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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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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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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父亲

岁月不饶人,那年,年过八十的父亲,素来坚强硬朗,他说近来明显地感到自己衰老了,牙齿开始松动,耳朵开始重听,身体感到无名的疲倦。

每当我看到高龄的父亲伛偻的身影,日渐衰老的面容,我不禁想起朱自清的散文《背影》中,“大去之期不远”的那句话。每当我想到这些,我的眼泪总是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无声地掉落下来。感叹岁月的无情,人生的无奈。觉得自己愧为人子,在沉重的工作和生活重压之下,没有尽到赡养父母的责任,愧对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父亲。

我的父母是一对“留守”老人,在人们信仰“多子多福”的年代,他们的生中,一共养育了七个儿女。现在儿女全都“成家立业”,星散一方。只留下父母带着他们年幼的外孙“留守”在家里。近几年,高龄的母亲身体衰老最快,站立和行走非常费劲,只能一直呆在家里,连猪之类的牲口都无法喂养了,生活也需要父亲照顾和料理。

父亲一生都是一个要强的人,从小贫困,心地纯朴,解放后在当地最先人党,当了二三十年的村官。穷困山村,土地贫瘠,当时,工资很低,家境贫困,勉强温饱,辞”时,也家境贫寒,无丝毫积蓄。他是一位平凡的人,也是位纯朴的人,共产党员的高风亮节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我参加工作后,我很早就要求入党,就是受了父亲的感化。

父亲退休后,儿女各自独立成家,对他来说是子孙满堂,应该是坐享清福,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但是这个时候又刚好是他的儿女们“过儿女关”的困难时期养育儿女,各种费用开支最大的时候。孙子孙女们渐渐长大,教育就成了重要的“课题”。接受了全民义务教育,进人教育“产业”阶段,儿女们微薄的工资收入,在教育的“产业”面前,简直是杯水车薪,无能为力。

没有工作的儿女们为了挣钱,养家糊口,纷纷卷入“打工”的浪潮,背井离乡,成了漂泊异乡的“农民工”,父母就成了“留守”"老人。无奈之下,七、八十岁的老人又重操旧业,一年四季,起早贪黑,耕种起即将荒废的田地,种起了庄稼。有一次为了收摘成熟的棬子,卖几个零钱,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滚下一个陡坡,险些摔死,从那时起,父亲身带残疾,腿脚不便。

为了“挣钱”,父亲不顾年迈体弱,自己在在山村里的家里开起了小店,隔三岔五,从云南到四川,往返三十多公里,置办货物“经商”。儿孙不在身边的时候,多谢心地善良,慈悲为怀的山村里的乡亲,在往返的路途中他们我的父亲背运货物,减轻他的重负。由于父亲的“经商”,基本解决了家里的日用开支,他生性要强,体谅儿女的难处,从来没有伸手向我们“征收”过养老费用。

我也很想把父母接到家里,以尽儿女的赡养责任。当他们硬朗的时候,总是不愿意,他们离不开居住了一生的故土,离不开他亲手创造的“家业”,不愿意加重儿女的负担。后来父母已经年迈,我却百事缠身,整天忙碌,焦头烂额,为了节省时间,连吃饭都得加人早已成为历史名词的“伙食团”。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工作为了“事业”,我像一头推转着石磨的黄牛,无法挣脱生活的羁绊,每天除了上班,还是上班。我的妻子身患癌症去世后,我就成了“内政外交”一把抓的“总管”。我的子女先后进入中学,大学,高昂的教育费用,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微薄的工资收入,不过是杯水车薪,扬汤止沸。

工作之余我不得不争分惜秒,为报刊采写新闻,当“自由撰稿人”,整天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每当稿件完成,身居山野,没有“文学社团”,没有报刊杂志,只得“四面出击”,将各类稿件向向四面八方,“遍地撒网”,在全国各地发表各类文章,以换取“三瓜两枣”的稿费以贴补家庭费用。心里总是想着回家看望一下年迈的父母,但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抽不出时间总是把痛苦愧疚埋在深深的心底。

父亲对我的家庭是付出了无数心血的当我结婚成家的时候,他云南老家搬运木料去四川,为我们修建了房屋,让我有一个温暖的“窝”,得以遮风挡雨,得以平安生存,得以养育儿女。

当我的妻子去世时,父亲再一次忍受丧失晚辈的痛苦,奔走几十里到我的家里,协助我料理我的妻子的丧事。在料理丧事时,我家景贫寒,丧事从简,由于丧礼“不周”受到责难,父亲强忍心中的痛苦,接受非难。父亲为协助我料理我的妻子的丧事,不顾七十多岁的高龄,也和所有的亲友一样,两三天难以得到休息十分辛劳。父亲协助我料理完我的妻子的丧事,他为我处理“善后”,把我乘余的物资背回到老家,为我折价处理,以节省我的开支,消除我的损失,解除了我的后顾之忧。

当时我的儿女正在读书,正是资金短缺,需要花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伸手向我要过钱,过去每次到来,我给他些微薄的车船费用,他总是拒家绝不收。每当我资金危急的时候、父亲把他老老干部每月微薄的数十元费用,都供我挪用”和支配。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天下的父母没有不心疼自己的儿女的。知父莫若子,我的父亲是平凡的,又是纯朴的,也像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是伟大而又崇高的,伟大得是那么的平凡,崇高是那么的纯朴。

过去父亲也经常到我家里憩脚,经常都要步行二三十里路,到了我的家里,憩一会后,就闲不住,喜欢到金水沙江大桥上走走,看看,在小镇的街道上走走,逛逛,很有精神。

有一次父亲到来时,却有了明显的变化。步行了二三十里路后,躺在床上,就一动也不想动,显得那么疲惫和衰老。看到父亲的快速衰老作为儿子的我不禁产生了难言的隐忧,心中真像刀绞一样难受,我多么希望父亲长寿,永在人间。携带我们享受寿星的荣耀,享受父亲大山一样的胸襟和温暖。

我们家族是一个长寿家族,爷爷与共和国的第一代伟人同龄,去世时八四岁。父亲现在已年届八十,再过几年就到了前辈寿限的“临界”点,父亲当时的身体也还称得上硬朗,背负四、五十斤也能步行二、二十里。我们兄弟姐妹,当时家庭依然不算富裕,但是我们兄弟姐妹赡养他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们兄弟姐妹给他购买了柴禾,为他们添制了衣物,他们完全可以衣食无忧,在家“坐享其成”。但是岁月是无情的,人生衰老的规律是无法抗拒的,我不得不为之深深地担忧。我很担心,百年之后,“子欲养,而亲不待”当我们想到供养父母的时候,父母已经去世了,不健在了。那是令人多么的无奈和忧伤

我真诚地祝愿劳累了一生的父母,福寿双全,长命百岁。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儿女们的赡养和孝心,让他们尽情观赏沉睡千年的金沙江大峡谷,当时正在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正在实现的“高峡出平湖”的梦想。世界级梯级水电站当时正在金沙江大峡谷拔地而起令世人瞩目。

我从内心里深深地感激劳累了一生的父亲,我们应该感激天下所有劳累了一生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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