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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桂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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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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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洪山榔头寨野茶

八月中旬,好朋友去了香港,带着大洪山榔头寨野茶,参加香港国际茶展,榔头寨野茶一步一步地走向全世界。

认识榔头寨野茶,缘于她,一个美丽清秀的女子,大洪山神农茶业根茶有限公司的小刘。第一次遇见,在我的营业厅里,她像极了杯中的绿茶,灵性。交谈中,方知她的职业,主要负责公司项目对接、商务接待、公司行政,工作期间,每天在办公室为客人泡茶、奉茶无数遍。有茶的地方便有人世的眷恋,有茶的地方便有无量的慈悲。我是相信缘分的,一向爱茶的我,虽然不懂茶道,但我明白,我和她开启了一段相遇相知的声色。榔头寨野茶,似一根红线,将我们之间的交往拉得紧密,情感拉得透彻。茶等的是一个懂它的人,人等的是一杯倾心的茶,与茶结缘的我,或许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对眼的人,机缘巧合,不早不晚刚刚好。

与茶结缘,源于小时候,舅舅是一个茶场的总支部书记,表姐承包了大片茶园。清明前后新茶上市,舅舅必送几斤上好的新茶给父亲。每每饭后,父亲必定坐在桌边品茶,满是茧子的双手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上一口,只见一缕如烟的水汽飘散开去,然后美滋滋地押上一口茶,那因劳累而疲倦的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青烟散开聚拢,聚拢又散开,父亲那张青烟后陶醉的脸,小小的我不由之中也觉得陶醉了,也常常向父亲讨喝一小口,抿一抿,先苦后香。

上班后遇见的第一个男子,便是我现在的先生,他单位旗下也有大片茶园。他泡的茶浓浓的,一片片茶叶在水里扩张、膨胀,肆无忌惮,弄得茶杯一半是茶叶。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子就这样深深的影响着我,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情,泡一杯茶,然后把茶杯放在办公桌的左角,在袅袅升腾的茶雾香里,开始一天的工作。

闲暇时间,静静地观望杯中的茶叶,片片嫩芽缓缓舒展,恰如雀舌,或旗枪交错,摇曳沉浮,百态千姿。片片嫩芽中竟会看到茸茸细毫,端起茶杯,慢慢品尝,舌尖稍觉茶韵清苦,继续细细品味,除了润心润肺的清香,更让人陶醉的是那存于唇齿间的余香,叫人回味,再回味。在不知不觉中,陷于一种无际的遐想,一种入禅的意境。上班期间品茶,专属于我们这种生活节奏慢的小地方,一杯绿茶,一本好书,一首名乐,似乎透露出一种小资情调,体现出一份坦然。心情不好时,双手捧一杯绿茶,会忘掉所有的不悦与烦恼,让自己的心灵荡起温馨与惬意的浪花,或静如止水的心扉泛起自信的涟漪。平时常常开玩笑地对我的朋友说,“请别请我吃饭,请我喝茶吧!”于我,饭可以不吃,茶不可不喝。也就是这个喝茶的爱好,让我享受到了很多的爱与乐趣。娘家姊妹与夫家姊妹都知道我爱茶,他们家中偶得好茶,必定送我一些品尝,姊妹们每每外出旅游,偶遇当地名茶,当然也少不了给我捎买。家中红茶、绿茶、白茶、黑茶,各类花茶,瓶瓶罐罐的甚多,单说云南的普洱,生普、熟普,饼茶、沱茶,就是几大罐。其实,我最爱的还是绿茶。

榔头寨野茶,当然产于大洪山的榔头寨。榔头寨,古名“狼头寨”,这座山由于形状像狼头而得名。这里到处怪石峥嵘,似人,若兽,像禽,若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有的巨石高耸,岌岌可危;有的穹石林立,形态各异。这地形地貌,野吧?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横亘绵延于大洪山群山之中,山高雾大,云遮雾绕。一款好茶,需要的是优越的种植环境,讲究天时地利。在国内,绝大多数名茶、优质茶都集中于北纬30°附近。安徽的铁观音、祁门红茶、君山银针、碧螺春、西湖龙井等传统十大名茶中,有九种就产于此,因此,北纬30°被称之为“名茶纬度”茶叶生产的黄金经纬度。地处北纬31°20′至31°41′的大洪山,环境自然得天独厚。阳光光照是茶树生存的首要条件,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因而高山往往会出好茶。大洪山榔头寨,拥有大洪山群体的独特气象,一年四季,从温度到湿度,特别有利于茶树的生长。高山流水、高山湖泊、以及基岩裂隙泉等众多天然因素导致茶园时而布满温润水汽,时而云开雾散、艳阳高照,榔头寨茶园就这样在雨雾中吸取灵气,向日月星辰吸取养分,促使叶芽中芳香油的积聚,也促使叶芽保持鲜嫩,才能制作出色香味俱佳的好茶。

中国绿茶的顶级名茶,大多在春季采摘制作,比如西湖龙井、信阳毛尖。最最顶级的绿茶,一定要在清明节前采摘制作,生长中的茶芽,最嫩最柔的时刻在春寒料峭的早春。所以,“明前茶”,称为茶客们竞相追捧的珍品。

榔头寨野茶“龙芽”,便在明前采摘。

龙芽的采摘工艺,非常严格,必须精选茶叶初展时分,按照“一芽一叶”与“一芽二叶”的标准掐下中间的嫩芽。掐下的嫩芽属于初迸的芽心。由于明前茶的珍贵难得,龙芽在采摘手法上自然也十分讲究,手工采摘,先看芽头是否饱满,再看芽叶的长度是否与食指第二指节差不多,这样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把芽尖往上一提,芽尖就轻松在手了,装进篓中。采摘的过程中,不可心急,不能用指甲掐,也不可用手捏紧茶叶,不采对夹叶,不采鳞片叶,不采残叶,放在篓中不可紧压,时间也不可过长,避免龙芽破碎,也避免叶温增高,由此可见,采摘龙芽是件辛苦而又疲累的事情。明前茶的采摘时期,一般最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故云:“假忙除夕夜,真忙摘茶叶”,对茶叶公司而言,一年中最忙的时节莫过于此。

我打小几岁还没有茶树高的时候,就帮忙表姐采茶,所以深知茶农的辛苦。采茶的工人大多是长岗镇东庄畈村、青山村四五十岁的女性,每年这个时节,男子们大多外出务工了,她们就成为了采茶工人中的主力军。她们总是披着晨露出发,踩着星星回家,没有浪漫,没有优雅。那双手不会写字,不会开车,不会敲键盘,甚至连智能手机屏幕都不会点击,但可以在茶树间飞舞,攥紧岁月的风霜,温一壶生活的老酒。即便如此,一个眼明手快、动作熟练的女工,一天下来,也只能采到五六斤芽头,一天站下来,腰酸背痛的。采茶如此的艰辛,所以沏一杯茶,茶杯里浸泡的不只是茶的色泽和香醇,更有采茶人的执着与渴望。

大洪山的榔头寨,基本上还处于未开发的景区,茶园、山石、灌木,都处于最原始的形态。早春,我和先生去的时候,骑的摩托车,随骑随步行,想走就走,想停随意停,清爽怡人的微风不管不顾地奉上一阵阵馥郁的茶香,清脆的鸟鸣伴着露珠垂落的滴答声和行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山中无比悦耳。我是第一次去榔头寨,不知道上了多少个坡,也不知道转了多少道湾,才到达茶园深处。用手指捻起茶芽,只见茶树上露水极重,枝头新长出的芽尖含露颤动,最外围的一小片嫩叶羞涩地绽放着。这样的芽尖正是制作最顶级龙芽的原料。茶园里有些茶农正在忙碌,层叠如云的绿色中,茶农们戴着草帽,身上的棉衣、羽绒服更是五彩缤纷。这个茶园的茶树,基本上都处于成年期,枝叶茂密,生长旺盛。一些茶树在石林环绕的空地间挺直了腰杆向上生长,一面是奇形怪状的石头,一面是满目苍翠的茶树。这就是大洪山榔头寨野茶与其他茶园的区别,整个茶园的生长便是以茶石共生的奇景而出名。茶海石林相伴相生、缠缠绵绵。据说,茶石共生一片,茶味纯正甘好,耐冲泡,含茶碱量低,喝后不影响睡眠,并富含黄酮类物质。

沉醉于眼前的茶海奇景,嚼上一片新鲜嫩叶,口齿间满溢清新的茶香与微苦的涩感。在我看来,茶和石同生,风骨俊逸,其色、香皆得怪石之清雅。如果想象得更浪漫一些,茶与石更像一对痴缠千年的情侣,天生绝配。茶石共生的独特环境,大洪山高山的孕育,造就了榔头寨野茶口感上的优势,口感更为鲜润、淳朴、内敛。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洪山地方名茶经过不断地工艺改良,带着希冀,一路歌唱,一路向前,走向香港国际茶展,走向全世界。

闲下来的时候,煮一杯榔头寨野茶吧,把幸福泡在茶里,不消磨时光,不辜负亲人给予我们的情意。茶汤里不仅有人生,还有茶香里那个不为人知的喜欢和懂得。

为你,我已温好了茶,待你从香港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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