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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革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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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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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纳木错

一、

我在拉萨游玩了3天后,本想坐火车去西宁,转而一想,来一趟西藏不容易,既然不去林芝,那总应该去纳木错走走看看吧?

后来我决定去纳木错湖边住一晚,欣赏一下纳木错清晨和黄昏不一样的美。

去纳木错的路上,我欣赏着沿途的风光,突然,几个骑行者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佩服极了。想着自己曾经设想过从川藏线骑行入藏,可到头来终究没有成行,此刻,心里略微有一丝遗憾。

车子沿着G109国道青藏线行进着,公路旁边那条著名的青藏铁路,飞驰的列车,草地上悠闲的牛羊,窗外的风光让我如痴如醉,望着这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我心里想,这果然是一条天路。

格桑花开满了天路两边,使得这条绝美的天路成了最美的风景。我的眼前浮荡着筑路大军顽强拼搏的身影,他们与一朵朵格桑花相重叠,双眼不知不觉间湿润了起来,心里竟莫名的多了一缕感伤。

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在一处挂满了经幡的吊桥前面稍做休息。走下车,迎风飘扬的五彩经幡就像是一片湛蓝的画卷中突然出现的彩色图案,让我浮想联翩。

我明白,在藏区,五彩经幡通常是和玛尼堆一起出现的,心里不由得想,眼前的五彩经幡和玛尼堆应该都有它们的故事吧?其实在藏人心中,这些印有经文的风马旗随风飘动一下,就是诵经一次,向神传达一次心底的愿望。

我围着玛尼堆转了一圈,突然间想,这不就是一个祭坛呢吗?

这时候,不远处那条挂满经幡的吊桥和远处那条青藏铁路都变成了一道风景线,随风舞动的经幡,刚好开过的火车,在阳光的照射下,相映成趣的画面别具一番风情。

柔软的风吹过我的脸颊,阳光沐浴着我的肩膀,我抬眼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觉得它们离自己是那么的近,仿佛触手可及,便忍不住伸出双手,想去感受一朵白云的柔软。

二、

车子又往前开了,我的目光一路追逐着一团云的脚步。那团白云很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但我发觉,它似乎一直挂在天空中,仿佛不曾移动过一般。

湛蓝的天空和零星散落的白色的柔云是那么的和谐,这时候,我觉得自己陶醉在一种唯美的氛围里享受着别致的人生。

“那就是念青唐古拉山雪峰吗?”阳光下,高耸入云的雪峰,纯净的白云,我只觉得二者似乎紧紧相连。

车子停在了一个叫做念青唐古拉山观景台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我的目光从眼前那些随风飘动的经幡到远处白雪皑皑的念青唐古拉山,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辽远两个字,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感受着风儿的吹拂。

蓝天,白云,雪山,悠然自得的牦牛,随风飘动的经幡,在我眼前构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图画。望着皑皑白雪,望着云卷云舒,一缕笑意爬上了我的脸颊。

念青唐古拉山在藏人心中是一座神山,和纳木错是生死相依的情人,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无形之中多了一种伟岸的气概。

车子到那根拉山口时又停了下来,我走下车,看到纳木错近在眼前了,心里便有一丝激动。但我明白,此时此刻,自己千万别兴高采烈,否则很容易产生高原反应。

那根拉山口是一个休息点,其实也是一个景点,站在这里远远望去,纳木错湖尽收眼底。美丽的圣湖仿佛嵌在天际一般,我的心中瞬间涌起一种苍茫与辽阔的感觉。这时候,我有一种眩晕感,略微头疼,我知道这就是高原反应出现的症状,于是连忙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翻过山口,纳木错像一条蓝飘带流淌在群山之间,一路下坡,我总觉得距离纳木错越来越近,可那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实际上还远着呢。

三、

终于到了湖边,果然是游人如织。

眼前海一样辽阔的湖面,那种水天一色的美,再加上一边随风摇曳的五彩经幡的点缀,纳木错那份圣洁的美刹那间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了。我就那样站着,没有融入到那些游人中去。

这蓝色的纳木错静静地守在念青唐古拉山身边,如同一对永不分离的卓玛和汉子,我这样想着,弯下腰接近纳木错,只见湖水清澈得连水中的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把手伸进水里,感受着那种冰凉的感觉,如同感受着圣湖的一份纯洁。

湛蓝的湖水、游弋的水鸟、随风舞动的经幡、成群的牦牛、白雪皑皑的山峰,在湛蓝的天空下交相辉映,让我看得如痴如醉。

这时候,一朵白云正好飘过头顶,我便跟着云朵跑了起来。

湖水真的很蓝,风儿划过的涟漪,更让纳木错多了一份内涵,这时候,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我突然觉得它们自由飞翔的身姿是那么的洒脱。我不由得羡慕起了这些水鸟,多想自己是其中的一只,生活在如同梦幻一般的蓝色美景中,怡然自得地看天空飘过一朵白云,看游人来来去去,看风儿吹响五彩经幡。

太阳渐渐偏西了,我想去草原上走走,可突然想,还不如爬到山顶上去看日落,那种感觉肯定不一样,于是向不远处那座小山走去。

小山看着很矮,但在高原上爬山却显出了那种艰辛的程度,我真的是一步一喘,等到爬上山,回头望下去,纳木错的湖水显得更蓝了。这一刻,我听到风声中传来经幡猎猎作响的声音。

我安静地坐在石头上看着夕阳下的纳木错,看着夕阳下的游人,看着夕阳下的牦牛。从山顶往下望,纳木错如同一面蓝色的镜子,那份纯粹简直让人醉。

这时候,由于视觉效应,夕阳下的湖水仿佛变了色,连湖边的草地也变成了那种柔和的黄色,显得特别美。再往远处看,我都看不出哪是雪峰哪是白云了,我由衷地感叹着:纳木错果然是西藏最美的圣湖。

随着太阳慢慢地滑落,我感觉到山顶的温度却在迅速下降,这时候,风儿吹到身上似乎有一种刺骨的冷。

四、

晚上的纳木错果然很冷,我想,这应该是它与众不同的地方吧。然而,在湖上过夜的游人可不少,他们都想看看清晨和黄昏的纳木错,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完整的纳木错记忆呢。

随着气温的下降,我又一次出现了高原反应,整个人都是那种恍恍惚惚的感觉。是缺氧吗?但是湖边的空气比较湿润,氧含量又比较高,我不应该缺氧啊,更何况在湖边看日落时怎么就没有一丁点预兆呢?今天天气真好,没有下雨,这样的天空,应该会发现很多星星吧?我一定得克服不适,否则怎么能够欣赏到带着寒意的满天星光呢?一边心里这样想着,一边强忍着不舒服,调整着呼吸。没多久,我带着一种不屈的信念,走出了铁皮屋。

这时候,草地上有很多帐篷,一些浪漫的情侣躺在睡袋里说着话,那份怡然自得的从容,那份与天地心心相印的率真,让我情不自禁地在草地上躺了下去,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如同布满了无数小碎钻的星空。

我沉浸在眼前这片宁静的美之中。映入眼帘的一片星辰,在静谧中美到了极致,我不由得想,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美好呢?普普通通的繁星怎能美到如此呢?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眼前的美,已经超越了自己那份想象。

仰望着星空,享受着自然的美,我突然感到自己在天地间的渺小,不知不觉间,人也舒服多了。

在纳木错,此刻,我才明白什么是如痴如醉。

日落,星空,日出,我得抓紧去休息几个小时,要不然错过了纳木错看日出,会遗憾一辈子的,心里这样想着就连忙爬起身。

刚刚走进简易的铁皮房,还没有躺下呢,该死的高反又来了,刹那间我头疼不己,只觉得太阳穴的地方“突突”地跳着。我连忙吸氧,但是根本没有缓和。

“看来,我得在纳木错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我无奈地想着。

海拔太高,夜里又冷,有高反也很正常,我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又觉得明天不能看日出了终究有一丝遗憾。

“闭目养神一会吧,我就不信自己战胜不了高反。”微微地闭着眼,我突然想,这八月里的纳木错会不会飘雪呢?如若能够让我听到雪落的声音,那该有多美啊!

远处时不时传来的狗叫声,并没有打扰我的思绪,我的脑子里不停地浮荡着洁白的雪山、五彩的经幡、湛蓝的湖水、悠然自得的牦牛……

五、

天蒙蒙亮时,我又艰难地爬上了山顶。我强忍着不适,脑子里拼命地想着,等一会的日出是世间最美的一道风景,自己怎能错过呢?不知不觉间高反的症状轻了很多。

来山顶看日出的人不少,有的人想把一份美好定格在自己的镜头里,有的人身上披着毯子,相互依偎着,想让一轮红日见证一份爱的执着,有的人高反很厉害但仍然坚持着。等待的过程显得很漫长,山顶的风也冷得让我直发抖,风儿在耳边呼啸着而过,带动着那些经幡随风起舞,我想,那种“猎猎作响”的声音或许带着一份美好的祝愿吧。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一轮红日从无到有,从温和渐次到矅眼,然后慢慢地降临纳木错。这时候,湖水的颜色让我沉醉,那种色彩的斑斓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觉得光与水相映着涤荡自己的心灵。

“不到纳木错,就不算真正到过西藏,这可是洗涤心灵的圣湖啊!”我喃喃自语着。站起身的瞬间,发现那么多人却没有在山顶上丢下垃圾,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比自然风景更启迪人的心灵之美。

或许,当风景不仅仅只是风景的时候,它们早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人们的心底了。

蓝天、白云、雪山、草原、牦牛、蓝色的湖水、五彩的经幡,这幅浑然天成的美丽画卷,这个迷人的纳木错,如同人间仙境,我不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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