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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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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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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女人之传奇

中国历史上有位女人给五位皇帝当过皇太后,身居后位(包含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时间长达61年。这在中国历史乃至整个人类历史上,都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奇迹。这位最传奇的女人,就是汉元帝刘奭的皇后王政君。

王政君,魏郡元城县(今河北大名)人。其父王禁年轻时在长安读过书,也当过掌刑狱的小官。王禁虽然官不大,但姨太太娶了好几个,生有四女八男,王政君在女孩中是老二。

王政君的妈李氏原本是王禁的正妻,后因她妒嫉诸妾,与王禁离异,改嫁给河内郡的苟宾为妻。王政君生于公元前71年。传说李氏怀王政君的时候,梦见一轮明月入怀(富贵之人都有奇异传说)。

王政君长大后,性情温顺,学会了妇人之道。到十四、十五岁时貌美聪慧。长大后先许嫁一户人家,可男方突然死了。后来东平王(汉宣帝刘询的第四子刘宇)纳她为妾,但还没入门,东平王就死了。因此,别人都说王政君是个“克夫星”。于是,王禁找算命先生给王政君算命。算命先生一算说:“因她是梦月入怀,所以贵不可言。”

算命先生这一诌,王禁便想入非非:“贵不可言?还要怎么贵?连王爷都镇不住她,莫非要给皇上不成?”于是,他就怀着望女成凤的想法,花银子请师傅,为这个潜力股投资——让王政君全面学习琴、棋、书、画等相关本领。

到了王政君18岁那年,机会来了。汉宣帝刘询的皇后身边缺少知书达理、精通诸般技艺的宫女,王禁就把王政君献了上去。然而,王政君入宫一年有余,皇上也没多看她一眼,更别提当宠妃生贵子了。

不久,皇太子刘奭非常宠爱的司马良娣突然得了大病,不久便死掉了。司马良娣死时说是姬妾们诅咒她,才让她到这个地步的。从此刘奭便对姬妾们都恨之入骨,连看都不愿看她们一眼。

宣帝刘询见太子郁郁寡欢,便让皇后在后宫选几位女子送给太子。皇后挑了五个宫女,而王政君就在这五个备选宫女之列。当时刘奭还抑郁着,对任何女子都没有兴致。为了不想违逆皇后的懿旨,便随手指了一个靠前的女子,这靠前的女子就是王政君(看来争好事还是靠前点的好啊)。

作为太子的刘奭原本已有姬妾十多人,但长年以来一直都没怀孕。而王政君被刘奭“御幸”一次,便怀龙种。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21岁的王政君生下一子,汉宣帝亲自为这个皇孙命名为刘骜。

黄龙元年(公元前49年)汉宣帝驾崩,太子刘奭即位,是为汉元帝,立年仅3岁的刘骜为太子。因此,王政君“母凭子贵”,先是被封为二等嫔妃——婕妤,接着就被立为皇后。

然而,刘骜本质软弱无能,而且又沉迷于花天酒地,不求上进,不思治国之道。而傅昭仪所生之子刘康(定陶恭王),积极上进,德才兼备,处事不凡。因而,元帝觉得刘骜不堪胜任一国之君,想立刘康为接班人。王政君获知元帝的想法后,就找到元帝的宠臣史丹。她母子二人双双跪倒在史丹面前,请求史丹相助。

经过史丹多方斡旋,鼎力相助,刘骜的太子之位才算保住。王政君也当然随之渡过险关,依然做当朝皇后。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5月汉元帝病死,太子刘骜即位,是为汉成帝。因此,王政君顺理成章地进位皇太后。

王政君被尊为皇太后之后,凭借权势让兄长王凤为大司马大将军,同母弟王崇为安成侯。后来又同日封其他兄弟王谭为平阿侯、王商为成都侯、王立为红阳侯、王根为曲阳侯、王逢时为高平侯,世称“五侯”。同时,王政君怜悯自己的小弟王曼因早死而没有被封侯,便追封王曼为新都哀侯。一直伪装谦恭的王莽便嗣侯位,并任命为大司马。由此,王氏家族权倾一时,纵是汉成帝也无可奈何。

因为刘骜没有子嗣,定陶恭王之母傅昭仪贿赂王根,在与中山王刘兴(汉元帝刘奭第三子)经过一年多激烈争斗后,于和元年,立其孙(刘康之子)刘欣为太子。绥和二年(公元前7年)三月,酒色侵骨的汉成帝刘骜,暴死于赵氏姊妹(赵飞燕、赵合德)的床榻上。刘欣即位(汉哀帝),王政君成为太皇太后。

面对“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诸曹,分据势官满朝廷”的局面,汉哀帝着手排挤王氏外戚势力、强化皇权。他封祖母傅昭仪为恭皇太后,母亲丁姬为恭皇后,食邑与王政君相等。傅氏和丁氏两家外戚开始得势,与王氏展开了激烈的斗法。王莽见形势不利,便主动递上辞职报告,哀帝好言安抚了一番准许其请。于是,王莽于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让权于哀帝外戚,回到了南阳新野封邑蛰居。

元寿元年(公元2年)发生日食,王莽的粉丝周护、来崇等人,趁机深情歌颂王莽的种种功德。汉哀帝迫于舆论,只好下令征召在新野封地闲居三年多的王莽回京。

王莽还京一年多,那个在位仅七年、有“断袖之癖”且同样没有子嗣的哀帝刘欣,在年仅二十五岁时就玩完了了。具有高度敏锐性的太皇太后王政君,当即移驾未央宫(傅太皇太后、丁太后都已先此故去),连哄带吓地从刘欣宠男董贤手中收取了皇帝大印,并拜王莽为大司马,迎立元帝另外一个孙子(中山孝王刘兴之子)刘衎(原名刘箕子)为帝(汉平帝)。平帝当时只有九岁,还是个撒尿和泥玩的小屁孩,王政君自然临朝称制。王政君独立难支,一切皆委政于王莽。王莽大权在握,换上自己的四梁八柱后,把自己的女儿引进宫立为皇后,完美的控制了平帝。

平帝渐长对王莽专权多有不满,王莽见其不好摆弄,便在酒中下毒毒死了他。汉平帝被毒死后,王莽感到自己当皇帝的条件还不具备,就决定再立一个傀儡。王莽借口宣帝的年长后人与平帝都是兄弟辈份,不好做继承人,就从宣帝玄孙中,选择最年幼的广戚侯刘显的儿子刘婴为继承人。

王莽想篡权,便耍弄鬼花招制造“天命”,说武功(今陕西扶风南)挖出白石一块,有“安汉公养为皇帝”丹书刻在石上。王莽让群公报告王政君,老太后说:“这是欺骗天下,不可施行!”王莽的叔伯兄弟王舜劝说:“事已如此,挡也挡不住。”于是,王莽居摄。

初始元年(公元8年),王莽居摄三年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自称皇帝,改号为“新”,年号为“始建国”(降刘婴为定安公,但不准他到封国。将其养在安定公第之中,且与外界隔绝任何联系,导致刘婴成人后不识六畜,知识面与幼儿无异。更始二年(24年),王莽为更始帝刘玄所败。平陵人方望等人依据天象认为刘玄必败,便起兵将刘婴迎至临泾(今甘肃镇原南)。更始三年,刘玄派遣丞相李松将其击破,刘婴被乱兵所杀,时年21岁,不知葬所)。

王莽篡汉建立新朝,便让安阳侯王舜去向太后索取皇帝玉玺。王政君怒骂:“你们父子一家承蒙汉家之力,才能世世代代都得到富贵,既没有报答他们,又在他人托孤之时,趁机夺取国家,完全不顾恩义之道。为人如此,真是猪狗不如!如果你们自以为得到天命而成为新皇帝,想要改变正朔服制,就应该自己做新的玉玺,为何想要得到这个亡国的不祥玉玺?我不过是个汉家的老寡妇,随时都可能会死去,所以想要拿这颗玉玺陪葬,你们终究是得不到的!”

王舜虽感到悲哀,但还是说:“臣等已经无话可说了,但王莽仍然一定要拿到传国玉玺,太皇太后您能到死都不拿出来吗?”王政君知道躲不过去,便将传国玉玺取出砸到地上(为此传国玉玺还崩碎了一角),并说道:“我已经老死了,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我们王家是要灭族了!”

后来王莽又改王政君称号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并说既然汉朝已灭,太皇太后不得再侍奉元帝,遂毁元帝庙,改为“文母篹食堂”。王莽置酒请王政君前往,见元帝庙已被废弃,大惊。她哭着说:“这是汉家的宗庙,皆有神灵存在,是犯了什么罪让你毁掉!假设鬼神无知,修庙有什么用?如果有知,我原本是人家妃妾,怎能辱没先帝之庙来做为我用食的地方?!”她又私下向左右侍从说:“此人侮慢神灵,怎能长久得到上天保佑!”于是,酒会不欢而散。

自从王莽篡位后,知道王政君怨恨自己,常常刻意讨好王政君。王政君却不管他那一套,不易服、不改色、不用新历,也不再和其他人说话。只是依照旧历按时到刘氏宗庙祭祀,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对王莽新朝的不满。直到始建国五年二月(公元13年2月),王政君以84岁的高寿离开人世。

王政君是中国历史上寿命最长的皇后之一,一生经历七朝,算是一位最为传奇的女人。她虽没有什么政治野心,但任人唯亲误信王莽,并最终断送了汉朝刘姓的江山。

但公道地讲,西汉王朝的灭亡并不全是王政君这个女人的错。错就错在自元帝刘奭之后,他们皇帝刘家是“黄鼠狼下老鼠——一窝不如一窝”——不是花天酒地不成器,就是早死无子嗣。民间有个说法:当年刘邦在芒砀山斩蛇起义,大蛇讨命,刘邦随口答它“到了平地还你”。果真,西汉延传到汉平帝时,被王莽改换了朝代。也就是说,那是天命、是刘邦一族的气数。

王政君是个很幸运的女子,也是个很不幸的女人。幸运的是,她能做上皇后,并且自己都没有想到能够执掌后宫60余载;不幸的是,她的君王未曾对她动心过,而她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汉的江山被自己的侄儿给篡夺了。

传奇女人王政君很传奇,但这传奇不是王政君刻意制造的,它来自于刘邦不争气的子孙,来自于历史的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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