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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凡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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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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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母亲节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惊醒了所有的人,却无法惊醒她的母亲。在这个母亲节的凌晨,她却痛失母亲。她哭天喊地叫着“妈”,而她的妈却永远不会再应声了。

望着女孩悲痛欲绝,涕泪皆下的样子,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难过起来了。不少像我这样眼窝浅的人不由得流出了眼泪。

人生啊,就是在这生离死别中继续着。即便是她无法相信眼前突如其来的事实,可是最终她都要学会承受这莫大的痛苦,继续生活下去。

我不知道她的母亲因何病突然致死,但我能感受到她失去母亲的悲痛。这是因为终有一日,我身边病床上的母亲也会离我而去。

我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看向母亲,却发现母亲脸上也挂着泪痕。母亲看到我看着她,就用手抹了把眼泪,难过地说那孩子从此没有妈了,太可怜了。

母亲的话让我心里更加难过了。母亲不久也将要离开人世了,到那时,我何尝不是一个没有妈的可怜孩子呢?唉,人到中年,才发现不仅母亲离不开我,而且我也离不开母亲。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

只是可怜的母亲并不知道自己身患绝症,病情十分严重,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程度。生命的结束对于病床上的她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用医生的话说,撑不过这个月底。我和家人一直不愿意对她说明真实病情,就是想留住她对生命的希望,不想让她在生命的最后的几天里产生绝望。然而,这到底能隐瞒多久呢?

事实上,从没有在急救室治疗这么长时间,病情依然没有得到有效缓解的母亲已经开始怀疑了。她言语间时不时地质疑急救科的治疗水平,几次要求我为她更换科室或者带她转院治疗,而我只能继续找出各种理由欺骗着她。可是她始终不相信我的话,甚至有些埋怨我了。

面对母亲的怀疑和埋怨,痛苦、矛盾的我产生了把实情告诉她的想法。可父亲和哥哥并不同意,坚持说现在还不到非说不可的地步。深知母亲性情的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欺骗着她,敷衍着她。哪怕她对我心生埋怨,我也要继续把真相对她隐瞒下去。

唉,母亲节里,我却欺骗着自己的母亲。我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自己竟然没有为她过一次母亲节,几乎每次都是妹妹为她过节。今天,就让我为她过一次母亲节吧!不为别的,只为我今生不再有遗憾。可是、可是,面对病床上,24小时不间断进行输液的她,我又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来为她过这个她一生中最后的一个母亲节。

终归还是妹妹细心,早上来医院时,给母亲带来一大束美丽芳香的康乃馨。脸色一直不好的母亲一看到花,就像孩子一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知道,母亲是最爱花的。因为在她的心中,美丽的花儿就是幸福的象征,就是生活的希望。

望着母亲的笑容,我决定还是听从父亲和哥哥的建议,现在还是不能,也不敢告诉她真实的病情。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至亲走向死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就如同那个女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去世,却只能无助地哭泣着一样。

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呀!妈,就让苍天保佑您老人家,多陪陪我们吧!

这个母亲节是一个悲伤的母亲节,是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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