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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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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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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恩难忘

文/易秋

一个人能遇到一位好老师教导,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是幸运的,读初三时遇到了班主任——李悦群老师。

公元1977年,中国恢复了高考制度,从此神州大地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的“九年制”逐步改变。1979年9月,初中开始改为三年制,但初二升初三是要进行全县统考的。那时,小学都有附中的,在小学读完初二就要参加统考,分数达到了才能读初三,考不上的要重读初二或者就此辍学了。

1980年9月,我们考进初三,荣幸地被安排到初三(1)班就读,当时初三(1)和初三(2)班都是快班(重点班)。班主任李悦群是一位年近五十,个子中等偏矮,衣着朴素,和蔼可亲的人。他教龄快三十年了,是位教学经验丰富的优秀老师。

我们怀着好奇、喜悦融入新的集体生活时,悦群老师以动听的讲解、浅显的道理、明了的方向,引导我们很快地进入初中毕业生的角色。他是政治老师,做人的思想工作别有一番方法。他待人宽容而不乏严厉,同学们对他是深深的敬畏。在我的印象中,他教我们一年,从未大声骂过学生,总是和风细雨以理服人,因而即使是班里最顽皮的捣蛋王也会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了。

他经常阅读报纸杂志,一旦看到好文章就把它们剪下来粘在一本剪报集里,班会课时常常拿出来和我们分享。他不会拿班会课时间来上政治课或者让我们自习,而是每次都向我们介绍名人科学家们发奋努力为国争光的故事,周恩来、华罗庚、陈景润、居里夫人等等成了我们学习的楷模,并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我们的班风学风成为全年级第一。有一次,他讲到数学家张广厚夫妻在大年初一的时候也泡在阅览室里“搞”了一个上午,同学们马上笑了起来,他也笑了并对我们说:“你们可不要想歪了,你们过年是在玩,他们可是在阅览室里查找资料呀。”同学们再次会意地笑了。

不会忘记,他生活朴素,以身作则。他的办公室兼宿舍就在教室隔壁,他每天知道谁最早到校的,因为他坚持早起。每天第一个回到班的同学,都会看到他早已起床的身影,还会被动员和他一起去操场跑步锻炼。

那时我们离校比较远的都在学校吃饭,带两餐的米在学校蒸饭,自带干菜送饭。大家把米放在饭钵里,把饭钵放进大篓里,由两个同学抬着送去饭堂,饭餐时间再去饭堂抬饭回来,同学们自取饭吃。另外两个值日的同学还要负责去学校的井里打一缸水回来供同学们洗饭钵,并去饭堂打开水扛回来给大家喝。

每天早餐午饭,我们班的剩饭最少,因为吃饭的时候,悦群老师总会出现在教室里,谆谆教诫同学粮食来之不易别浪费;吃完饭后,我们不用担心没水用,因为这时他又会在房间门口看着,不停地督促同学节约用水,保证最后一个人有水喝。他几乎每天如此,我们养成了好习惯,同学们互相谦让不浪费蔚然成风。

做广播体操时,我们班做得最好。因为悦群老师总是站在后面,一丝不苟地跟着同学们一起做,他同时也在观察着每一个学生。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规范标准,让我们这群中学生自叹不如。大家看在眼里,做操也不敢随便应付。

这些小事在有些人看来是他啰嗦,多此一举。其实,正是老师的一言一行,在每个学生心灵深处扎下了根,我们懂得了生活要勤俭,做人要朴实厚道。

更难以忘怀,他涓涓甘泉流进每个学生的心窝。在教学紧张的情况下,他不会忘记要我们写周记并每周必收。他要以此了解学生的思想动态,并像语文老师一样详批细改,连错别字标点都予以纠正。在同学们周记本的空隙,留下了他的许多批语,勉励之言,叫人成功时不骄傲,失败时不气馁,迎头赶上。全班同学都乐意在周记本里倾诉心事,也每每得到他的鼓励,为大家所乐道。

时间过去近四十年了,我依然珍藏着我的周记本。在我的周记本上,老师的留言历历在目,让我刻骨铭心:

“两周来,你在各方面的表现是好的,希继续努力,乘胜前进!”

“你是我们班的班长,在各方面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望继续努力,用实际行动争取加入共青团。”

“你最近的化学成绩很不令人满意(仅七十一分),你在日记上也作了检查。希反骄破满,夺取优异成绩,向党和人民汇报。”

“希你在校学习的同时,多多关心班集体,对不良现象要敢于指出并及时向老师汇报。”

“中段考过了,你除了语文成绩稍低外,其他科均属优异,这是与你平日刻苦攻读分不开的。希戒骄戒躁乘胜前进!”

“希写些学雷锋见行动的日记。”

“在学雷锋方面,迈出了可喜的一步。”……

望着老师涓涓细雨般的教诲,我能不刻苦吗?我能不健康成长吗?

我们还记得,上课时,他喜欢纠正大家对“不”和“必”的读音(在客家地方这两个字常常混淆,“不要”和“必要”读音相同),只见他双唇紧闭吐出了“必”,又松开嘴唇读出了“不”,一听就能分辨出来。这虽成了调皮学生的笑柄,但正是他这种严谨的教学作风,感染了我们,我们学习上更加认真,不放松每一要求。

1981年7月,我们初三毕业了。升学考试我班名列前茅。

1993年2月,悦群老师退休前夕,宁塘镇党委和母校宁塘中学为表彰他四十年默默耕耘无私奉献精神,为他召开从教四十年座谈会,领导、同事及他的历届学生代表参会者共100多人。我因为离开了家乡,没有到会,只是和同学一起赠送了一个花瓶,借以表达对他的深深敬意。

可令我们特别痛心的是,我们敬爱的悦群老师在他退休的第二年就因病与世长辞了。

悦群老师虽然不是高大上,但他以父辈的质朴、真诚深深地打动着我们每一位学生,如指路明灯般照耀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更加安稳、踏实。

又值教师节到来之际,悦群老师的形象再临我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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