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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凡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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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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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李培林

“咣当”一声,沉重的牢门打开了。那个凶神恶煞的特务头子恶狠狠地问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他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冷冷地回答:“没什么要说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头掉了不过是碗大个疤!”

那个特务子阴森森地笑了:“欸,我看你这娃是活到头了!”说完向后一挥手。只见牢门外边冲进来两个警察,二话不说架起遍体鳞伤的他就往外走。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之路即将走到头了。可他全无畏惧,微笑着走了出去。不!确切地说是被警察拖着出去了。因为他的腿已经不能独立行走了。

他叫作李培林,咸阳市北杜镇齐村人。生于1915年,又名李农、号乡木农。自幼聪明好学,1932年起,先后就读于咸阳县立学道门高小上学、西安二中。上学期间加入中国抗日救国、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后加入中国共产党。1937年,考入西安高等师范学校。抗日战争爆发后,毅然弃学奔赴延安。抗大毕业后,一直在渭南从事抗日宣传活动。由于国民党追捕,被迫离开渭南回到咸阳开展地下工作。不久又到长安县政府当收发员,因营救地下党同志,被捕入狱,后被党组织营救出狱,继续在长安县从事地下工作。

1941—1944年在担任中学教师期间开展抗日宣传工作,并组织学生进行抗日宣传。1945年考入西安师专,1946年毕业再次回到咸阳,在咸阳简易师范学校依旧以教师身份做掩护,继续开展地下工作。直到三个月前因地下组织被特务破获而再次被捕,送押到西安市太阳庙门“特拘所”来。在这里,他虽然受尽酷刑,却依旧坚贞不屈。

古城玉祥门外,一片充满血腥味的黄土坡上,已经站着四个和他一样遍体鳞伤的男人了。走到跟前,他看清楚了,那是和自己在咸阳一起工作的同志:李云轩、郭振海、何俊、贺继祖。

五双坚定而无所畏惧的眼睛迎着夏日刺眼的阳光,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仰头微笑着迎接死神的到来。他们曾经一起并肩战斗在敌人的心脏,如今要一起走向生命的终点。没有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只有慷慨赴死的凛然正气。

枪声响过,那罪恶的子弹夺取了他们年轻的生命。时间定格在公元1947年6月20日。他们倒下了,却永远地留在了人们的心里。人们称他们是咸阳五烈士。

这一年,李培林只有32岁。他牺牲后,家人就按照当地风俗把他安葬在村里自家的祖坟墓地。七十多年来,他一直默默无闻地长眠在这里。儿子后来把他和妻子合葬在一起。家乡人以他为荣,尤其是老人们一提起他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北杜中学的师生每逢清明都要来到他的墓前祭拜。

可是到了2020年齐村拆迁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村里人陆续搬走了,他却留在了这里,也没有人在清明节为他扫墓献花了。荒草掩没了坟头,如果不是他与妻子赵勤俭合葬墓前的那块墓碑,谁也不知道他一位革命烈士。他的墓地现状引起了社会各界深深的不安。

在咸阳市政府的关心下,有关部门多次和李培林的后代协商沟通,终于在2021年11月1日,将李培林的遗骸安放到咸阳市革命烈士陵园。英雄终于安然长眠于本该属于自己荣誉的地方了。

清明临近,今年的清明节里,他的墓前依旧会摆满悼念的白花。人们会永远记住有一个烈士叫作李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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