚定。
转过身的我,把浮尘顷刻化为乌有。重新拿起笔,记录那段友情,将要忘却的记忆。
我,要永远坚持下去。
一只呈液态的笔
一支笔,憋了二十几年,实在憋不住了,一旦爆发,就像按奈不住的火山。
可那笔端,淌下的只有岩浆的热度。没人能读懂它的话语。
06年的话,那些在矿山逗人解闷的顺口溜,那些呈现液态的口水,它只适合在内蒙古草原羊群荡漾,登不了《古城文苑》大雅之堂。
激情,几乎变成北河水中捞不起的月亮。
现在回过头来,拿起别人读不懂的话,我也觉得自己当时多么幼稚可笑。
可我分明看到,那些话中流露的沧桑,羊群中扑闪的睫毛。
能看到,滴落下的硕大的泪滴。
成兆才
冀东辽阔的平原,有一条千年不枯的北河,有薛礼征东的拴马桩,有那颜倴盏开漕运粮的传说。有泥土裹挟着的,隔世王朝沉淀的气息。
在早春,漫天的黄沙,撕扯着成老先生坟头的蓬草。
窗户上灯光的影子下,评剧创始人,还在默默写着什么。昔日古城脚下默默流淌的河水,荡漾着神秘的气息。
闯关东,上津门,经霜历雪,莲花落在唐山小山发扬光大。
靠近烟囱的雪,开始融化,《杨三姐告状》轰动全国。星光,接住屋檐滴落的雪水,把旧日的时光渗透在记忆的心房。
在乡土中抬头,你的目光一定会撞到成老先生的塑像。他站在北河岸边,吐露着柔和善良的呼吸。
在冀东平原,在评剧故里,我爱上了这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肖波
一支笔,在格子上,反反复复,不知经历了多少坎坷。
寂寞、悲凉、痛苦、抗争......文化馆那座陈旧的小楼,创作室,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还有那微弱的灯光,无不印证着他投身《杨三姐告状》的疾苦。还有,乡路上车前草上打滑的脚印,几经采访,主人公家院子里黄瓜秧架上碰落的露珠。
成老先生评剧里的情绪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着别样的光。
北河的水在古城脚下,沐浴风霜雨雪;冰层下潜藏的暗流,渗入他的汗水,在夕阳下凝冻着血红。
轻轻地,轻轻地走在修茸一新的北河公园的栈桥上,忽一日,我看到老师憔悴的身影。
青春不在了,岁月的风霜,已染白了他水中倒映的鬓发。
一首歌,在风中为他不厌其烦的弹唱。
瞬间,他并不高大的身影,在我心中,在北河岸边,迅速铸起一尊高大的铜像。
谷景峰
感觉,我就是墙壁地图上爬行的小瓢虫,我去过法国、去过巴黎,唯独无幸见到真实的街景。看古老师轰动巴黎的剧本,我伸长勃颈。
伸长脖颈,拔起毛发,也难以企及,我是永远长不大的向日葵。
好想成为一抹夕阳;
好想成为一颗籽粒;
好想成为中国评剧发祥地,滋养发芽的幼苗。
在古城,在文联
在北河,在画舫
向日葵,枯萎着一头思想,站立成默守的钟。
钟是忠诚的,像极了秋日的向日葵。
天,蓝的很深
它和水交融
我怯怯得抬起头
抬起头,我看见古老师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乡村画匠
1
一头蒙住眼的驴,执拗的沿着它的思维绕来绕去,慢慢地,碾盘旁踩踏的凹槽,揉出黏韧的泥。
一会二,墨线弹在房梁上,一会儿,瓦刀又敲打着墙上的泥。甚至白菜的心脏,也被他掏出来,撒在纸上。
这就是建崎,乡村画匠,生前,他用熊熊燃烧的火焰,烧透披着老茧的生活。然后,让一排站在电线上的燕子,观察村委会墙根下蹲着的老人的心理。让凉水顺着想象的气孔渗入片片冷却,红灼的泥土化作由里到外的青色。
抱着一团火热,他收获烧窑匠人一样的喜悦。
2
朋友的遗憾,无法用思念的手术解决。
村外孤独的坟丘,模糊了他对诗歌的追求。
34岁,生日那天,他选择了步入天堂的绳索。没人明白,他用这种残忍的形式,想告诉我们什么。
猪羊用好胃口长肉压秤,建崎用独特的视角写诗,让朋友欣赏的天平向他倾斜。
骑着历史的马,沿着古城,又回到了北河。
细细的风,在北河大桥凝固。时间,在北河新区建成的时候,在本土作家擂鼓助威中,绝对会成为
一个感叹号。
垂钓区、古城广场、夷齐岛、赛龙舟,层次分明的宛如一个书法大师的挥毫泼墨。
政府大楼、荷花和游人悠然噘着岸边的花草,这里,不再让人想起倴盏开漕运粮,薛礼拴马桩溅起的烽火。
北河,用乳汁孕育了闻名遐迩的冀东三枝花,也哺育一代文人茁壮成长。
古城文缘,在千年不枯的母体源远流长,默默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