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棵柿子树

每到秋天

我想起老家门前水塘边

那棵火红的柿子树

那是父亲在我年少时种下的

对乡土的眷念

她像极了八月里声声唢呐

迎娶的嫁娘

一身红艳站在秋风中

娇羞地看着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乡亲

有一天回家

我忽然发现她不见了

就像父亲突然从身边走远

远到我触摸不到的

天 边

我走村串户寻问 没有音信

连那些吃惯了熟透红柿子的麻雀

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们蹦蹦跳跳雀跃得厉害

吵闹着要揪出那个砍树的人

我失落地蹲在柿子树蔸旁

像失去最亲的父亲

在秋风阵阵里

默默抚摸着坑坑凹凹处

满蔸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