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下来（外三首）

月光落下来

月光

像白色的花朵一样

一瓣一瓣的落下来

大地无声

每一滴水都静默

浓雾包裹住对岸的一片树林

月光没落

在鸟巢的树梢上

眼前的湖水里涌动着寒潮

岸上有人无声伫立

月光落下来了

像被风吹起的一卷长诗

草垛

打谷机像一艘船

划过土地

上面刻着镰刀一样的声音

几十年后还在响

天空像一片叶子

飘下来

流淌出一种枯瘦的黄色

涂满裂坼的大地 枯枝 稻秆

稻草散落

一天一天的往上摞

由此堆成了草垛

填补塌陷的天空

被稻草捆成的一堆日子

整齐 干枯 衰败 无声

日子混在高高的草垛里

只消一根火柴的温度

就能化成一缕炊烟

流出岁月的秘密

       炊烟

是大地飘向天空的根须

是村庄的发丝

是稻草的另外一种形态

我出走太久了

有时会迷失了方向

不知道炊烟飘向了何方

在苍茫的月光下

所有的积雪都变成了炊烟的样子

风一样的声音

忙的时候

他们在城里的天空下

帮人耕田

种一种

沉得需要钢筋水泥托起的庄稼

它们挨挨挤挤

和村里的植物一样

迎向阳光和天空

发出风一样的声音

闲的时候

村里人小心翼翼

把平时没有说过的话塞进大包小包 带回

安静的村庄

用一张嘴巴复原

再在几只耳朵里逐一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