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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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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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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摩托车

摩托车是一种很神奇的机器。它虽是用冷冰冰的钢铁制成,但你轻轻一踩或一按,它便会发出充满活力的歌唱,或疾或徐地奔驰起来

摩托车曾经是有钱人骄傲的资本,也曾是城里人交通工具的重要补充,无论是哪条主干大道,还是里弄街巷,摩托是无处不在的,是畅行无阻的像奔腾不息的春潮,像五色缤纷的飘带

摩托车的潮水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奔涌,在飞驰,在欢腾。

我们与摩托车,都有着特别的情感,也有爱不释手的缘。

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摩托车还是稀有物品,因为摩托车价格昂贵,中国人还处在温饱线上慢跑,大家的口袋瘪瘪的,没有多余的闲钱来消费来奢侈。人们更多的还是安于本分,公交车、自行车是人们出行的主要选择。

那时我们都还在农村生活,在农村能拥有摩托车的更是凤毛麟角,开着摩托车的人都会招来人们羡慕的目光。

1987年大年初十的傍晚,我们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远在韶关乌石镇的表哥开着摩托车,风尘仆仆了整整一个白天,驱车三百多公里回到了兴宁,凭印象问路找到了我们家。

大姨和两位表哥在乌石镇开店做生意,大表哥有三个儿子。由于生意忙,夫妇俩无法照顾孩子的读书,表哥就把大儿子寄养在老家的岳母家,让孩子的外婆照看。表哥的连襟是个老师,表侄就在他姨夫的学校读小学。

年近四十的表哥回来就是要看看离开乌石半年多的大儿子,也顺路来看望小姨(我母亲)和表弟们。

表哥的到来对我们兄弟仨来说的确是意外之喜,表哥的嘉陵摩托车更让我们两眼发光,这在我们乡村还是稀有之物啊。

在单车都还是稀缺的年代,摩托车停在禾坪里简直有鹤立鸡群之感,显得是那样的高大上,坐上去的感觉更是一种尊贵的享受。

聊了一会后,我们聊到了摩托车,表哥看出了我们兄弟仨的心思,就不顾劳累要带我们去兜风,并要教我们开摩托车。

这真是喜从天降呀。

三兄弟不能同时坐,当然是从大到小的顺序了。我最小,只有看的份。

表哥一边示范一边教我们。他用摩托车钥匙开启摩托车锁,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往右拧,把摩托车的档位调整到0档。右手放在油门把手上,用右脚往下踩动启动装置,同时往下拧动油门把手。摩托车“哒哒哒”响后,左手抓紧离合器,左脚踩动档位把档位从0变成1,慢慢释放离合器,摩托车就开动了。

二哥首先尝试,坐了上去,表哥坐在后面指点。不过几分钟时间,二哥居然开动了摩托车,载着表哥在禾坪里转圈了。

二哥喜上眉梢自不在话下,只恨得三哥和我都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然后,二哥载着表哥离开禾坪朝公路上绝尘而去。

大约半个钟头后,天色开始暗下来,二哥载着表哥回来了。二哥显然已经学会了开摩托车,俨然成为了高手一般,沾沾自喜。

表哥要赶时间,晚饭后就离开我们家去他岳母家看儿子了。

一年后又是这个时间,表哥再次光临了我们家。他先让二哥开了一会,看到二哥没有忘记要领,就开始教三哥开了。

又是同样的步骤,三哥也学会了,我们兄弟又多了一位摩托车手。

表哥真是我们兄弟仨开摩托车的启蒙老师,他答应有机会也要教会我。

我盼着,等着。

1988年暑假,我应约去了韶关乌石镇表哥家帮忙。在一个休息日,表哥带着我到了一块空地,要教我开摩托车,那种梦寐以求的喜悦顿时充盈着我的全身。是呀,我盼了一年多的愿望马上要实现了,我能不开心吗?

说实在的,学开摩托车确实不难,一会儿后我就可以开着摩托车转圈了。我也开始飘飘然了。

开着摩托车,不用脚下出力,手握油门把手,加油就飞速上前,耳边呼呼生风,把骑单车的路人远远地抛在身后,那种惬意那种爽快简直就像一首悦耳的音乐在耳边回响。

学会开摩托车的日子叫我难以忘怀,乃至今天,过去了三十多年,当年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当然,要熟练开摩托车还得长时间的把玩,在城市开摩托车还得考驾驶证。

几年后,我们兄弟都来到了佛山工作,成为了新都市人。

九十年代初期,城里人拥有摩托车的人还不多,一些单位也只有那么一两辆摩托车,摩托车还是比较稀罕的交通工具。

说起考摩托车驾驶证也还是颇有波折的,我是借三哥和好友良哥单位的摩托车去考证的。

考证要在考官法眼下老老实实地开,只有规定动作,没有附加行为,心里紧张,发挥不稳定也就容易出现失误,得重考。

虽然在表哥的启蒙下我学会了开摩托车,可那次学会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摩托车了,来到城市去考证也是为了以后有机会开摩托车,让生活更方便。

我去车管所报了名以后,先参加交通安全规则笔试,这对我而言还是轻而易举的。笔试过关了才能考路试,路试要考转8”字圈、半坡启动、走“W”型弯道。考生有空时得自己去考场训练。

大概城里的年轻人都想拥有一张摩托车驾照吧,去考场训练的可谓人山人海,一人一辆摩托车把训练场挤得密密麻麻的。考场除了考试期间,其他时间都是免费对外开放的。新手们都在争分夺秒地熟悉考场,训练车技,有驾照的则在旁边吆喝指导。

不少女孩子在父亲或男朋友的陪同下前来训练,她们也顾不得斯文,丝毫不会谦让,一有机会都争先恐后地抢到前面去。

我没有自己的摩托车,只有在三哥或良哥下班后能借到单位的摩托车才有机会去练习。

就这么两三回考场训练,我居然就敢自己一人开着摩托车去考路试,真有点胆大妄为。也许是我愚笨不够灵活,也许是开得少不够熟练,结果第一次考试时由于紧张,竟在转8”字圈时摩托车不听使唤出了界,要重考。第二次再考时,又在半坡启动处熄了火,只得再次重考。

终于事不过三,得以通过路试,我拿到了摩托车驾驶证。

有了驾照的我,自然心思思想着有摩托车来过过瘾,也就约着良哥去溜达。

在一天下班后,良哥借到了单位的摩托车,我们驱车四五十公里,“跨州过市”去找在番禺紫坭联中任教的同学佛群。

道路不熟,两个小年轻仅仅凭着路牌指示前行,一人开一段,走了不少冤枉路。也是“路在嘴里”,一个多钟头后我们找到了佛群。

同学造访,无拘无束,嘻嘻哈哈的,满是开心。

九点多回来时,我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另外一条道,我们想着只要朝着佛山的大方向开就不会错。

晚上开摩托车不敢开得太快,对面的车灯刺眼会让人乱了方阵。我们走到了正在修建的佛陈路,这里路灯还没有装好,晚上黑灯瞎火的,见不到几辆车,还有一段路坑坑洼洼的,行走得甚是艰难。

我开着摩托车,眼看前方,紧紧地抓住把手,一会儿加油,一会儿刹车,借着不太亮的光线,躲避着坑洼。良哥坐在后面,也注视着前方,不时地指点,生怕半路抛了锚要推车回家。

这一段短短的十几公里的路竟然开了二三十分钟,我们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前回到了家。

这天我们算是过足了开摩托车瘾,也盼着能早日有自己的摩托车风光风光。

我们学校就有个年轻男教师,家里买了一辆本地生产的佛斯第摩托车,行头比嘉陵摩托车大了不少。他是我们学校第一个开摩托车上班的,个子不高,开着摩托车倒是威风凛凛的,令人羡慕。他也比较热心,喜欢载着同事去教育局办事,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我们骑单车的人都望尘莫及。

后来,我们自己也有了摩托车,一辆,两辆,夫妻俩一人一辆,上下班自由方便,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单位,真的不亦乐乎。

此时的大街小巷,摩托车无处不在。每到上下班的高峰期,川流不息的路人,车水马龙的街道,及风驰电掣的摩托车,谱成了一首紧张而刺激的惊愕交响曲。

再后来,城市开始了限摩禁摩,摩托车慢慢退出了在城市的“江湖”。

是的,车也好,人也罢,世间万物都曾拥有青春辉煌过的历史,都因为以往而骄傲。然而,岁月残酷,把一切似乎都无情抛在脑后。

谁又能挡住曾经的岁月而不谢幕飞扬沙场的岁月,任劳任怨的年代,其实就的摩托车伴着无奈渐渐走远……

心中有梦,路在脚下变得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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