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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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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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柞树开花

刘德远

柞树开花,正好位于三个树杈的区域,花朵生长在主树身,不足5厘米的嫩枝上,嫩绿的新叶捧出球状花朵,两个花朵一高一矮,花瓣为绿色,层层包裹,每层都试图向外挣脱。花瓣底部肥大,上部尖锐,边缘呈浅粉色。

这张图片引起我的兴趣,联系李玉君场长,问清楚这棵柞树的具体位置和发现人,得知在寒葱岭顶峰西侧,发现人是林场工人梁树范。李玉君场长热心地帮我联系他,约定明天给我当向导。

9月3日,我和陈国祥、周其江结伴前往寒葱岭。我们从敦化出发,气温上升到18度,凉爽宜人。路上,云朵不时遮挡阳光,阳光又冲破云层阻隔,双方的较量不分胜负,留下青山独自苦恼,时而面色忧郁,时而展颜欢笑。我们欣赏大自然的幻灯片,捕捉传递的诗意。驱车40分钟,行程大约50公里,在302公路左侧,我们来到寒葱岭伏击战遗址入口。

沿着青石台阶,蜿蜒上行200米,两侧是针阔叶混交林,红松、云杉、樟子松、白桦、黑桦、枫桦、山杨、青杨、柳树、柞树、榆树、曲柳等树木,大家和谐相处。

据我目测,柞树占比较大,在20%以上。有个奇特现象,向阳坡柞树多,背阴坡其他树木多。柞树向阳的特征,便于山里人辨别方向。在大崴子山沟,向导老王介绍说,毛毛道边有野草,当地人叫引路猴。山中迷路的时候,老百姓说麻达山,只要找到它,就能找到路,它只在山路两侧生长。

途径大片柞树林,林间植物丰富,桔梗、银莲花、紫菀、鼠尾草、堆心菊、月见草、牵牛花等花朵,给初秋的山林增添绚丽的色彩。

桔梗花花瓣呈五角星状,紫蓝色单片花瓣高贵典雅。银莲花又叫秋牡丹,七瓣白色花朵流露淡雅气息。紫菀花如其名,紫色的花盏令人心生怜爱。鼠尾草花高挑松鼠的尾巴,深紫色花束释放自己的梦想。堆心菊金光灿烂,秋阳在菊花面前自感让其三分。月见草奶黄色花朵不染杂色,四片花瓣色彩纯正。牵牛花攀上高枝,依偎云杉挺拔秀美的身姿,粉色和紫色的喇叭花,故意泄露心里的秘密。

处暑已过,柞树依然绿意不减,叶片肥硕,互相攀比生存状态。有的树木叶子泛黄,枯萎的叶片不情愿地落在林间。白桦树的叶子开始枯萎,整棵树呈现病态,叶片干瘪卷曲,缺少生机活力。山风吹过,枯黄的叶片告别树枝,在林间扭动、旋转、漂浮、飞转,为幸运的眼睛画出美妙的偶遇。青杨的叶子肥大,由于年老体弱,营养渐失平衡,叶片面容枯槁,不舍地离开枝头,植物和花朵接纳它的归来,抚慰受伤的心。

其实,秋天是过程,而不是结果。8月初,桦树泛黄,中旬时,核桃树的叶片加入泛黄的行列。9月初,青杨紧随其后,肥大的叶片印着深浅不一的黄,9月下旬,杨树身披黄金甲。10月初,随着天气转凉,冷空气频繁袭击,各种树木的叶片,由绿色渐变,经历多彩变化,柠檬黄、橙黄、红色、紫色、紫褐色,组成天然调色板。配以松树的绿,形成绿、白、黄、红、紫的五花山。柞树由黄变成红褐色,在枝头停留时间长,面对风寒韧性十足。寒葱岭的五花山,秋色醉人,红叶谷令人痴迷。

空气中弥漫松脂清香与油漆味道,石阶尽头,崭新的木制人行栈道,沿着陡峭的山脊,攀升向顶峰。黄花松木板和栏杆,新刷的油漆光亮,阳光照在上面刺眼。从油漆干湿度和色泽上判断,应该新近完成刷漆工作。

木栈道旁边的空地上,站着体瘦壮实的汉子,迷彩服稍感宽松,运动鞋沾有干燥的泥浆,头发略显花白,大概有60岁左右。

这个人是李玉君场长安排的向导,忙上前打个招呼。经过攀谈,他就是柞树开花的发现者粱树范。他是城山子村人,与我们三人都是老乡,在林场干活已经15年了。老乡见老乡,话题自然多了,结果还唠出亲情。梁树范的姥姥是我的姑奶,他称呼我的奶奶为舅姥,我的父母为舅舅舅妈。从他参加我的婚礼算起,30多年没有见面了。由于看柞树开花,致使兄弟重逢,缘分有时很奇妙。

沿着陡峭的山脊,山上很多柞树,但不是我们要找的树。梁树范在前面带路,虽然年长三四岁,但身手敏捷,大气不喘,一看就知道,是常年钻树林的老把式。我们三人在机关工作,常年参加体育锻炼,身体素质不错,但登山对我们是个考验。

我的脖子上挂着相机,直立行走的时候,相机在胸前比较听话,感觉不到重量。弯腰前行的时候,随着脚步移动,相机左右摇摆。为使其免受碰撞,我腾出左手握紧相机,无疑增加了前行难度。

遇有坡陡的地方,只好双手抓住身前的柞树树枝,脚下用力,才能脱离险境。这个时候,相机又失控摆动,与柞树树枝发生剐蹭。走出不到500米,我已经大汗淋漓,衣服被汗水湿透。

右侧的山坡上,有只野鸡腾空冲起,跃过柞树林,飞行距离至少50米,彩色的身体画出抛物线,重重地落在树林里,晃动着身体,扎进密林深处,留下急促喘息的叫声。从长长的尾羽来看,这是只雄性野鸡。

野鸡是长白山区老百姓的叫法,又称雉鸡、山鸡,因雄雉鸡颈部,有较宽的白色羽毛环绕,学名“环颈雉”。

成年雄野鸡羽毛色泽鲜艳,有黑褐相间的横纹,两颊绯红,颈部紫绿色,通体色彩艳丽,时刻准备卖弄风情。它隐藏在柞树林的某个角落,酝酿着饱满的情绪,期待爱情的到来。

它的梦中情人,羽毛色彩夹杂黑栗及沙褐色,体重只有1千克,尾羽较短,不超过30厘米。雌野鸡没有绿颈和白环,任雄野鸡高傲地踱着方步,单调的咕咕声,此时也充满浓情蜜意。

可能是脚步声和说话声,惊扰了雄野鸡做白日梦。也许它刚与雌野鸡发生争吵,情人伤心地离它远去。用什么办法才能重新聚合,雄野鸡琢磨得头疼,没有理出头绪。我们的声音激怒它,它足下发力,焦虑和愤怒化作腾飞的勇气,在飞行中超越自己。只是遗憾,雌野鸡不是它的观众。

我们行走于栈道,前行顺利,300米以后,在栈道西侧平缓的山脊上,梁树范指给我们看柞树开花。

这是树龄50多年的柞树,胸径50厘米左右,树高10米。5米的树干略有弯曲,纵向条纹密集,条纹之间有尖齿状深裂,在1米高的树身上生长树疤,环形树疤向内侧凹陷,上面附着苔藓,因为干燥颜色灰白。5米以上分出一主两副三个树杈,树冠硕大,枝叶浓密。

柞树学名蒙古栎,是国家二级珍贵树种,也是东北林区主要的次生林树种。柞树生长在海拔600米以上,阳坡、半阳坡形成小片纯林,或与桦树组成混交林。柞树木质坚硬,生长缓慢,胸径50厘米以上,树龄在百年左右。

柞树浑身是宝,树叶是柞蚕的天然食物,梅花鹿对柞树叶更加偏爱。橡果富含淀粉,可制作橡果酒、酒精、淀粉、橡果油,更是野猪、松树、灰鼠可口的食物。从柞树的树皮、叶片、壳斗、橡果中提取的单宁,是制革工业、印染工业和渔业上必备的材料。柞树木材坚固,抗腐性强,可制作家具、烧制木炭。

在我的印象中,柞木是柴火、爬犁和木耳。因为柞树数量多、木质坚硬、易于劈柴、燃烧时间长,在过去的数十年间,柞木始终是烧柴的主要来源。寒冷的冬天,灶间引燃烧柴,填上柞木柈子,锅里煮上苞米馇子,取暖做饭两者兼顾。

当时生产队的马拉爬犁,原材料均来自柞木。爬犁制作比较复杂,主要部件有爬犁挺、爬犁底、爬犁脚、爬犁腰子、横梁、拉钩构成。爬犁挺是马爬犁的主体,选用柞木制成,10厘米见方,2米多长,两根爬犁挺要有弯度并向上翘起,这个过程需要时间,才能形成弯度。冬天的时候,作为生产生活的主要工具,马爬犁在冰雪中行走轻便快捷,深受人们喜爱。

小时候,木耳是从野外采来的。雨后,到障子上拣拾木耳,朵朵黑色牡丹盛开在柞木杆上,小心地摘下来,放在小铁盆,黑牡丹越聚越多,晚餐少不了这道菜。有时到堆放的柞木上找木耳,爸爸经常说,三九天采伐的柞木长山木耳。我无法判断柞木的采伐时间,只好到处碰碰运气。

高中的时候,知道木耳可以柞树栽培。当时在第六中学读书,学校组织学生给柞木台林场种木耳。3米长的柞树木段摆放在地上,胸径20厘米到30厘米。两名同学合作,男同学负责打菌眼,女同学负责填装木耳菌,封上木头盖子。木耳段交叉架在木杆上,定期浇水管理,用不了多久,长出黑色牡丹。当时,我和孙艳一组,我负责凿孔,她负责填充木耳菌,一天下来腰酸腿疼。现在,由于林业禁止采伐,使用菌袋栽植木耳。虽然保护了柞树,但废弃菌袋的管理又成难题。

柞树下,灌木摇曳绿叶,与小草默默守护。在柞树身前,两株白桦相对站立,身躯高出柞树5米开外,由于受冻雨伤害,树冠部分露出折断的树枝,我想起毛手毛脚的剃头匠,将客人的秀发失手理坏,客人正难堪、尴尬和些许掩饰。在白桦树的前面,比白桦树高上3米的青杨,树冠与树高不成比例,但难掩清秀俊朗。修长的树干光滑,在树的腰部,窜出1米新茎,12片嫩绿的叶子,腰间佩戴绿色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只关注到这三棵树,因为它们是柞树的邻居。

第一次看到柞树开花,确实不知是什么,姑且称为花吧。国祥、其江直呼新奇,梁树范亦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花。用手触摸,坚硬刺手,缺乏普通花瓣的柔和感。

柞树的雄花和雌花一株同体,叶片完全伸展时开花。柞树的花朵经过风传授粉,结出壳斗下的栎果,我们称作橡子。

植物学家说过,描绘果实的词汇可以用梨果、核果、蓇葖果、翅果、球果和瘦果等。橡子属于球果,在壳斗里安然生长,直到成熟脱落。

从8月中旬开始,橡子自然脱落,纷纷掉落在林间。在林中散步,总有橡子落在头上,再掉落在枯叶上,兴奋地滚上几圈,然后等待松鼠和灰鼠的光临。它们希望碰上健忘的松鼠或灰鼠,将其藏在那个地洞里,忘记了这些橡子,它们就会幸运地和发芽,与落在林间的兄弟们一样幸运。

野猪喜食橡子,橡子内仁如花生仁,含有丰富的淀粉,它发现橡子定会吃个痛快。吃饱以后,野猪会到山下的小溪边饮水。冬天的时候,有时白天温度高,小溪表层融化暖水,随着气温下降结冰,野猪走在上面迈不开步。

聪明的猎人,会在溪水边设伏围猎。但围猎野猪要冒很大风险,尤其是离群独居的雄性野猪,它们是长白山林区第一猛兽,为自己挣下一猪二熊三老虎的名号。

原来,雄性野猪不到三岁,长出三寸獠牙,露出嘴外足有二寸,成为战胜对手的武器。

雄性野猪专门寻找松树,用獠牙挑开树皮,将身体在豁口上从头蹭到尾,确保松树油脂沾满皮毛。在坚硬的沙粒上打滚,裹着松脂的皮毛上沾满沙粒。时间长了,形成坚硬厚重的铠甲,俗称挂甲。

雄性野猪挂甲以后,战斗力异常强悍,与老虎、狗熊交手,无一败绩,赢得长白山第一的名号。猎人遇到挂甲的雄性野猪,虽心有不甘,也只能避而远之。

现在,林区繁育生态猪。就是将家养母猪撵到山上,与公野猪自然交配,生下杂交的生态猪。生态猪在山林主要以柞树橡子等坚果为食物,喝山泉水长大。冬天之前,母猪会给主人领回生态猪。生态猪肉质鲜美、营养丰富,在市场上是抢手货。

在长白山林区,柞树与猪缘分深厚。橡子供其美食,猪拉痢疾时,主人取新鲜柞树皮入药,煮水喂猪,痢疾痊愈。

伸手摘下柞树叶子,叶形细长,长度13厘米,最宽5厘米,顶端短钝尖,基部窄圆形或耳形,叶缘有钝齿和粗齿,幼时沿脉有毛,后渐渐脱落,叶柄长不足1厘米。

秋天来临,柞树叶子由绿色过渡到红褐色,部分树叶缩成团,干瘪地挂在枝头,准备当好凋存叶,履行保护新绿的使命。直到第二年春天,柞树长出新叶,老树叶才不舍地告别。当然,很多老树叶无法抵御北风纠缠,被吹落在地。

下雪的时候,松树的墨绿体现本色,柞树的褐红表达不屈。北风鼓噪,松树迎风怒吼,柞树抗争吟唱,哗哗的声音此起彼伏,褐红的叶片空中飞舞,奏响生命的交响。

在六鼎山绿道边,快要枯死的小柞树被齐根伐断。第二年春天,从树桩上萌发新绿,翠绿的枝叶疯长,肥大的叶片有巴掌大,半透明状,渲染新生命的激情。晨曦中,阳光照到新绿,金色便是万千宠爱。

扯下柞树叶放入嘴里,反复咀嚼,清新在唇齿间回味。淡香透过舌尖传递味蕾,纤维组织经过咀嚼变得滑腻。从中咀嚼出水分、蛋白质、碳水化合物、脂肪、纤维素等成分,感觉自己是贪吃的柞蚕。

在长白山林区,柞蚕是传统养殖项目。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伯父全家在革新村北山养蚕,我和两个弟弟一放暑假就前去帮忙,最苦最累的就是挪蚕。

铁剪刀剪下柞蚕虫子,少许吃剩的枝条,放在榆树条编织的平底筐,积攒足够数量,将筐上左肩,左手平拖,右手扯住筐沿,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向备用场地,再将柞蚕挂在树上,完成柞蚕放养迁徙。眼看着柞蚕快要吃光树叶,马上重复挪蚕转场。转场要重复4次,才能迎来柞蚕作茧。

2022年9月7日,我向王起山请教柞树养蚕技术。他是我的高中同学,1985年毕业后在榆树川蚕种场工作,已经37个年头了。

他向我介绍柞树养蚕常识,激活记忆深处的细节。在向阳的山坡上,选取低矮的柞树棵子作为放养基地。柞树棵子使用年限为5年,超过这个年限,柞树树龄大,叶子变老,难以满足柞蚕生长的营养要求。更新时用斧头齐根敲掉老树,第二年新生的枝叶粗壮茂盛,能够为蚕宝宝提供更多营养。

柞树新叶放开,精心计算蚕宝宝上山日期,必须在产卵的11天,将沾在旧报纸上的蚕籽,挂在柞树枝上。第二天,蚕苗破壳孵化,开始吃柞树叶。经过四眠,变成吐丝结茧的大绿虫子。第45天部分见茧,60天全部见茧。柞树蚕蛹营养丰富,干煸蚕蛹是东北名菜。

由于脱水时间过长,柞树叶子已经失去光泽,叶片变硬变脆,挥手弹上去,引来声声脆响。四人在柞树下闲聊,话题无法离开树,无法离开森林中的山珍。

我问梁树范,这里能采到猴头菇吗?梁树范说,寒葱岭菌类特别多,猴头菇只是其中一种。不常见,运气好能采到。

梁树范为我解开心中疑问。猴头菇喜欢长在柞树上,是柞树特有的菌类。喜欢在树杈、树干上生长,树龄较大的柞树,同时生长4、5个,小柞树也有。柞树局部受伤或枯死,容易长出猴头菇。如果没人发现,可以长到四五斤。

我想碰碰运气,树范大哥看出我的心思,便爽快地说,我们从小路下山,希望不让你们失望。

梁树范从柞树右边向山下出发,在前边引路,我们尾随其后。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话有一定道理。身边灌木丛左挡右拦,不配合穿行,频频遮挡视线,两只手左挥右舞,才能从树丛中挤过去。刺五加、暴马丁香、山荆子等热情相伴,多次挥手话别才能放行。还魂草、铁线莲、红景天,植物躲闪着脚步,我们也怕伤着它们,尽可能绕过去。有时顾着保护脸,但顾不了脚下,加上又是下坡,下脚很重,避免不了伤到它们。

梁树范在柞树林探路,同时不忘传授菌类知识。从其描述中,我体会到林区的富庶。新奇的名字,跳跃在我的脑海。榛蘑、鸡腿蘑、小羊肚菌,森林盘菌、绣球菌、猴头菌、猴头、灵芝、灰树花、云芝、茯苓、黑木耳、美味牛肝菌、鸡油菌、冬三鲜,松茸、油口蘑、冻蘑、榆黄蘑、元蘑、对蘑、鸡蛋黄蘑、滑子蘑、松丁菇、洋蘑菇、松乳菇、花盖菇、竹荪等。这些菌类,我吃过六七种,黑木耳、松茸、榛蘑、冻蘑、榆黄蘑、滑子蘑、鸡腿蘑等,算起来不枉自己是林区人。

大约走了一公里,我们的眼睛瞄着柞树,特别是柞树的干枝丫,希望发现白色球形的猴头菇。此时的心情,忐忑中充满期待。疲劳使我渐近失望,脖子上的相机甩到身后。梁树范开导我说,猴头菇是中国传统名贵菜肴,肉质新鲜时为白色,干燥时变成褐色或淡棕色。猴头菇菌肉鲜嫩,香醇可口,有素中荤之称,具有降低胆固醇、养护肠胃、抗衰老的功效。猴头菇可爆炒或炖煮,鲜美诱人。兄弟的运气差不了,肯定能有收获。

5米高的柞树,树干上的猴头菇,拳头大小,顽皮地望着我们。我们兴奋不已,围着柞树转了好几圈。梁树范满脸淡然,见多识广的样子。他身手敏捷爬上树,小心地摘下猴头菇。按照山里人的说法,猴头菇是对生,一大一小,它面向哪个方向,不出10米,肯定找到另外的猴头菇。梁树范很快找到小猴头菇,爬上树采摘下来,递给我们欣赏。用手滑过菇头,柔软的菌丝富有弹性,清香入鼻,令人神清气爽。喜悦冲淡疲惫,收获增添力量。下山明显加快,远远地望见寒葱岭枫颐园。

回到家中,柞树开花困扰着我,希望有人解释其中的秘密。但大家都关注柞树开花的现象,没有人追问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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