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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凡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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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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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笔记

喧嚣的都市呆烦了,便遥想在那秦岭山中的民宿生活。清晨睡到醒来,于朝阳下,独坐院中,看远处云雾缭绕飘动,听墙外流水汩汩作响。虽有山风吹来,心海却是万分的平静。那份恬静,那份悠闲,实在是令人向往。

于是乎,周末便急不可待地与妻再次来到后山居。这家民宿座落在秦岭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里。黄土夯成的院墙上稀稀疏疏地长着干枯的茅草,青砖灰瓦的门楼掩着两扇黑色的旧木门,院子里的屋子泥墙灰瓦,一下子就把人带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关中农村。

进门之后,一望见院子里的那几树红柿,我的心情顿时像头顶深邃的蓝天一样平静下来了。信步走进院子,抬头仰望天空。无边的蓝天没有一丝白云飘荡,只有那蓝白相间的鸟儿在优雅地飞翔。多美的天空呀!这才是人间最美的景色!

微闭着双目,长长地吐出城市的气息,贪婪地吸食着山村的清新,一切疲惫和纷扰瞬间就化作乌有了。悠然地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端起白瓷蓝花的茶杯,闻闻那浓郁的茶香,久违的惬意就氤氲了整个身心。

鲁迅先生在《朝花夕拾》开篇中写道:“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与他相比,我很庆幸自己在城市的纷扰中能够经常寻出些闲静来。就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喝着香茶,没有人打扰,尽情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闲静生活。正所谓:人生悠闲不过如此!

吃过午饭,夫妻两人携手出了后院,沿着山坡上的小路,慢慢地向山上走去。这山不大不高,虽属于秦岭,却是一座没有名字的野山。村里人因为它在村子后面,就习惯称它为后山。这也就是我们所住的民宿之所以叫作后山居的原因。

此时的后山早过了五颜六色的季节,满目枯黄,实在是肃杀干冷。偶尔看见一两棵常青的松树,却越发让人感到冬的生硬了。一如前半月,太阳出奇的好,照在身上暖暖的,感到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到达山顶时,我索性停下脚步,盘腿坐在那柔软的枯草地上,眯着眼睛,面朝太阳,学那村边寺庙里的老僧,作入定状。说来也怪,这时心彻底安静下来了,耳边也有风声了。冥想之中,似乎偌大的秦岭只有我一个人了。至于妻在做些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忽然,妻惊喜地喊了起来:“看,野菊花!”

我睁开眼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枯草中竟然有一簇紫白色的野菊花在风中微微的摇曳着,心情立刻激动起来了。再往周围看去,又发现了好几簇野菊在干枯的草丛中闪着亮光。欣喜之下,立刻起身,走到近前,弯腰仔细看了起来。

这些野菊,不畏严寒,在枯草落叶之间欣然开放,在这干枯的冬天里为秦岭添上一道美丽的风景。花虽小,名也不大,但美丽典雅,让人望而生爱。

妻似笑非笑地问我:“咱要不要采几朵,放在房间里?”我知道,她这是知道我虽然爱花,但是向来不愿意折花的,因此才这样故意问的。我望着她无声地笑了,她也无声地笑了。

我从不折花是源于小时候看了鲁迅先生的文字而受了感染的。先生说过:“带露折花,色香自然要好得多,但是我不能够。”他内心的善良和柔软深深地感染了我,以至于到现在,我常年行走在秦岭的山水之间,却不曾折得一朵花,哪怕是像眼前这野菊一样的小花。因为我知道,再小的花都是大自然的一员,都有着自己生存的权利和生命的意义。我没有权力随意剥夺它的生命来满足自己所谓的爱美之心。

夕阳西下之时,我们已经回到村口。此时的山风大了起来,也感到有些冷了。西边的天空一片桔红,那远处的一切都被朦胧的雾气笼罩着,泛着微微的红色。村口林中的鸟儿悄无声息,村子里也安静得只是偶尔听见几声犬吠。黄昏里的山村像是劳累了一天的农夫,安静地休息了。受了这静谧感染的我们,也悄无声息地回到后山居,享受主人为我们准备好的晚饭。

菜不多,一凉两热;菜也不丰盛,只是农家小炒。如此惬意的周末,酒是不能少的。一瓶黄酒,仅有二两,不多也不少。既温暖了身子,又滋润了心田。酒没微醺,心却醉了,于是即兴而起,对妻热情地朗诵着自己所写的小诗,浪漫与快活就弥漫了整个院子,就连邻桌的客人也放下筷子,屏气侧耳静听。这个灯火阑珊的小院子成了我的舞台,房顶的半轮月亮也成了我的观众。

夜深的时候,我在后山居的屋里,香甜地睡在大炕上,做着第二天早上醒来记不清的梦……

午后临走时,天气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了。主人笑着说:“你这是走得及时。看这天气,下午怕是要下雨了。”

我也笑了:“下雨好呀!已经二十多天没有一点雨星了。”

没等我回话,同行的有人抢着说:“”

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下一丝雨了。人们都等着一场雨,而我却在等一场雪。等一场染白秦岭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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