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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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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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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

老爸今年已经年过古稀,他操劳一生,养育了3个儿女,他当过兵,扛过枪,站过岗,复原以后干过财务工作,当过党委秘书,乡长,书记,部长。他一生为人正直,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生活艰苦朴素,掉个馍渣渣都要捡起来吃了。我挺佩服老爸,他把平凡的人生过得不平凡。

曾记得,他在一所乡镇工作的时候,人家其它乡镇的领导下乡都是小汽车,可他却把跑下来的资金用到需要的地方,始终坚持骑自行车下乡,风雨无阻,和人民群众同吃同住,当时农民群众种植烤烟和大棚,他总是蹲在田间地头和群众唠嗑,田间地头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他为了工作常常顾不了家里的活,就为这老妈经常数落他。
老爸年轻时挺帅的,长方脸,浓眉大眼,浓密的头发,岁月蹉跎,头发都被薅没了。

他常年穿着一件中山装,他的办公桌满目疮痍,在这张桌子上他伏案工作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写材料,工作方案,为了工作尽心尽力,无怨无悔,他一生清正廉洁,从不向不正之风低头,为此得罪了不少人,但是他毅然决然地坚持正气,他常对我们说,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是全村人的骄傲,都说老爸有出息。论爷爷辈他为老七,村里人亲切的都叫他七大,七爷,我小的时候因为老爸在外工作,人家孩子都叫大,我就叫爸,村里小孩都笑话我,大伯一连要了五个女儿,那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大妈为了要儿子不停地生,直至产后大出血不到50岁就撒手人寰了,到老爸的时候第一个娃还是个女娃娃,那就是我,再加上我出生时瘦了吧唧的,爷爷奶奶就坚持不想要我,那时候没有实行计划生育,要孩子是件很容易的事,生命无足轻重,可老爸坚持要留下我,可能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吧!爷爷奶奶也无可奈何,我从小老爸就对我溺爱有加,把我当成男孩子养,养成了我倔强,叛逆的性格。在我三岁的时候,我们家族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爷爷奶奶把他宠上了天,每次他做错事,老爸收拾他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千方百计的护着他,老爸对他一直期望值很高。我们两个上学一直是老爸走哪儿带哪儿,既要忙工作又要管我们,他尽量尽他所能给我们营造比较好的学习环境,不让我们受冻,受苦,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着想,可我们两个却辜负了老爸殷切的期望,为此,我们一直愧对老爸。我十一岁的时候,小弟出生了,他小的时候体弱多病,患了一种非常严重的病,脊椎结核,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瘫痪,爸爸妈妈就带着弟弟去武汉看病,当时舅舅在武汉,医院说需要动手术,光手术费就需要八千元,当时家里穷,没钱治,老爸当时只有40几块钱的工资,就带着弟弟回来用土方法治疗,贴膏药,打肌肉针,经过爸妈的悉心照顾,弟弟终于康复了。

2006年12月老爸退休了,退休后他一直待在老家,直到妈妈去世才东奔西走,我知道,老妈走了,老爸就没家了。他平时就看看书,看看新闻,练练毛笔字,他的毛笔字刚劲有力,这也许就是字如其人吧!他还写了自己的生平,缠着我让我给他裱,我让妹妹加班加点,裱好拉回家他立马就钉上墙了,我经常看到他伫立在生平前,表情凝重,久久不肯离去,我不愿打断他的思绪,我知道老爸是在回忆他这一生的酸甜苦辣。我也常看到老爸在反反复复看老妈去世刻录的光盘,我知道那是老爸想老妈了,老妈去世后,他变得沉默寡言了,有时坐在那里发呆,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一个人的苦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我终于深深体会到了少年夫妻老来伴。

老爸的一生清贫如洗,一双袜子缝缝补补,弟媳在他的袋子里找到了整整15双新袜子,苦习惯了,就是舍不得。老爸一直有记账的习惯,每一笔开销都一五一十记下来,小弟还说老爸生分,我说你不理解,这那是记账呀,这是记录他这一生的点点滴滴。
这次我去咸阳,刚进房子,就看到老爸把大包小包都收拾好了,他常对我说,这些大包小包就是老爸的家,我问您干嘛,他没说话,小弟说一听说你要来,立马就收拾,准备回老家,我懂,老家是老爸的根,那里实实确确是老爸的家,老爸住在那里都不踏实,都不自在,都不舒坦,我好说歹说他才肯留下。出门了,我泪崩了,我可怜的老爸。
老爸一生辛苦,为工作,为儿女,唯独没为他自己。
亲爱的老爸,我们永远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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