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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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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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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二月会热闹非凡

二月二“龙抬头”刚过,山乡田野处处春风浮动,阳光明媚。大片大片的新绿中,一树树、一簇簇竟相绽放的鲜花,叫人兴奋难耐。兴奋难耐的男女老幼,穿戴了刚刚洗刷一水的新装,自窝居一冬的房舍里走了出来,一脸的兴奋,一身的劲头,犹如漫山溪流般,不约而同地朝了一个去处奔涌——到南河店赶会去。

豫西南南阳盆地西北,巍巍的五朵山南麓,崇山峻岭渐次趋缓,漫山沟壑递次交汇。南边放排走货的排路河,和北边灌田浇地的灌河,一路狂跌奔交于鸭河,奔往白河直通汉江。两条主干河流的交汇造就了一个不大的三角洲,这所谓的洲呈现不算很久,便有了这豫西南古老名镇——南河店。

繁衍生息于漫漫历史长河的南河店人,同华夏其他居民一样,在同大自然顽强抗争的同时,又时时不忘祭神祈福。为祈福求安,南河店商贾民众自发结社,自愿捐送,每年大祭两次:正月十五火神会祭祀火神,二月初五诸神会祭祀各路神灵。二月初五祭祀各路神灵时,十里八乡民众便不约而同前往祭拜。祭祀时,神社会敲锣打鼓,燃鞭放炮,外加舞狮唱戏等,各样表演为其增色造势。因其声势浩大,聚人众多,卖吃供喝、物物买卖便行其间。久而久之,二月初祭神庙会就成了祭神祈福、看戏取乐、物物买卖、散心闲游等,几多合一的民间盛大聚会。因其不误农时,各有所得,便一年一度久传不衰。虽是在解放后因了“破四旧”、“割尾巴”等稍有停歇,但随着改革开放,火神社已由先前的一个分成了多个,并改名为“民乐社”,二月庙会也改名为“春季物资交流大会”,且盛况更加空前。

南河店二月会,通常是农历二月初七起会,会期七天。起会的每一天,四面八方、十里八乡、千百阡陌人流不断。会场外围数里之外,精明人用绳索拦就的看车场内,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摩托车、自行车,放眼望去就是一个摩托车、自行车万国大展;往前走就有一处处的柴草卖场,一车车、一堆堆小山样的柴草正在热卖;再走,木材竹子、门窗桌椅、粮食饲料、家禽牲畜、苗木花卉等等,各样农资土产专市人头攒动,交易火热;

转着看着,不觉间已步入人山人海的主会场——绕街而行的大河滩。早春干洄的河床尽是松散的细沙,表面干干燥燥,脚一踏便有浅浅的湿色显现,抬脚而去便又是原有的白亮。不多的河水在鲜亮的沙床内,缠缠绵绵,左亲右惹,欲停又去。临街一旁是青石和水泥砌就的宽长大堤,大堤中腰是座不大不小的凉台。凉台上方悬挂着醒目的“大会指挥部”横幅,高音喇叭里高喊着“不要捅挤”、“不要捅挤”;

指挥部台下的沙滩上,货架样的商铺一个挨着一个。一排排,一行行,俨然街道一般。上海家电,新疆毛衣,北京服饰,南京化工等等,各样商品琳琅满目,混营专卖一派繁忙;指挥部左右500米开外,两台大戏正在卖力地竞演着。这边演的是越调《收姜维》,那边唱的是宛梆《卷席筒》。哭者惊天动地,笑者声震云霄。台下墨压压一片看者,个个引颈探腰叫好不断;

戏场之外,包子油馍,汤水小菜,各色小吃狼烟四起:满满的一锅胡辣汤,经长把木勺一搅,上面漂浮的油馍泡泡滴溜溜直打转转;稀软的粗面条子朝热油锅中一丢,顷刻长成了焦黄的热油条;青凉的油水照水煎包鏊子里一泼,刺啦啦骤然作响;牛肉汤、羊杂烩,大锅大碗,热气腾腾……“会大人多早吃早喝”、“包子油馍热哩”、“火烧馍一毛钱哟(一个),两毛钱吃哟拿哟”……诱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响彻一片;

挨个的小吃摊之外,山东杂技,广州马戏,高大的帐篷鳞次栉比。新潮歌舞团门前高高的站板上,一群女郎正在嗲声怪唱,闪腰狂舞;人山人海的会场之内,舞刀弄棒、蚕蛇吐火、投球套圈、写字绘画各样把戏,拔牙起痣、看相打卦、膏药火罐各种“卖当”,甜甘庶来焦花生、花米团来吹糖人各色零食,花鸟虫鱼、皮毛野货、根雕奇石、古玩字画各种奇玩,钳子、起子、切菜刀,杈把、扫帚、牛笼嘴各类工具,奇异纷呈……

时至中午,该转的转了,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算命、博彩及其艳舞等也看了),两台大戏开始午歇。这时方才感到有些累的你,就提一杯茶水、带上些许零食小吃,找一空闲、洁静的沙滩,脱去鞋子或仰或坐,静心等待大会高潮的到来。

午后两点,刚好两点,老街道里就有铿锵的喧天锣鼓传来。不大一会儿林立招展的各色旌旗,就出现在了会场的一端。那就是南河店街组织的,传统游街表演大型方阵。看,队首是旧时酒幌子样、丈余高的锦绣大社旗,和招展林立的各色旌旗。其后是令旗、鞭鼓为领队的锣鼓方阵。大鼓碾盘似的、七铙八镲锅盖子一般,“铿铿,锵锵……,铿锵,铿锵……铿铿锵……”锣鼓喧天,万马奔腾,排山倒海;

锣鼓队之后,便是当地独具特色的“背桩古饰”:几位凤冠霞配、浓装艳抹的古时公主、小姐,正以黑压压的人头为舞台,踏了鼓点紧走慢游,左扭右舞。仔细看了,那些“漂悬”的公主、小姐,原是分别站立在几位壮汉、背抗的花架之上的。而那花架则是,巧妙扎制的、忽闪而动的彩云、花朵、鸟翅。生生悬空的公主、小姐,一个个摇头晃脑、摇扇舞帕,并时不时弄出几多喜皮怪脸,直惹得全场观众叫好连天;

再朝后看,“大头和尚嬉绿翠”、“猪八戒背媳妇(一人二演)”、“独杆轿抬县官”、“扯犟驴”、“老鹤叨海蚌”,及其高跷、旱船、秧歌等,各样民间表演接连不断,精彩纷呈。一时间整个会场人潮如海,万人涌动,喝彩四起,一片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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