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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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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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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石窟对面是“白园”

洛阳龙门石窟对面的东山叫香山,山中一谷叫青谷。青谷把香山北坡分出一座山峰叫琵琶峰。沿青谷而入,绕琵琶峰建有占地约3万平米的园林,名曰“白园”。

依山而建,峰翠水碧,秀丽古雅的“白园”,就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墓园。白园迎门的是青谷区,两旁青竹夹道,四周林木森森。漫步其间,山泉叮咚,立时就被处处的飞瀑、亭台、楼阁所迷醉。

拾阶而上,山腰有“听伊亭(这里东西两山对峙,伊河由南向北穿山而过)”。举目四顾,仿若白居易正和他的好友元稹、刘禹锡等文人雅士,优雅地对弈、饮酒、品茗、论诗;由“听伊亭”而上,危岩翠柏中有一古朴典雅阁庐,题额“乐天堂”。堂内汉白玉雕成的白居易塑像,素衣鸠杖,飘然似仙。

出“乐天堂”朝右踏石级而上,便是琵琶峰顶。大诗人白居易就长眠在这翠柏丛中。墓前立有三块高大石碑,其中一块刻有“唐少傅白公墓(其曾官居太子少傅)”六个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绕墓瞻仰,妙诗涌现。

登高四顾,琵琶峰形似琵琶,白墓所在之丘为“琴箱”。其东南是长长的芳草墓道,四周围以青翠的冬青。翠绿色的草地中央,三根“琴弦”清晰可见,此为琵琶之“曲颈”。望此情景,使人油然地想起他的千古之颂——《琵琶行》: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白居易,字乐天。唐代宗大历七年(772年),生于郑州新郑。少年时读书刻苦,十六岁写下《赋得古原草送别》。诗中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让时任“国家作协主席”顾况,对其的指教由“长安米贵,居之大不易”,变为“道得个语,居亦易矣”。

贞元十六年,他考中进士,十八年与元稹一同拔萃(选才授官)。先后任图书馆校对员、陕西周至县武装部长(县尉)、皇帝私人秘书兼顾问(翰林学士)等,元和年间任皇帝的参谋(左拾遗),草拟诏书参与国政。

元和八年,41岁的白居易被任命为太子左赞善大夫(掌管皇后、太子事的官)。元和十年六月,宰相武元衡和御史中丞裴度遭人暗杀,武元衡当场身死,裴度身受重伤。对如此大事,当权者竟然无动于衷。白居易十分气愤,便上疏力主严缉凶手,以肃法纪。但掌权者反而污说,他这个东宫之官议论朝政是僭越。于是,宪宗李纯便借机把他下放到了江州(江西九江)。诏书发出后,某些个甘做井下石之人仍不肯罢休,致使其由江州市长改贬为司马(州司马即州衙佐官,当时是被贬人员的一种闲职,虽有俸禄但没有政事)。此后,他虽先后任忠州(重庆忠县)、杭州、苏州等刺史、刑部侍郎、河南尹、刑部尚书等,但却“宦途自此心长别,世事从今口不言”,“面上灭除忧喜色,胸中消尽是非心”。

然而,老白毕竟是一个有良知的诗人,所作诗词依然饱含忧国忧民之心。比如“雁雁汝飞向何处,第一莫飞西北去”、“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及其“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百姓多寒无可救,一身独暖亦何情”等等。他毕竟是一个有良知的好官,依然勤于政事不曾懈怠。如疏浚李泌所凿的六井,解决人民的饮水问题;西湖筑堤(今有名的白堤)蓄水灌田,让民众免受旱涝之苦;在七十岁被罢去太子少傅,成为“人间事了人”时,看到无数船工命丧龙门险滩,毅然扶着拐杖四处游说,最终使此段河道得以疏浚等等。

因其“酒狂又引诗魔发,日午悲吟到日西”,后人便以“诗魔”称之。他一生创作诗文手不停歇,成绩卓著。仅现存诗歌就有二千八百多首,散文八百多篇。他与元稹共同倡导了“新乐府运动”,因而“诗到元和体变新”。其《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等,将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

唐文宗太和3年(公元829年)4月,年近花甲白居易终于奉诏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即以太子的名义分管东都事务)。所谓“分司”,实际上并不任职,不过是对达官显宦退休后的一种特殊优待。

他离开长安6年之后的太和9年,唐文宗与大臣李训、郑注合谋铲除宦官,不料计泄,反被宦官挟持。宦官头子仇士良、鱼弘志等发动神策军作乱,包括4个宰相在内的大批官员被杀(“甘露事变”)。而他晚年选择到洛阳“中隐”,应该说是他在不幸世道中的大幸。

“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他是这样说的,也是如此做的。日常,他不是写老百姓怎样受苦,就是写当官的怎样理直气壮地作威作福。不是写时事如何可恶,就是写时政如何大义凌然地黑暗。而且篇篇言之有物,通俗易懂。以至于唐宣宗在闻知他去世后,动情地写下了:“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白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的悼念长诗!

……

由墓道向左,下至峰腰平缓处,即是古雅的九曲回廊,廊壁尽嵌现代诗人墨客吟咏的诗作,以及白居易《琵琶行》全文石刻。在墓的右侧,有巨石卧碑,上面刻有他的《醉吟先生传》。据说此碑重24吨,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石书。

在墓体区,中外仰慕白居易的游客,及其族裔都在此立石纪念。其中有块石碑用中文和日文刻着:伟大的诗人白居易先生,您是日本文化的恩人,您是日本举国敬仰的文学家,您对日本之贡献恩重如山,万古流芳,吾辈永志不忘。

龙门石窟对面是“白园”。白园早在1961年就被被国务院公布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0年与龙门石窟一同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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