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藏游记

一次高原旅游，一次心灵的回归，就像心里缓缓开放着美丽的格桑花。

沿着导游手指的方向，我们看见了“格桑花”繁茂的花骨朵，冷艳、鲜亮，一朵朵，一丛丛，镶嵌在山坡上，与千年积雪相伴，同高山雾霭细语，俏丽而不俗，孤傲而坚贞，在漫世界的荒原中静寂地孤独地开放，兀自飘荡着傲然的清香，那就是迷人的“格桑花”......

一、上海女孩的爱情

驱车8个小时，我们从成都来到了海拨4千米以上雪域奇峰黄龙。黄龙俗称“西天小昆仑”，是神话《白蛇传》中小青蛇盗仙草的地方。黄龙顶峰奇寒，有终年积雪，千年寒冰深藏于岩石的沟壑之间，在萦绕不褪的浓雾环抱下涣发着冷酷的寒意。近观，略呈灰褐色的山岭荒芜冷漠，给人一种粗糙原始如画家笔下勾勒着的坚硬的笔锋划过的裂痕；远视，迷茫如残月霜冻下的古堡，一垛垒在怀旧山野里的柴禾，灰飞烟灭后幸存的淡泊记忆。那种淡淡的记忆中的远古奇峰刺穿了青天的屏障，浓缩了苍鹰射日的幻境，一如坚硬的流矢消逝在白雪围裙的天庭，飘渺、古老，一种无法抗拒的神圣。

藏民的经幡在山岗飒风中猎猎作响，如若五彩池的禅意在苍茫天宇之间传递着神的语言。

导游自称是具有一半藏人血统的汉藏后裔，他说看黄龙雪原，必须要看五彩池。五彩池是远古神仙到过的地方。整个高原没有水，只有五彩池有水，那是神仙之水，天上人间。有缘的人可看到五彩池的风采。每当云开日出，阳光照耀着五彩池，池中的宝石将涣发出奇异的光芒。五彩池包裹着珍贵的宝藏，隐藏着“千年寒冰”水晶。水生百千妙色，晶有无量光明，在阳光的照耀下，水晶透过原始菩萨石的衣履渗漏出自己的光彩，有金、碧、绿、白、茶、粉、黄、紫、红、黑等诸种，金碧绿最为娇贵，寒中精华，贵气逼人。导游说，在藏民眼中，这千年寒冰只有一种用途，那就是未婚青年的定情之物。年轻的色郎（男孩子）给心中喜爱的色嫫（女孩子）赠予水晶，那女孩子就会跟他成亲。嗬，这水晶果然是上苍赐予的神物，在雪域藏区灌注了菩萨的禅音，千年寒冰包裹着千年凤愿，抵抗着高原奇寒，在苍茫之间镶嵌着浓浓亲情，透射出生命的暖色。

谁接受了色郎的水晶，谁就一辈子跟定他了，生生死死跟定他了。

导游神情迷惑，望着车窗外白雪皑皑的黄龙神山喃喃地说道。车窗被雪山寒气摄去了内力，窗内窗外雾蒙蒙一片。导游开始他的演说，声音低沉，仿佛透露了高原的禅机而要承受神的压力。他说，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有一个上海女孩不远千里上了神山，她是学医的在校生，想看看神山里的藏红花风姿绰约的风采。神山的奇缘发生了，一个学医的藏族青年爱上了她，送给她五彩池的水晶。女孩子很好奇地接受了。从此，上海女孩子就留在藏区，跟着那个藏族青年在雪山行医。导游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是故事里的主人公浪漫的色彩感染了他，或者他在进行职业性质的宣传时而呈现出的那种夸张的手法？导游稍稍停顿，用缓慢的口吻说，上海女孩子因为跟了藏人而遭父亲责难，父亲痛苦地断绝父女关系。上海女孩子坚守爱情，不离不弃十八年，一直到爱人去世。

我们在高原的雾霭里走着，承受着高原的压力和千年奇寒，慢慢走近五彩池。雾茫茫一片，五彩池在雾气中徘徊流转，天上瑶池，人间仙境。没有阳光的普照，五彩池仍妩媚万端，深黄浅蓝金绿火，流红褐语舞瑶环，目迷眼拙难解惑，珠帘玉洁见识迟。

哦，五彩池，黄龙高原上的仙阁，一个俗人难于到达的地方。

格桑花开

看过五彩池，心醉神迷的感觉一直陪伴着我们，高原反应也频频袭击着我们，导游的故事没有结尾，使得我们在翻越一座座雪山时耿耿于怀而呈现昏昏欲睡的窘态。导游用身上携带的电喇叭不时地提醒我们，在高原上旅行千万不能睡觉，高原反应时睡觉会导致生命危险。

快看，那是高原杜鹃，俗称“格桑花”，漂亮极了！

导游的惊呼将我们催醒，看到我们无采的眼神，导游清清嗓子，继续他的带有藏文化色彩的神话。他说，藏人死后灵魂都要升上天堂。天葬是藏人中最高规格的殡葬。天葬时通神的喇嘛会唤来“天菩萨”（黑颜色的大鸟）将品格高尚的逝者的灵魂带走。在天葬的地方会开出漂亮的花朵，那就是“格桑花”。

沿着导游手指的方向，我们看见了“格桑花”繁茂的花骨朵，冷艳、鲜亮，一朵朵，一丛丛，镶嵌在山坡上，与千年积雪相伴，同高山雾霭细语，俏丽而不俗，孤傲而坚贞，在漫世界的荒原中静寂地孤独地开放，兀自飘荡着傲然的清香，那就是迷人的“格桑花”。那个赠予上海女孩子千年寒冰的藏族青年医生在一次给藏民巡医的路上遭遇流石而不幸殉职，在山坡上举行天葬，如今那里正开放着“格桑花”。上海女孩子和那个品格高尚的藏医育有一子，上海的姥爷千里迢迢赶来认领外孙回去，外孙引姥爷到父亲的灵魂升天的地方看“格桑花”。姥爷看不出什么“噱头”，说上海姥爷家里的花比这野花好看啊。外孙又引姥爷去看《藏迷》歌舞剧。姥爷说看懂了，泪流满面。

《藏迷》讲述了一个老婆婆从东藏九寨沟出发一步三磕头历经磨难去西藏拉萨朝圣的故事。老婆婆为救小羊羔而冻死了。老婆婆坚韧不拨的信念和向善致爱的品格感动了天庭，天庭派天菩萨（神鸟）将她的灵魂带到了天堂，在神的旨意下轮回到人间幻化为美丽纯洁的少女。少女继承老婆婆的意志，继续着向往天堂的朝圣之路。

导游、上海女孩、藏族青年、朝圣的老婆婆、美丽的格桑花，化解了我们旅途的疲劳，化解了我们高原反应的潜在危险，一种美丽也悄然渗入我们的骨髓，使我们嗅知藏文化的高雅神洁。

格桑花开的故事深刻在我们的心中，《藏迷》的艺术之花也深深地栽种在我们的心田。我们的思想在高原上荡漾，心向往之。

透过雪山的迷茫空间，看到山峰之间白雪皑皑，云雾密锁着坚冰，一派苍老坚硬；山坡上有“格桑花”时隐时现的影子，还有野牦牛细细蠕动的样子，苍白与粉红相遇相映，坚硬与细腻混合成画；高原的风刀子般刮刻在时空里，使我们剌骨奇寒，藏民堆叠的石碑雄气地站在山岗上，五彩的藏民的经幡在寒风中招摇，不断诉说着神话与传奇。

二、观看《藏迷》

车入东藏，高山下密密地藏着九寨沟。傍晚时分，我们到达一个藏民的家。

藏民的房子都涂着五彩的颜料，屋内的墙壁上绘着龙的图腾和黑颜色的神兽，五彩的条桌上摆满牦牛肉青稞酒。藏民一家六口人，夫妇育有两男两女。接待我们的是两位色嫫（女孩子）和一位色郞（男孩子）歌手。歌手舒缓地甩动着藏袍的袖子，用浑厚的男高音给我们献唱一首《神奇的九寨》。藏民业余歌手的水准很高，比电视台展示的那些“好声音”毫不逊色。歌手唱完一曲，邀我们同唱，色嫫给我们敬酒，欢歌笑语溢满于室。只有那位导游默默地站在屋外的空地上，眼望着远处的雪山喃喃自语着什么。我们询问唱歌的色郞，《藏迷》好看吗？他笑了，用带着藏腔的普通话回答说，好看啊，那是个神话故事，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我们从藏民家出来，直接去九寨沟最大的剧院观看《藏迷》歌舞剧。舞剧中的六弦琴、长袖舞、荷花度母、牦牛舞、黑帽舞、打阿嘎、沐浴节、赛装节、轮回之梦等剧目联袂而来，一一展示了藏民原生态的民俗与生活，也呈现出他们的精神世界。那粗犷的山沟，冷艳的雪山，雪白的羊群，五彩缤纷的藏区，激越的舞蹈，高吭的歌声，仿佛丝丝缕缕编织着的藏毯，纵横交错着编织进神话般的图画里。我们就像喝了一杯烈酒，浓浓地醉在此时此地。那歌声是藏民的歌声，那舞蹈是藏民的舞蹈，那场景是藏区的场景，一群天真烂漫的色郞色嫫围着藏民的转经桶不停地走着，转着，他们的深色衣服在粉红的转经桶前飘舞着，源源不断地飘舞着，彰显出《藏迷》的意蕴。那个由老婆婆幻生而来的小姑娘，捧着小羊羔，披着单薄的藏衫从雪域高原中走来，赤着脚，缓缓走进雪山深沟里的美丽海子，走进白云飘荡的青青草原……美丽环绕在她身上，像一朵云一片雪一阵风。

我们被感动了，泪水轻轻淌下来，融化在《神奇的九寨》的歌声中。导游就坐在我们身边，他说已经看过多少遍了仍想看。他说只有到这东藏九寨沟才能看到《藏迷》，看了《藏迷》就不想看其他的歌舞剧了，譬如桂林漓江的《刘三姐》，譬如云南映象里的《孔雀舞》。导游对《藏迷》的痴迷到了癫狂的状态，这令我们很意外。

看了《藏迷》，再看九寨沟普通寨子里藏民居住的房子，错落有致的建筑，描金绘画的房梁和稍远处飘动的藏幡，交织在夜空里的时隐时现的白云围裹的雪山，顿感一种高雅涌积在心头。这一晚，我们都沉浸在神话的梦幻之中，久久未能入睡。旅馆的西边是山岚，东边是树林，山风飒飒吹着山脚下流淌的冷冷的雪水，发出潺潺的声音，那是高原的细语。

三、高原海子

第二天，导游引领我们去看九寨沟风景，那是我们想往已久的地方。

我们乘车从羊峒广场入沟，途经诺日朗瀑布。瀑布宽约300米，落差约80米，滔滔水流自其群海而来，从瀑布顶端平台沿着陡立的峭壁腾跃呼啸，凌空而下，形成叠瀑，经朝阳照射，演幻出绮丽的彩虹，其气势宏大，宏伟壮观。诺日朗瀑布为中国最宽的瀑布，气势恢宏，是九寨沟的象征。

这九寨沟，古称“翠海”，地处岷山山脉南段尕尔纳峰北麓、青藏高原东北边缘向四川盆地的过度地带，是长江水系嘉陵江源头的一条支沟。这蜿蜒五十公里的“Ｙ”型九寨沟谷地中，因原来这里仅有九个藏族村寨而得名。九寨沟瀑布群有17个，并散落着大大小小118个碧蓝似海的高山湖泊，当地藏人称之为“海子”。传说：在九寨沟两侧的山峰之间，驻着一位名叫达戈的山神和一位美丽女神沃诺色嫫。达戈爱上了女神，为了取悦自己的心上人，达戈揽九天风云精心磨制了一面光彩可鉴的宝镜送给女神，不料，女神在伸手接镜时不慎失手，宝镜从高空坠落，摔成118块碎片散落在九寨沟，变成了盆景海、芦苇海、双龙海、火花海、卧龙海、老虎海、镜海、犀牛海、金铃海、五花海、熊猫海、箭竹海、天鹅海、长海等118个如珠如玉、似霓似虹、或聚或分、或高或低、妖娆迷人、风姿绰约的彩色“海子”。

九寨沟风景最佳处要属五花海、镜海、长海、珍珠滩瀑布。我们走过五花海，沿着瀑布边的栈道下行，行至半山腰处，便是珍珠滩了。观景台上挤满了游客，迎面而来的瀑布让人目不睱接、浮想联翩。从山谷中汇流而来的溪水在一块大约三千多平方米的山坡上顺势而下，清澈的溪水簇簇拥拥、挤挤俟俟、缠缠缓缓、打打闹闹着携手并行，逐渐变得喧哗激荡起来，在到达珍珠滩断崖时水势汹涌，当跌落瀑布时发出轰鸣之声，仿佛海涛澎湃……那腾空飞泻的瀑流，水花四溅、霓虹碎玉，气势滂薄，震魂摄魄，犹如横空出世的蛟龙，又似脱缰的野马，翻江倒海，奔腾而下。那飘然而下的水帘，如绸缎飞舞，似仙袂飘摇；那涓涓的细流，轻灵如绢，袅袅而下；水流顺着一坡一坡的山涧逐渐远去，那潺潺的流水声，犹如少男少女轻松嘻戏的笑声，在我的耳边久久回荡。我望着那飞瀑想象着前尘往事、想象着在这片神奇的山谷间是否还有神密的故事发生,譬如上海女孩的爱情故事。譬如神话电视剧《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四人挑着担牵着马，在蓝天白云下从瀑布崖边悠悠走过……

令人心动的还有镜海。它如一面镜子将蓝天、白云、远山、近树，游鱼、飞鸟、云雾、水滴等万物揽在怀中，照出世间的本相绝色，如遇风吹雾遮，则会如梦如幻。此情此景让我想起清代思想家王夫之”苔光水影，净目喻心” 的诗句。在我的眼中，镜海更如一位芳心幽居的少女，美丽而娴静，不卑不亢，令人爱之视之思之，又不忍轻扰，其生动、奇情、梦幻般的倒影独霸九寨。还有金铃海、五花海、熊猫海、箭竹海、天鹅海、树镇海瀑布等好景连台。真可谓一路碧水、一路感叹、一路美景，一路惊奇。我们漫步在临水的曲径栈道，凝听着一曲曲优雅、悠扬、抒情、豪放的九寨沟民族音乐，享受着生命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空气浴、阳光浴、瀑布浴、奇花异草浴、原始森林浴，陶醉在这原始的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奇妙景色之中，轻轻地呼吸着，唯恐一伸手惊扰了，它会不会像鸟儿那样飞走？

九寨沟最大最深的海子要数长海，在海拔3300米的高山环抱中出尘绝世……它水柔似锦，湖上湖下均长有参天大树。那湖底下千姿百态的古木不知沉睡了千万年，（这些树木因钙化的附着物保护而不会腐朽）与岸上那些繁茂的松枝纤手相携，似在低声呢喃，鸟语戏鱼。在九寨沟中，其实每一步都是惊喜，每一景都令人感叹、令人心醉。静静地站立在湖边的那棵树身只有半爿的奇树老人松旁边，仿佛能够听到一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这是一种信仰，一种操守，它不怕风刀霜剑、高山奇寒，忠贞地看守着这块古老的土地。

无论春夏秋冬，九寨沟都是美丽的。

游完九寨沟，亲身体验了九寨沟“水静云动，光景变幻”的奇妙感受，再听听那首《神奇的九寨》，让那旋律在心间荡漾：

离天很近的地方，总有一双眼睛在守望，

她有着森林绚丽的梦想，她有着大海碧波的光芒

噢，神奇的九寨，噢, 人间的天堂……

四、头戴花冠的女孩

黄龙高原聚居着藏民，也聚居着少量羌人。

我们从黄龙雪山下来，沿岷江返回成都，在松潘一带的山洼间羌人的寨子就多起来了。藏民多彩而略显深沉的服饰在羌人这里就变得轻巧而不失典雅。藏民的多姿多彩在于衣袖与袍裙的奇妙配合，羌人的美丽大概是女孩子的头饰，一种美艳的花冠。走进羌寨，走近羌人，使我想起远古大漠里奏响的羌笛，诗人的灵感好象总会沉浸在战争的硝烟和羌笛的声乐中而爆发。请看那首王之涣的凉州词《出塞》：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出征将士的悲壮与羌笛紧紧缠绕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悲怆。看到头戴花冠的羌族女孩子友善美丽的笑靥，我们很难想象出古代羌人的悲惨命运。羌族女孩何芳向我们介绍羌人生活现状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唐朝诗人王之涣诗的意境，她说羌族是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战争使他们变得愈来愈弱小，与汉族相比是个弱小得无法再小的民族。他们只好躲藏到高原的深山隐居，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羌人的族规有三条，女孩子要保持贞节，不偷盗，不欺骗。羌人基本在本民族内通婚，但也允许与汉人结婚。羌人谈婚论嫁是以女孩子主动求婚为主。每年农历十月初一至初三是羌人过新年，在这些日子里男女青年聚会在一起，女孩子用扣男孩子手心的方式向男方求爱。如果男方回扣女方手心，男女之间的恋爱关系就确立了。何芳腼腆地说，她因一次连扣了十个男孩子的手心而没得到一个男孩子的回扣而在寨子里出了名，有好事的朋友还将此糗事作为笑料发到网上去晒，结果得了个扣手心女孩的美称而让她羞赧万端。她因此十年未再敢扣男孩子的手心而成为寨子里的金牌级老姑娘。去年，她看准火候扣了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回扣了她。男孩子的家境是这个寨子里最好最富有的，送给她的聘礼是这个寨子里女孩子梦想得到的最大最漂亮的洁白的银手镯。

羌寨很古老也很美，羌族女孩子很纯洁也很漂亮。那位善于讲故事的年轻导游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羌族女孩子手腕上的银饰，嘴里轻轻哼着那首《天路》。

我们的大巴车开出羌寨前的停车场，沿着岷江往东而去。我们将要游完高原了，七嘴八舌交流着新鲜的感受。冷不丁，一路为我们开车的大巴车司机打开了话匣子，他向我们透露说，导游故事中讲到的那位上海来的女孩子，就是导游的亲生母亲。他的母亲因为坚持在藏区行医而得了严重的心脏病，现在成都一家医院疗养。

一瞬间，大巴车内静寂无声，只听得见汽车发动机颤动的嗡嗡声。

我们都惊异于导游的故事的真实性，因真实而变得沉静。夹着雪山的冰雪泥水滚滚而下的岷江越来越宽阔，越来越湍急；我们的心胸也越来越开阔，越来越清澈。岷江为我们带来了雪域藏区生生不息的生命气息，也留印下我们对藏迷的深深敬仰。我们的耳畔还响着年轻导游的话音：

我们的阿坝州越来越漂亮，九寨沟越来越漂亮，那是我们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