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岁赴边关
蒋益文
我的父亲生于1928年,今年已经是93岁高龄,却义无反顾,跟随我的弟弟远走万里,奔赴边关,在军营里定居。我的父亲是一位老党员,他不忘初心,牢记使命,高风亮节,颇具家国情怀。他们党员父子,以党员的责任与担当,从此扎根边疆,驻扎军营,一手握镐,一手握枪,耕战结合,维护国家的统一,领土的完整,与当地各民族紧密团结,建设边疆,保卫边疆的和平与安宁,与各族人民一道安居乐业,维护社会的稳定,促进国家的繁荣。
我的弟弟去年到了边疆,在某建设兵团定居,成为建设兵团的一员,在那里扎根边疆,驻扎军营,耕战结合,维护国家的统一,领土的完整,保卫边疆,建设边疆。家里只留下93岁高龄的我们的父亲。我的父亲一直与我的兄弟住在绥江县南岸镇互助村元木自然村老家,我们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年事已经高,虽然身体较为康健,行动自如,生活完全能够自理。如果没有人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我们还是很不放心。我们虽然兄弟姐妹还有六人,但是都分散各地,各自成家,只留下我的父亲和我的兄弟居住在老家的山村里。
我的弟弟去边疆安家以后,我们最担心的就是怎样安置父亲,我们回到老家的山村里,向我们的父亲提出,父亲去边疆定居,相隔万里,路途十分遥远,地处北国的边关,苦寒而艰苦,我们让父亲离开山村,跟随他的其他子女生活,跟随我们其他的弟兄姐妹生活,但是他老人家坚决不同意,他坚持要与弟弟一家生活。他最初也担心北方气候的苦寒,边疆路途的遥远,生活条件的艰苦,坚持要在老家的山村里生活,在山村里以至终老。但是我的弟弟坚决要求我们的父亲跟随他到边疆定居,说边疆正是用人之际,建国以来党和国家都很重视边疆的建设和开发,那里社会经济也发展很快,生活条件也很好,各民族紧密团结,相互友爱,社会安宁,前景美好。
我也是一名党员,回到父亲居住的老家以后,也在做我的父亲这位老党员的思想工作,给他讲边疆的久远历史,给他讲边疆的重要,给他我们为什么要维护国家的统一,领土的完整,守卫边疆,建设边疆。我对他说,您老人家是一位老党员,我们要有党员的风范和气度,我们要有党员的责任与担当,高风亮节,要有家国情怀。他老人家应该义不容辞,跟随他的小儿子到边疆,驻扎在军营里,支持边疆建设。父亲听了我的话说后,思想立即转变了过来,立即行动起来,着手搬迁的准备。他虽然九十三高龄,却一个人在几天夜的时间里,夜以继日,拆散了家里所有可以拆散的家具,将全部家具打包,托运到万里之外的边疆。
我的父亲生于1928年,今年已93岁高龄,却身体健康,行动自如,1950年绥江解放,他亲历和参与了解放军清剿当地首匪,当地剿匪工作结束后,老人就开始参与元木自然村的政权建设,担任当地村干部。1952年担任互助村农民协会主席,1955年入党,至今有66年党龄,是建国后绥江县最早的老党员之一。1954年参与永绥公路建设,担任道班班长七年,在工地上因公受伤,一只脚掌上的大拇指完全砸掉,虽然不影响行走,却成为残疾。但是在他的一生中他没有因此向单位和组织提出过任何赔偿、抚恤和资助。1960年我的父亲回乡担任互助村基层干部,兼任元木自然村基层干部,直到70多岁才放下身上的担子。
解放初期我的父亲为响应国家的号召,动员当地群众省吃俭用,将全部粮食上交了公粮,发动当地群众大力发展生产,多种植粮食作物,使得粮食增产,实行粮食自救,让当地群众免于饥饿,度过难关。我的父亲在山村里担任干部期间,发动群众大面积种植经济林木棬子,油桐,蚕桑,以发展经济,让当地群众增收致富,提高生活水平。我的父亲七八十岁以后,即使年事已高,依然独立自强,在乡村开办小商店,按城镇市场价销售商品,优惠乡邻。我的父亲一生清正爱民,公正无私,为人和善,多次被评为市、县、镇各级先进人物,受到表彰。
1951年定粮定产时期,有人不切实际,夸大粮食生产数字,说1亩能种2400棵玉米,每棵玉米能产半斤干粮,每亩能产干粮8500公斤,这个浮夸的数字任何人都无法承受,实际情况是每亩玉米最多能产100至150公斤干粮,我的父亲为了避免造成严重后果,想方设法,采取巧妙措施,反对夸大的粮食数字,战胜了浮夸风,避免当地群众因无法完成上交公粮的任务,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在大跃进时代,其他村密密层层地播种小麦,我的父亲顶住压力,坚持在互助村采取合理行距播种小麦,结果其他村小麦由于稠密,造成颗粒无收,互助却刚好获得了好收成,让人民群众吃上饱饭,免于了饥饿和饥荒。
2014年以前我的父亲一家由于年老,没有其他经济收入,被列为贫困户,享受了国家的不少补助。2014年以后全家脱贫,不再享受国家的补助,老人家对此毫无怨言,表示自己已经受到政府的诸多的关心和照顾,自己绝对不会给政府添乱,只要自己能够行动,就能自食其力。
我去年护送父亲到边疆安家落户的任务对我来说可是压力山大,父亲已经是93岁高龄,身体虽然依然康健,行动自如,生活自理,也没有什么老年疾病,但是他老人家最害怕乘车。去年他生病,从南岸镇互助村元木自然村乘车到绥江县医院治疗,由于年已高,乘车时,简直晕得死去活来,来回往返都犹如害了一场大病,很久才得以康复,真让我们提心吊胆,忧心如焚。
从云南绥江到边疆阿拉尔,沿途需要经过四川、陕西、甘肃,才能到达边疆,路途遥远,有万里之遥,时间漫长,要乘车时间长达三天三夜。我的父亲晕车时的严重反映,一直是我难以解决的棘手难题。父亲年事已高,身体更经受不起折腾,如果出现严重晕车,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因此陪送父亲去边疆旅游,我要承担难以预料的极高风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的父亲离开云南到边疆,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结果难以预料,我不得不把我的父亲出行的消息告诉远在四川成都的五妹,也向他说出了我对父亲晕车的担忧。五妹听完我的话后,告诉我说,她也有严重晕车情况,但是她离开四川屏山县新市镇到成都时,服用了一个小医院医生卖出的晕车药,一点也没有晕车,平安到达了成都,她也让我为父亲和四妹购买晕车药,解决父亲晕车的难题。
我听从了五妹提出的建议,我在电脑上搜索,发现常用的晕车药有好多种,我事不迟疑,立即行动,到街上的大药店询问,果然有晕车药卖,我立即购买了八份两种晕车药,一种是内服的药,一种是外贴的药,我想用双管齐下,克服晕车效果会更好。立即租了车,从绥江出发把晕车药送回南岸镇元木村老家。到了家里,父亲正在围着火炉与乡亲们聊天话别,我把药物给他,告诉他怎样服用,我就随车返回绥江县城。
去年12月14日的早晨,我提心吊胆地来到了绥江森林公园等候父亲的到来,担心他的晕车的反应。但是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他乘坐着车辆,平安地到达了县城。我看见晕车药的效果很好,到了绵阳后,第二天又要乘坐车辆到火车站,我又建议他服用了晕车药,让他平安地上了火车,到了边疆阿克苏,我再次建议他们服用了晕车药,让平安地乘坐两个小时的大巴车,平安地到达了阿拉尔。得力于晕车药的防护,让我顺利完成了很可以无法完成的异常艰巨的护送任务,让他们在旅游中免受痛苦,顺利地完成了遥远万里的长途旅行,平安地到达了目的地,边疆阿拉尔。
我们到边疆的一路行程是相当艰难的,我们从云南绥江出发的时候,当时正值冬至时节,天寒地冻,气候十分寒冷。我的父亲93岁高龄,在去边疆的行程中,我们多次顶风冒地,下车换车,他虽然年事已高,步履艰难,一步一挪,却十分坚强,不用搀扶,毫不畏惧,坚定向前。去边疆的列车奔驰在北国白雪茫茫的雪原上,三天三夜,天寒地冻,父亲安静地乘坐在列车里,坚定忍耐,毫不畏惧。从云南绥江到边疆的一路行程,我的父亲以一位老党员的坚强意志,满怀家国情怀,没有叫一苦,没有说一声累,没有一句怨言和不满,信心百倍,心情舒畅地完成了这次难忘的行程,平安地到达了边疆的新家,开始全新的边疆生活。
我把父亲护送到边疆,陪伴了两三天,我就告诉弟弟,告别父亲,返回了云南绥江。没过几天,父亲就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在那里生活得很好,身体也很好,他让我放心,他决定不再返回云南,一直与弟弟一家居住一起,驻扎在军营里,扎根边疆,支持边疆建设。我听后,不禁感动,不禁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