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蛇

我的家乡四面环山，是典型的江南丘陵地形，有三座小型水库，稻田、菜园地遍布在山洼、山边、丘陵之中，连绵起伏的山峦树木杂草郁郁葱葱，突兀的岩石千奇百怪，清澈见底的溪沟泉水淙淙，岩洞幽幽，非常适宜蛇类生长和繁殖，每年清明一过，小山里，山沟内，小溪边，菜地里，田野边，小桥头，小路上，房屋边，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蛇，以花袖巾(赤链蛇）、菜花蛇、乌麻梢、锦蛇、灰鼠蛇、水蛇、草蛇、金环蛇、银环蛇等蛇类较多。小时候，听老人说，在家乡深山老林里，荒无人烟的水库边，可以看到碗口粗的蛇，家乡的蛇非常有灵性，她们像家乡善良的父老乡亲一样，守护着家乡的山山水水，陪伴着家乡的孩子们成长，她们用生命的冒险和牺牲作为代价，让孩子们童年、青少年充满了刺激的乐趣和惊险的快乐。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在故乡几次遇蛇，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烙在我的灵魂深处。

  我第一次和蛇面对面接触是在我家的厅堂，我家的门前有一口水塘，房子住的是一个有前后厅堂，中间有天井，两边是厢房的大屋，大屋后面盖有一片附屋，房子边上的祖房，前后各盖有一片房子，共住有12户人家，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同龄人男孩就有12个，在那个没有什么娱乐的年代，我们常常在大人的怂恿下，玩摔跤，捉迷藏，车水等游戏，记忆中有一年夏天晚上，我们一群孩子正在玩得起劲，突然，从前厅的天花板上掉下来一条菜花蛇，差一点就砸在我们头上，孩子们吓得一哄而散，有几个胆大的，马上拿来棍子和石头，把蛇打死了，因为我家就住在前厅，此后，我每次从厅堂走过，都会提心吊胆，怕有蛇掉下来，在家里也不敢去砸开青砖墙面，怕里面有蛇。

  我第二次面对面接触蛇是在家乡后面的两座小山的一个平坡处，当时我们一群10来岁的孩子准备上山砍树，走到一片杉树里，突然看见一条灰鼠蛇，小朋友们招呼一声，马上把蛇围了起来，用石头和棍子作武器，逼得蛇爬上一颗杉树上，我看见那条蛇大概有一米左右，在树梢上对我们吐着信子，口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不断地转动着蛇头，想逼退我们，我第一次感到所有的生命，在面临着生死关头，都有心惊胆战的时刻，我比较怕蛇。远远地站着，希望这条小蛇能够逃脱我们的捕猎。孩子们开始用石头从下面往上面砸，都没有砸中，小蛇盘在树梢惊慌失措的样子，给我少年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下面的小孩一筹莫展，这时候有一个带着柴刀童友自告奋勇说：“我去把那颗杉树砍到，你们大家去多捡石头，等树一砍到，就别让蛇跑掉，打死它。”，我提心吊胆的想，这要是蛇突然冲下来或者掉下来咬到他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他终于把树砍到，蛇掉到地上，被四方准备好的小伙伴一阵猛砸，打死了。阿弥陀佛！罪过。

  第三次面对面遇到蛇是在一个漆黑的晚上，那时候我们为了改善家里的伙食，常常会买一把带锯齿的铁钳，晚上点着一盏油灯到新翻的稻田里、水沟里，小溪边抓黄鳝和泥鳅，那天，我一个人来到家乡壁山底凉亭边小溪的一座小桥头田里抓泥鳅，突然，隐约看见灯光边沿有一条大的黄鳝尾巴，我心里暗喜，今天可能会抓到一条大黄鳝，我把铁钳张开，朝前面一看，不是黄鳝，是一条1.5米长的大蛇，我赶紧转身上岸，吓得魂都丢了，听大人说蛇会追光，怕蛇会追过来，我把灯灭了，马上跑回家，此后再也不敢晚上出来抓鱼了。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在惊蛰过后，春暖花开的一个晴天，我到壁山底最下面的自留田去看田，走到家乡以前采煤，煤洞突然塌方压死了十八个矿工老辈人讲的十八洞下面小山坡上面，看小菊花及各种野花，突然在离我3米的地方从坡上的洞里钻出一条黑色的乌梢蛇，我站着静静地看着它，希望刚结束冬眠的蛇会向另外一个方向游走，没想到，这条1米长的蛇竟然吐着信子，向我游来，我赶忙撤退，怕它伤了我，也怕我会伤它。

我家在戈家水库尾坳连有几块水稻田，田都开垦在山的脚下和山腰，平时要常常去把从黄源水库引过来沟渠中的水放到田里灌溉禾苗，一天中午，我在给自留田防水，水渠的水太小，我就想沿着水渠一路向上溯源去看看，这条水渠穿过的许多地方都是无人居住区，我走过鱼公山尾后，水渠已经没有人来过，渠两边都是杂树和郎衣草，过鱼公山尾大约1000米，突然我听见一声嗖嗖声，从水渠中传出，我一看，前方我一条2米长的乌梢蛇，分开水渠的杂草，向前快速窜去，我心里一惊，如果碰到眼镜蛇那就不好办了，于是，赶快退回去。

最后一次给我印象最深，那是一个夏天上午10点钟，天气炎热，我到小溪抓鱼，因为家居附件的小溪好抓的都已经抓得差不多了，我就一个人来到离家3里地的林场边的一条小沟抓鱼，到一个小水洼，我把要流下来的水源堵上，然后围起小潭，用脸盆舀水，到水差不多舀干的时候，我本来想伸手到石岩进去摸，看看有没有鱼，但是我还是在这之前，低头向石岩里面看了一下，吓死人了，里面有5、6条一圈白、一圈黑，一圈黄的蛇，小眼睛看着我，在吐着信子，妈呀！这不是人们常说的毒蛇——银环蛇。要是我刚才一伸手进去，那就完了，在这深山老林里，在这荒无人烟处，后果不堪设想。是我不该打扰你们平静的家园，扰乱了你们的生活。

我在家乡的日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蛇伤害村民事件，却老看见路上被村民打死的蛇，希望以后不再出现这种现象，忠心希望家乡的蛇，守护着家乡的那片灵山秀水，和父老乡亲和谐共处，愿你们成蛟化龙，呼风唤雨，飞黄腾达，保佑家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