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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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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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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耍过的“真枪实弹”

拉栓,上膛,扣扳机。随着“叭”的一声脆响,枪口冒出一缕袅袅青烟,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也随即四散开来……

我们儿时虽然很贫穷,但自己却动手制作有很多玩具。比如弹弓、陀螺,木刀、木枪等等,其中还有“真枪实弹”—— 洋火枪。

洋火枪即火柴枪,就是以火柴为枪弹的自制玩具枪。因为那时的火柴叫“洋火(西洋货)”,所以我们管它叫洋火枪。它的原理是,让一根铁撞针,撞击火柴头上的火药使其爆射。

火柴枪的主要构件是,六七个自行车链条链环儿、一个车条帽(辐条钢丝帽)、一根橡皮筋儿,和铁丝折截成的枪架、扳机及枪栓(撞针)。橡皮筋有用(多根)女孩子扎头皮筋的,也有用自行车内胎剪成的。有拿自行车气门芯用胶管代替的,也有用当时输液用废胶管子的。子弹嘛,当然是带有火药的火柴棒了。

制作时,先用稍粗一点的铁丝,弯一个手枪形枪架。再弯一个扳机(尾部弯个小圆环,可以挂到枪托尾部上方的短桩上)和一个枪栓(一端磨成尖圆,好撞击链环中的火药。打火一端弯成一个带钩的小圆环,既可以挂到枪托尾部的短桩上,又可挂拉撞针的橡皮筋)。

枪的关键部件是枪头:用锤子和钢钉,将自行车链条的铆轴打掉,一环一环(每环上有两个圆孔)取下;将六七环链扣,孔对孔并排捆扎在一起;下面一列孔穿在枪架上,上面一列孔作枪的“弹道”。需要注意的是,最前面两环的上孔,须用条帽铆钉一起制成装弹体(丝帽大头留在外头,火柴将穿过丝帽孔)。装弹体要能左右掰动,以便装填弹药(火柴)。后面的四五环儿,扎紧绑成一个整体作为枪膛体,用以穿插“枪栓(撞针)”。

其次,还要用铁丝或胶带,将所有链环儿与枪架绑定。拉动枪栓的弹簧嘛,就用橡皮筋代替了。说起来复杂,时,边做边想,自然会完美到位的。

玩时,先用力将套着皮筋的枪栓拉出,挂到枪托尾部上方的短桩上(扳机环在下,枪栓环在上);枪头前边的两个联体环向左(或右)掰开,将一根带药的火柴从条帽倒插出去拉紧(直到火柴头完全进去),再将其与后面的的链环儿对齐。

拉栓,装弹,一切操作完毕。单手握着枪柄,抬手、伸臂、扣动扳机;扳机环把枪栓挂环推脱,枪栓在皮筋的带动下,以较高的速度穿堂向前,瞬时撞向火柴头;随着“叭”的一声脆响,火柴梗随即射堂而出。青烟自枪头袅袅冒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便随即四散开来。倘若在夜晚,随着枪声的响起,还能看到火花飞溅呢。

大一点的孩子们为了更神威,除了装一根火柴外,还会再刮一根火柴药,把条帽填满订瓷。同时,把拉枪栓的皮筋也加粗。这样炸起来“叭”声山响,烟火飞腾。耍玩时好似手握真枪,似射真弹。所有在场的玩伴全如身临战场,群情激奋,斗志昂扬……

火柴枪,是上世纪普通百姓,对长年战乱的一种印记。它曾在六七年代广泛流传,风靡一时。因其使用了火药与真枪实弹相仿,曾是60,70以及部分80后孩子们,儿时心目中的“神器”。

好奇和贪玩是孩子的天性,没有那个孩子是不喜欢玩具的。而玩具枪,尤其是可以打火发声的火柴枪,就更是男孩子们的最爱了。然而,那时候别说儿童玩具,就是许多家庭用品都很难买得到。

自己制作,虽然原料并不很昂贵、制作工艺也不算太难。但那时,物质实在是太匮乏了。那时自行车还不普及,自行车的链条环儿相当难得。铁丝、橡皮筋乃至钢丝帽等,也是不易搜寻的。为作一把火柴枪,我们大多要跑到修车铺,软磨硬泡一年之久。

有了枪,并不等于可以随心地玩。那时所有的商品都很奇缺,连火柴也要凭票供应。每家每月,大约只能买得2、3盒火柴。同时,买一盒火柴要花费2分钱,相当于一支铅笔的价钱呢。各家生火做饭餐餐离不开火柴,买得的2、3盒火柴,又有谁会让孩子们“叭叭”着听响呢?

为了几根火柴,我们会常常赢得大人的一顿好揍!就这样,我们这些手有“硬货”的小家伙,照样耀武扬威地参加各种“战斗”、做军官当司令、打鬼子抓特务。

一把火柴枪是那个年代,孩子们崇拜英雄、显示激情与信仰的象征。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电脑。更不会有如今孩子们,这样那样的游戏机,及其手机、电脑网络游戏了。但那个年代的孩子,有自己动手的能力,有各种各样的玩法。现在的孩子知道火柴枪吗?他们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有,那种辛苦得来玩具的快乐。

儿时的火柴枪,曾经使我等一辈的童年,变得彩虹般美丽和梦幻。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都化作了久远的记忆。老之将至,偶尔再打开尘封的记忆,一种甜甜蜜蜜的快意仍会油然而生。而这甜蜜的快意之中,是有些许酸楚,是赶不走抹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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