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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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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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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里面学外语

 

                   岩洞里面学外语

 

                   蒋益文

 

从一九八二年中等师范学校毕业,成为教师,最初是在金沙江边峡谷一所山区小学教书,十年后在中学教书。后来在山区的岩洞里刻苦攻读,自学中文专业课程,获得文学学士学位,在职进修研究生课程,从那时开始,我就一边教书,一边读书,一边写作,在全国各地报刊和发表了长篇网络小学近百万字,各类文章300多篇章。我所读的书,一半是汉语,一半是外语。学习外语是一种精神享受,学习外语是一种生活乐趣。

在教书之后的业余时间,我信马由缰地读书四十年。如果大学四年能攻读一个学士学位,六年可以攻读一个硕士学位,九年可以攻读一个博士学位,我漫无目的地读书四十年,完全可以攻读一个博士后。其实人人都可以学习外语,人人都能够学好外语。学习外语其实就是在精神王国里旅游,我在繁忙劳累的工作之余,我们在观看和欣赏国产精彩影视剧的同时,也可以观看和欣赏外语原版的奥斯卡奖,戛纳奖影视剧,会增加数量巨大、精彩无比的影视节目,开阔我们的眼界,丰富我们的生活。我们每天在阅读中文的各种各类新闻的同时,也可以通过阅读新华社和中国日报等外文版的各种各类的新闻报刊,了解世界各国的发生的大事,奇事。我们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既需要有物质生活,也需要有精神生活,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物质生活是一种满足,精神生活也是一种满足。

各种语言都是传播信息的载体,它给我们带来浩瀚无边的海量信息,各种语言都是等待我们打开的窗口,我们掌握一种语言,就是打开一扇窗口,让我们观赏浩瀚无边,精彩动人的世界。一半汉语,一半外语,丰富了我的生活,丰富了我的乐趣,增加了我观看和欣赏外语影视剧的品种,丰富了阅读的外语原版报刊和原版书籍的门类,出门旅游不必带翻译,就能解决行程中遇到的难题。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古人说,人非生而知之。我幼小的时候,刚刚开始读书,识字不多,看什么书都是两眼一摸黑,对各类书籍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都十分陌生,可能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为它们。直到读完高中,读完中等师范,我才勉强地具备了阅读能力,阅读一般水平的中文书籍基本可以应付。但是外语能力却几乎为零,能够记住和认识的单词不会超过十个。其他的日语、法语、世界语、阿拉伯语之类,当时我还一无所知,不知是世间何物,是何种存在。

我之所以在教书之余读书,完全是逼上梁山,是当时环境的逼迫。不读书就不能改变环境,不读书就不能改变命运。如果我不读书就可能在边远山区教书一辈子,无法提升学历,无法进城工作。

中等师范毕业后,我被分配到绥江县的南岸镇的团结小学,当时金沙江两岸没有修建公路,我从南岸镇互助村的老家去团结村,有两条道路可走,一条山间羊肠小道从金沙江南岸的云南,一条是渡过金沙江,到北岸,沿着四川的江边羊肠小道去团结村对岸,再渡过金沙江步行到团结村的小学。走山间小路去团结村,云南的山川,群山连绵,高耸入云,陡峭的山坡上,到处都是松散的岩石,砂石,经常都在不停地掉落和垮塌,人们从半山腰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上走过,完全是在用生命冒险,随时都有可能被掉落和垮塌的岩石,砂石重重地打击行人的躯体,终结人们的生命,毫无疑问,这完全是完美无缺的谋杀,它可以随时随地任意终结行人的生命,却根本用不着负刑事责任,人们也根本无法找到谁是主谋,谁是凶手。冤枉的却是无辜的行人,无辜的生命,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鲜活的生命,不幸被岩石击中,魂归天堂。因此我每到一次团结,都是冒险旅行,都是险象环生,都是提心吊胆,胆战心惊,浑身冷汗淋漓。

我去团结村走四川那条道,也不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坦途,同样险象环生,同样惊心动魄。秋冬来临,金沙江水落石出,风平浪静,水波不兴,犹如温柔的少女,宁静安神地平躺在两岸群山的怀抱之中,我们想要渡过金沙江,完全可以把几根毛竹捆绑在一起,做成一张简易的竹排,用一根轻巧的竹竿就可以悠闲地划过江去,轻松自如地渡江,不费吹灰之力,毫无性命之忧。但是到了夏天,金沙江江水暴涨,浊浪滔天,奔腾咆哮的金沙江就像千万匹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排山倒海,力大无穷。这时行人要乘木船渡过,就是闯鬼门关,闯阎王殿。每到这个季节,小小的木船装载着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像一片柔弱无力的树叶,在浪涛中飘荡,颠簸、冲撞,出没的烟波和浪涛之中。滔天的巨浪,排山倒海的力量,随时都有可能将小小的木船吞没,将小小的木船打得粉碎,卷进浪涛。每当这时,几十条鲜活的生命,都被放置巨大的浪涛之中,就像放置在锋利的刀尖之上,随时都有可以船毁人亡,葬身波涛,葬身鱼腹,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我在团结村教书的五年时间里,每年夏天横渡金沙江,都是在用生命历险,都是在用生命下赌注。能不能有惊无险,能不能反败为胜,只有上天知道,只有命运知道。不能不让我记忆深刻,心有余悸,久久难以忘怀。

我在团结村教书的日子,不仅旅途艰险,威胁着生命安全,吃饭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当时的国家经济困难,粮食十分短缺,实行计划供应,每个月16斤大米,16斤面条,都要到绥江县城中城镇粮店购买。当时的农村,还没有杂交水稻技术,粮食都是广种薄收,粮食产量低,农民们除了上交公粮就去了一大半,留下的几乎都不能满足一年的食用需求。因此当时的市场上根本就没有粮食销售,当时的政策也不允许粮食销售,销售粮食在当时是等同于犯罪和犯法,谁也不能贩卖粮食,谁也不能铤而走险,当时粮食稀少,真是奇货可居,难以购买。我们从团结村每到一次绥江,四、五十公里的山间小道,没有车辆运输,完全依靠步行,旅途漫长,辛苦劳累,从团结到四川的新市镇需要一天的时间,从新市镇到绥江需要一天的时间,购买好粮食返回,也同样需要两天的时间,背着沉重的粮食,在崎岖蜿蜒的山间小道上来回奔波,腰腿酸软,精疲力竭,充满艰辛。我们当时在团结教书都是经常缺少粮食,经常都有粮食短缺,肚子饥饿,手足无措,无计可施的情况。

在团结村教书的艰苦生活,让我产生了动力,产生了幻想。我从小在大山深处长大,地势偏僻,与世隔绝。参加工作在山区小学教书以后,形影孤单,举目无亲。自己不过是中等师范毕业生,要能力没有能力,要水平没有水平。要想改变命运,真是比登天还难。我很羡慕县城里的中学老师,很羡慕大城市里的大学教授。工作条件优越,工资收入很高。让我产生了读书的念头,学习外语的念头。当时要想在参加工作之后读大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函授一种途径。但是要想读函授,一是要看单位需要不需要,要看领导的脸色许可不许可,当时的小学根本不需要大学生,单位和部门当然不会审批通过。二是读函授也要经过考试才能入学,我也参加过函授的入学考试,由于偏科,总成绩差得老远,数学考得很糟糕,名落孙山,败北而归。

正当我的急于想通过读书,提升学历,改变命运,无计可施,无路可走的时候,天下掉下了馅饼,国家出台自学考试的新政策,可以工作之余,坐在家里读书,学完规定的课程,参加自学考试,也能获得专科学历,本科学历,学士学位。这真是让我喜出望外,让我绝处逢生,看到了阳光,看到了希望。开启了我一半汉语,一半外语的读书旅程。

当时的大学教材和外语教材可是稀缺资源,难以购买的物品,当时绥江县城的书店,四川新市镇的书店都规模很小,图书的品种也很少。当时没有互联网,没用电话手机,为了解决大学教材和参考书短缺的问题,我专门订阅了《全国新书目》,新华书店的《社科新书目》和《科技新书目》,上海出版的《书讯报》,四面出击,大海捞针,寻丝觅缝地寻找和收集图书信息,汇款到全国各地的出版社购买大学教材,古今中外的经典名著。为了解决英语、日语、法语、阿拉伯语等外语教材问题,我想尽千方百计,多方搜集,寻找全国各省市的外文书店地址,向各地外文书店写信,询问外语教材和外文著作,然后汇款到全国各省市的外文书店购买。当时的工资很少,每月不过区区三四十元,需要购买的书籍却很多,每个月的工资除了买书,几乎不会剩下多少,许多时间还会欠债,让我捉襟见肘,衣食难保。在团结教书五年,调回南岸镇互助村元木自然村老家教书的时候,五年的工资收入,除了生活开支,几乎都换成了11箱发黄的书卷,这些书卷,虽然天冷了不能当衣服穿御寒,肚子饥饿了不能当饭吃充饥,但是让我在偏僻边远山村度过了孤独寂寞的时光,让我获得两科大学课程结业证。

一九八二年至一九八七年,我在团结村教书的日子,生活是很单调的,在教书之余的业余时间里,最多就是下午到金沙江边的石头缝隙里去寻找由江冲泻下来的细碎木柴,细碎木柴长短不一,光洁圆润,木质坚硬,富含油脂,燃烧的热量很高,是难得的烧材,我傍晚背回学校升火煮饭。吃过晚饭,批改完学生的作业,准备完第二天的教学课程。当时团结小学没有通电,后来通了电,也由于电力不足,电灯的灯光昏暗不明,电线的线路残缺,经常断电,用电的时候少,断电的时候多,那时点电灯也是一件难事。用得最多的还是煤油灯。我每天晚上,点燃气味浓烈的煤油灯,攻读中文大学教材,学习外语单词,攻读外语教材,一双好好的眼睛被煤油灯熏坏,佩戴上了眼镜。长年累月,学汉语,学外语,煤油灯不仅熏坏了眼睛,也熏黑了我的鼻孔,熏黑了宿舍里的床帐和衣物。在偏僻边远的山村里,学汉语,学外语,学写作,丰富我的业余生活,丰富我的精神生活。当时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是书上的文字,让我展开了梦想的翅膀,飞离了偏僻边远的山村,飞向山外的世界,飞出了遥远的国界。让我了解中国五千年的历史文化,让我走进丰富多彩的文学世界,让我了解世界各国的人文历史,风俗人情。

一九八七年我被调回了元木小学,这是我的老家,一个群山环抱的小山村。居住在山村里,远离都市,远离城镇,异想天开,想读大学,却不能进入大学的校门。当时我虽然不能进入大学,却能选择大学,攻读大学课程,我购买过国内和国外各地的名牌学府的各门各类的大学教材,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外国语大学,上海外语国大学,英国牛津大学,剑桥大学,美国哈佛大学等,许多大学的知名教授都是我未曾谋面的老师,是他们把我引进学问的殿堂,我在他们的带领下遨游浩瀚的知识的海洋,边远的山村虽然天地狭小,知识海洋却空阔无边,让我放飞理想,自由翱翔。

山村天地狭小,没有大学的教室,没有大学的图书馆,却有天造地设,在悬崖绝壁上分布着无数大小不一,千姿百态的岩洞和相互连通的岩洞群。无数的岩洞远离村落,远离喧嚣的人群,是最理想的读书场所。连绵起伏的群山,垂直壁立上千米,背靠云南,面对四川,地处金沙江边,奔腾千里的金沙江安静地在山脚下流淌,岩洞周围藤萝密布,白云飘荡,群鸟自由自在地飞还。我读书的地方,岩洞与岩洞相连,绵延数百米,空间宽大,视野开阔,光照充足。岩洞顶部,数十米厚厚的岩层足以遮挡烈日和风雨,那里就是我的大学课堂,研究生院。

我在元木村教书五年,就在岩洞里读书五年,在那里读中文大学教材,读中外经典名著,读语言学概论,自学英语、日语、法语、阿拉伯语。攻读完了大学本科课程,获得了学士学位,开始了研究生课程的学习。

许多人攻读外语是为了研究学问,我自学外语完全是一种业余爱好,是为了阅读外语书籍和外文报刊,是为了了解外界的信息,为了阅读外国的小说和故事,为了今天信马由缰,漫无边际,轻松自如地观看和欣赏外语影视剧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为我打开了了望外界的窗口。让我的生活更加充实,让我的生活更有乐趣,让我的眼界更加开阔。

教书读书四十年,一半汉语,半外语。那时还没有普及互联网,没有百度可以搜索,读书识字,学习外语都全靠字典和词典,我翻破了一本砖头一般的《现代汉语词典》,让我具备阅读繁体字和简体字的能力,让我学会读书,让我学会写作。我翻阅破了一本砖头一样枣红色的外语词典,一本切菜板一样的绿色的外语望见,购买和阅读了数十本的各种版本,各种封面的外语书籍,才基本掌握了阅读、视听和理解外语的能力。可能是由于自己的兴趣和爱好驱动,我学习外语十分狂热,学习外语对我来说,既是一种冒险的精神旅游,也是一种新奇的异国之旅。

自觉外语教材,学习外语单词,阅读外语语法,泛读外语书籍,那是一种静音模式,哑巴外语。当时山村里没有通电,更没有电视,为了转变静音模式,克服哑巴外语,聆听外语的声音,我购买了从大学到研究生的外语录音带,购买了收音机收听外语节目,培养自己的外语的语音感觉。我为了学习外语,用坏了一台半米长的灰色录音机,用坏了三台黑色的,可以随身携带的收音机。

我教书读书四十年,久居山村,天资愚钝,视野狭窄。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为了读书,不得不花费比别人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教书工作之余,没有别的兴趣爱好,只有信马由缰,兴之所至地读书,漫无目的地写作。我为了攻读完大学和研究生课程,我夜以继日,广泛地阅读,广泛地背诵,广泛地写作。我为了自学外语,云南家里我放了几本词典,四川家里也放了几本词典,我背上背着孩子在自学和背诵单词,锅里煮着饭,炒着菜也在背诵单词。在山村小学教书的时候,我用录音带自学外语,一九九三年我调入城镇里的南岸中学,用电有了保障,联通了互联网,我用收音机自学外语,用电脑互联网自学外语。

为了获得各种外语教材,我向全国各省市的许多外文书店都购买外语书箱,但是我一直久居大山深处,很少外出旅行。我在重庆西南师范大学攻读研究生课程的时候,在距离西南师范大学不远的街道上,就有一家外语书店,那时我才第一次走进大学,走进大都市的外文书店。那里面的外语品种真多,除了英语、日语、法语,还有德语,阿拉伯语。但是由于当时工资很少,资金短缺,纵使有再高的购买书籍的欲望,也购买不了几本。那一年我到北京旅游,在王府百大街漫步,无意中走到了王府井书店,那是一家全国知名的大书店,书店规模庞大,书籍门类齐全,数量众多。楼上就有许多各个语种的外文书籍,既有国内各大学和外语出版社出版的书籍,也有来自世界各国的外语书籍,林林种种,门类众多,数量巨大,美不胜收。那里有一本《阿拉伯语汉语大辞典》,也有切菜板一样大,一样厚,标价高达300多元,相当于那时我一个月的工资,那时出门旅行,是为了送子女到东北读大学,我的工资收入很少,经济开支却很大,我很想购买那本辞典,但是的确没有那个财力,只能望书兴叹,忍痛割爱,与心爱辞典,咫尺之间,擦肩而过,让我依依不舍,念念不忘,久久难以忘怀。直到几年之后,我才凑足了钱,汇款到王府井书店,邮购了那本辞典,我至今都还珍藏和使用着。前几年我在云南师范大学进修三年,课余时间我最爱逛的还是云南师范大学老校区傍边的外语书店,我在那里购买英语语法和写作教材,阿拉伯语语法教材,每天我都要到书店里去购买《中国日报》英文版阅读,让我度过了三年快乐而难忘的时光,至今也很怀念。

学习外语犹如学习武术,在冷兵器时代,武艺高强是克敌制胜的利器,但是到了热兵器时代,枪炮瞬息之间就能解决一切,武艺再高强也没有用武之地。过去人们学习几门外语,掌握几门外语是了不得的大事,在信息时代的今天,语音识别软件功能强大,一种语音识别软件几乎可以识别出汉语的所有方言,汉语各种方言的差距无论有多大,语音软件都能识别,相互之间的交流谈话就变得驾轻就熟,轻松自如。现在的语言的翻译软件功能更加强大,一种语言翻译软件就可以具备翻译几十上百种语言的能力,过去人们难学难记的外语,通过翻译软件就可以实现相互的之间的同声翻译,无论各种语言的差别多大,多么陌生,有了翻译软件就能实现同声翻译,现场对话,现场沟通与交流。在信息时代的今天,高科技时代的今天,各种外语学习不再难,各种语言翻译对话不再难。

我读书写作四十年,一半汉语,半外语。都是我的兴趣使然,不过是在业余时间里的消磨时间而已,自得其乐,自找乐趣而已,学习外语,也不过是能够多读一些外语书籍,能够多观看和欣赏一些外语影视剧而已。完全是雕虫小技,无足轻重,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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