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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凡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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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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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花的母亲

母亲是个爱花的人。

我还在上小学时,母亲就在家里不大的院子里开辟出一个小花园来。花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只是些喇叭花、鸡冠花、月季花、蝴蝶花、串串红之类的寻常花,可是母亲照样十分喜欢,尤其是喜欢月季花。她说月季花颜色鲜艳,花期长,种在院子里既喜庆,又好看。

因为那个时候,家里的生活比较艰难,所以我十分不理解她的行为。我觉得还不如和别人家一样,在院子里种点儿豇豆、西红柿、茄子、辣椒之类的蔬菜来得实惠。结果,母亲毫不犹豫地就一口否定了我的建议。我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因为母亲对我们兄妹的管教是十分严格的。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母亲养花的习惯也一直保持着。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许是潜移默化的作用,我竟然不知不觉地喜欢上母亲养的那些花儿了。有时,好长时间不回家,心里还会惦念起那些花儿。

有一年秋天,她从集市上买回一株丁香花栽种在院子里。第二年清明节,我回到家里,正逢丁香花开。只见紫色的丁香花灿烂绽放,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母亲望着如醉如痴的我,喜滋滋地笑着说:“你看,这花开得多好看呀?就跟咱家现在的日子一样!”

我忽然明白了:原来在母亲的心里,花儿就是幸福生活的象征。难怪无论过去的日子怎么艰难,她都要坚持养花。因为那些花寄托着她对幸福生活的殷切希望。

后来,我们兄妹把她和父亲接到城里居住。爱花的她不但在家里养了许多盆花,而且还在窗户外面的苗圃里种了好几种花。在她看来,我们家的幸福生活就像这盛开的鲜花一样,会一直持续下去。

家里的那些花,她最喜欢的是那盆红杜鹃。她说红杜鹃花颜色鲜,花形美,特招人喜欢。我知道,在她心里这红色的花朵代表着红火的幸福日子。

然而,命运总是在捉弄人。母亲八年前不幸身患绝症。悲伤的我们为了不让她对生活产生绝望,就对她隐瞒了病情,按照医生的建议,采取保守方法进行治疗。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希望她在剩余不多的日子里,能够一如既往地享受着幸福的生活。虽然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但是也不能阻止病魔对母亲的折磨。今年母亲的状况非常差,不断出现呼吸困难和疼痛的情况。我们把她送进医院,为挽救她的生命做最后的努力。

在医院里,细心的妹妹给母亲带来一束百合花。一直精神不佳的母亲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望着母亲的神情,我不禁暗自落泪。我知道,母亲看见了花,就看见了希望。

让人伤心遗憾的是虽然医生竭尽所能,但是母亲还是走了。在她喜欢的杜鹃花盛开的日子里走了。

我饱含眼泪地望着那盆杜鹃花,仿佛看见母亲面带微笑,也在望着那盆杜鹃花。

啊,亲爱的母亲,愿你在天堂之上,身边也满是盛开的鲜花。花在,幸福的希望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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