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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革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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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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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诗如画响岭头

我是第三次来到这个如诗如画的响岭头了。我依然是选择傍晚时分,沿着鸣玉溪一路走上来的。

在我眼里,鸣玉溪是响岭头的魂魄。这一刻,我慢悠悠地走着,清澈的溪水也缓缓地流着,夕阳下波光点点,仿佛一块块破碎了的镜子,任凭我想象着丰水期水流的欢快与灵动。

走在靠近溪边的路上,左边是安静的鸣玉溪,右边是川流不息的车子与热闹的街市,我左顾右盼着,想把静与动的画面连接成一幅岁月的图腾,却发现一辆满载游客的旅游车停在了我身边。

车上下来的游客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打破了鸣玉溪的宁静。

我转过身,站在溪边看对面的青山,夕阳下,山上那些树木似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色彩,有的光芒四射,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斑,仿佛流光溢彩,使得青山的一份静谧之中凭空多了一丝妩媚。

深秋的黄昏来得很快,往上走,渐渐地,就暮色四合了。这时候的响岭头仿佛变小了,只见夜幕下的灯光圈住了响岭头的轮廓,夜色不声不响地把一片宁静还给了群山。山谷中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渐渐地与夜色融为一体。

夜幕下的响岭头,明亮得如同白昼,游人如织,热闹非凡。我不由得感叹,生活在响岭头的人们是多么的幸福哦。

极目远眺,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天然氧吧,便张开双臂,忘我地呼吸着这份略微湿润的空气。许是离海边近,再加上山谷与山峰多,因而这里的空气十分怡人,或者说有点甜。

响岭头的地理位置独特,它四周的风景是固态的,如同那些依山而建的民居一样都是固态的,但是,在我的眼里,这些建筑便是一道流动的风景,它们随着灯光随着视线变换着美的角度。可惜,今晚没有月光,我看不到夜晚群山上那道流动的风景。

我的身边一片热闹的景象,形形色色的饭店展示着属于它们的繁华,空气中偶尔散发出来的某种海鲜在烹饪时的独特香味诱惑着我寻味而去。这时候,我才想起,我都还没有吃晚餐呢。

鸣玉溪畔,一家家风格迥异的民宿,让我看到繁华之中的一片宁静。我突然想到宾至如归这四个字,或许,这才是那种回到家的感觉吧。我喜欢住这样的民宿,门口的庭院,一边的露台,温馨的灯光,处处洋溢着那种家的感觉,怎能让人不喜欢呢?

吃什么?我喃喃自语着。想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吃海鲜。是啊,来雁荡山,怎能不品尝海鲜呢?

我在一家饭店里吃了晚餐后,站在店门口,目光由近向远望去,那种从繁华到宁静的感觉一下子在思想里蔓延开来。这一刻,我想到自己的人生,想到生活的诗意与远方,想到紫陌红尘的喧嚣与诗意生活的宁静,想着想着,我的脑子里竟然有了诗意。

我想往上走,饭店门口的老板娘就和我说:“这条就是灵峰路,是通往朝阳洞景区和灵峰景区的,你如果早一些就可以去看灵峰夜景了。”

“夜景?我只想欣赏响岭头的夜景呢,你看,从这里望下去,璀璨的灯光,黑布隆冬的旷野,夜幕笼罩的鸣玉溪,这样的响岭头是不是特别有韵味?然而,这样的景致往往被人们忽视了。”

“哦,看来你不是第一次来雁荡山了,灵峰、灵岩、大龙湫并称雁荡三绝,它的精华所在就是独一无二的夜景呢。”

“独一无二的夜景。”我点点头,嘴里附和着,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年随着林业生态作协来雁荡山采风的一幕幕场景。“今晚要是月华如练该有多好啊,那样子,看清冷的月光洒下灵峰,是不是别有一番神韵呢?”

“那年来雁荡山,我曾经跨越了百岗尖呢。”

“是啊,来雁荡山就得去百岗尖,那样才刺激,可是,你都到灵峰门口了,怎能不去看一看堪称雁荡一绝的灵峰夜景呢?”

“我明天晚上去看吧,如你说的,既然来了雁荡山,怎能不去欣赏这份独一无二的山色呢?”说着话,我就往回走。

如若有月华,那么,响岭头的夜景就会让人沉醉,可惜,天公不作美,我只能期盼着今晚下一场小雨,那么,明天早晨,响岭头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烟雾之中,那该是何等的美景哦。

夜色越来越浓,夜晚的山峰也越来越静了,沿着鸣玉溪往下走,听着溪水发出的轻微声音,我似乎有一种悠闲恬淡的心境滋生。夜幕下,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峰,隐隐约约间,仿佛多了一缕诗意。

我也仿佛被幽静的氛围所包裹,山上那种与世隔绝一般的静,与我左边响岭头的喧嚣显得格格不入。诗意在右,烟火在左,生活如若这样,该有多好啊!我喃喃自语着,感受着凉爽的晚风轻拂脸颊。闭上眼睛,仿佛随风吹拂而去的是岁月的一份沧桑。

入住南亚小栈,再次坐在庭院里,看对面的山峰在暗黑中沉淀岁月的朦胧。女主人见我落寞地独坐,便给我泡了一壶茶。

我笑笑,道了一声谢,抬头望着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她说:“今晚会不会下雨呢?”

“下雨?下雨的话你明天早上就起早啊,那样,你就可以看山环水绕的响岭头,看雨雾中的绿水青山,也让自己置身于宛若世外桃源一般的美景中。”

“期待吧,也许这次来会有惊喜呢,说不定,在响岭头这片被山风轻抚的地方,我能领悟到山水交响中似水流年的一曲声声慢。”

老板娘摇摇头,和我开玩笑说:“你想来看月光下响岭头的美景,今晚却没了月亮,你期待晚上下雨,估计难呢。”

我低头喝着茶,轻声又落寞地说:“不下雨,那我早起去看日出,来一趟响岭头总得有所收获吧。”

清晨,我是被鸟鸣声叫醒的。推开窗门,就见雁荡山满是绿意。夜里果然下雨了。我做着深呼吸,自言自语着:今天的好心情就从南亚小栈开始吧!

匆匆洗漱好,下楼。这时候,店外面很静。我吃了早餐,走到外面,抬头望天,雨停了,于是没拿雨具就出发了。一路上,微风吹拂,湿漉漉的空气,令人陶醉,我想停下脚步,欣赏这一刻响岭头的静美,可一阵子随风而来的朦朦雨丝,让我不由得快速向前走去。

一口气登上几百级台阶,从山腰上望下去,只见整个响岭头笼罩在一片水气与云雾之中,那种朦胧之美,凭空增添了几分神秘。而雾气弥漫的灵峰景区,更是令我情思涌动。这一刻,我的心中满是诗意,原来,是灵峰孕育了如诗如画的雁荡山景。

缥缈的雾气,让我看不到远处的山景,但就是这些轻柔的雾衬托着山色,使得山峰更加的高耸,尤其是那种色彩的交替,那种美不胜收的意境,我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叙述。

我就那样站在云雾之上,看着响岭头上空的天色慢慢变亮,看着雾渐渐变得稀淡。我幻想着过一会儿山脚下吹来一阵清风,把薄薄的雾纱掀开一角,露出湛蓝的天。

雨后初晴的响岭头,它的头上仿佛飘着一条洁白的玉带,随着山风移动着,变幻着。我想,这或许是响岭头最美的时候吧。

白茫茫的雾飘散了,只见清晨的天色蓝得纯粹。那轮红日从云雾上冉冉升起时,金色的光芒瞬间刺透了那条玉带,鸣玉溪的水面顿时一片波光粼粼。

我曾说,去响岭头,最富吸引力的便是抬头看山。可此刻,我站在山上,看连绵不绝的雁荡山将响岭头抱在怀里,看山中流出的清清溪水,在鸣玉溪里一路汇成潭,汇成河,我不由得感叹,这个响岭头果然是如诗如画呢。

突然想,这时候我如若流连于鸣玉溪畔,一边沐浴着晨曦,一边任凭轻柔的山风吹拂着身心,该是多么惬意?想到这里,我就连忙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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