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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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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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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钓蛙乐

入夜,小区里蛙声如潮,奏起了欢快的乐曲,勾起了我童年的钓蛙乐。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大地物质匮乏,人们生活贫困,可孩子们依然乐趣多多。

为了帮补家用,或是为饭桌增加一点菜色,每当夏天来临,特别是暑假来临,许多孩子必然会在早上或者傍晚相约着走进菜园,走向溪边田边,钓起了青蛙,这差不多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活动了。

一个铁圆圈加上一层布或者塑料薄膜,用针线缝成一个四五十公分深的袋子;一根竹枝或扫把棍子的末端绑一根线,就成了钓青蛙的一套工具了。

钓青蛙刚开始还没有饵,就用菜叶通常是番薯叶,搓一搓,看上去叶子熟了,就把它用线绑起来,成为了钓饵。然后就去到菜地里,找个有空隙的地方把钓饵放进去,抖动钓竿,一上一下地把钓饵抖动起来。这时,躲在附近的青蛙一发现有动静,就会跳过来,对着饵张开大嘴一把咬住,孩子就快速地把钓竿往上提起来,另一只手就把袋子伸过去。青蛙不舍食物也连着被提起来,被稳稳的装进袋子里。孩子再甩一甩钓竿,青蛙就松开嘴巴掉进袋子里成为了俘虏。

第一只青蛙往往也会成为新的钓饵,孩子们会把青蛙的一只脚用指甲拧下来(有点残忍),把刚才的菜叶扔掉,在青蛙脚的关节处重新绑好,这可能就是整个钓青蛙过程的饵了。

青蛙平时栖息在稻田、池塘、水沟或河流沿岸的草丛中,有时也潜伏在水里,一般是早上或夜晚捕食。

有了钓饵,孩子们就开始发挥了,专找菜地里叶子密密的地方空隙下手,因为青蛙最喜欢呆在这些地方隐蔽自己。青蛙的眼睛对动的东西很灵敏,对不动的东西却无动于衷,就是食物在嘴边也不会发觉不会咬的。但是,只要动一下,它就会立马发现,只要是在它的范围内,哪怕是很远的地方,它也会发觉的。(据说青蛙视觉器官的这一特性,给“运动目标探测器”提供了设计原理和模型,也是导弹准确命中目标的仿生学依据吧。)因此,孩子们都知道钓青蛙是要一上一下抖动起来,青蛙才会上钩的。

在菜地,在小溪边,池塘边,稻田边最是孩子们流连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青蛙最多。通常一个隐蔽处都会有一只青蛙,好像是它们的住宅一样,今天被钓走了一只,另一只青蛙可能又会搬进来。因此通常今天钓走后,第二天或者隔几天又会有青蛙住进来,成为被钓的候选者。有时,附近的青蛙发现旁边有动静也会跳过来抢吃钓饵,钓饵抖动时它们就会一只咬爪一只咬臂,钓竿一提起来时把两只青蛙同时钓了上来,这是让孩子们大为兴奋的了。

有时,钓饵也会被青蛙咬着,拖进了另一边,这时,钓线也会被拖进了一边,当你要把钓竿提起来的时候,线就会被菜根或草根缠住拉不上来,只能踏步上前去解开线绳,青蛙就会被吓住了,顿时松口逃走了。孩子只能弄好线绳重新换一个地方下手了。

在一些林荫处,通常也会有青昂隐藏着。青昂的身子比较大,嘴巴也大,也比较狡猾,用青蛙脚钓它会显得太小,它们咬着青蛙脚时往往会马上松口,钓不上来。孩子们就会换一种钓饵,把刚才的青蛙脚取下来,而绑住一只小青蛙做钓饵,这时青昂咬住小青蛙就不显小,咬着就不会放手。待青昂咬住钓饵时,孩子们就得快速把线提起来,把袋子伸过去,把青昂装进袋子里,同时迅速地把袋子口抓紧,不让它们跳出去,因为青昂大而且反应都很灵巧,稍微迟缓一点就会跳出去逃走了。

装进袋子里的青昂,还得对它们马上采取措施,因为它们的弹跳力很强,浅一点的袋子根本装不住它。孩子们就将它们的脚臂拧断(又有点残忍了),这样它们才会变得老实才不会跳出去逃走。孩子们钓到了青昂会感觉特别成功,也会特别的高兴,在同伴中也可炫耀一番。

在田边钓青蛙,运气好的话,有时还会钓到蛤蟆,方法和钓青昂一样,那是最让孩子们快乐的了。

在钓青蛙的过程中,有时也会遇到蟾蜍出来凑热闹,那是最让人害怕的。蟾蜍好像公爵一般,会摆一些架子,很神气的样,然后慢吞吞地跳过来,容易让人发现。看着癞蛤蟆那一身的疙瘩丑陋的身子,会让人不寒而栗的。有时也会窜出一只老鼠来扰乱,那就会把青蛙赶走了。而更让人恐惧的是,在密密麻麻的溪边草地里,还会遇上蛇,甚至有的小伙伴还看到了银环蛇,那就得赶快逃离现场了。

小伙伴们通常都是三三两两结伴同行。早上六点多了,早起的孩子会去叫另一个人同去,你一边我另一边,时不时互相问问钓了多少。而看到菜地里已经有人在钓了,就会另去小溪边或田边钓,有时也会去远一点的地方,觉得哪里多就去哪里钓。有时下线的地方,任你钓竿甩个不停也没有青蛙,就得另换一个地方。到八点多了,太阳已经老高了,开始热了,青蛙也少了,孩子们就回家吃早餐了。傍晚的时候,通常也是五点半后才去,钓到天色已朦胧了也就收兵了。

下雨过后,地面潮湿,青蛙也特别多,孩子们往往都不会错过机会的。放眼望去,菜地里,小溪边,池塘边,稻田边,到处都是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拿着钓竿一上一下抖动着钓青蛙的孩子,俨然成为一处亮丽的风景。

早上和傍晚的收获加起来通常也就有一斤多了,卖给别人,可以赚几毛钱作为家用。有时也将这些战利品做为下饭菜,算是小孩子为家中饭桌提供的一道美食了。大人或孩子每次都会留一只青蛙做下一次的钓饵。他们把青蛙的肚子剖开,取出肠肚,再洗干净就行了,炒煮均可。青蛙一下热锅,脚就自然伸直,小孩子也戏称青蛙们在做广播体操了,胆子小的看着后怕也就不敢吃,只能看着人家吃这美味了。

几十年光阴眨眼而逝。早已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农药化肥的使用,让菜地农田里青蛙身影不在,如今的孩子们再也没有当年我们孩提时钓青蛙那快乐的经历了,钓青蛙的“项目”也似乎已在失传了。

我们应该庆幸,是时代前进的脚步,把贫穷落后远远地抛离,伟大的中华正在进入追梦时代,我们在不停地奔跑着。

然而,钓青蛙的情景常在脑海中浮现,给我们平添了许多趣味和快乐。

夜深了,蛙声阵阵,依然如故。看来,今晚又将在蛙鼓声中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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