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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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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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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谒韩园思韩公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辛丑年早春一个细雨朦朦的日子,虔诚地去往韩园一拜。韩园是唐代杰出的文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政治家韩愈的墓园,它位于河南省孟州市(焦作市代管县级市)城西6千米、韩庄村北半岭坡上。据记载,该墓始建于唐敬宗宝历元年(825年)。经历代不断整修扩建,如今的墓园占地已有百余亩。

跨入园门,一条宽阔的水泥路直达汉白玉雕砌而成的祭祀台。过祭祀台经两层台阶,便可登上祠堂山门。台阶前立有不少石碑,其中有香港学界泰斗饶宗颐所题的“韩陵”。石碑中间,有一尊八仙之一的韩湘子吹奏洞箫雕像。

韩湘子是韩愈的侄孙。元和十四年(819年)正月,大唐公司第十二任老板李纯(唐宪宗),将所谓的释迦文佛的一节指骨,从凤翔府法门寺中迎入宫廷供奉,并送往各寺庙,要官民虔诚礼拜。已过知天命之年的韩愈,看到这“教人无为而徒食”的行为,便上了一篇意见书——《论佛骨表》,欲劝谏唐宪宗。情急之下说了“自东汉以来信佛的皇帝皆短命”,结果差点被处死。后经裴度等人多方奔走,他才被贬广东潮州,并责求其即日上道。韩愈只身一人仓促上路,走到蓝田关口(蓝田县东南)时,其韩湘子才匆匆追上。于是,韩公悲歌当哭,写下了《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山门面阔三间,前檐下正中“韩文公祠”匾额,为现代哲学家任继愈所题写。山门之后有高大的韩愈雕像,雕像之后是飨堂。飨堂面阔三间,檐下挂“旷代文宗”、“泰山北斗”,“文起八代之衰”三块匾额,其中“文起八代之衰”是日本京都大学、汉学末代宗师清水茂所书。

飨堂内墙壁之上有隆皇帝写下的《济源盘谷考证》,及韩愈传世不多的书法墨迹“鸢飞鱼跃”等刻石。飨堂之后,便是肃穆的墓园。墓园有一对高大的古柏,据传系建墓时所植。双柏历经千余年风霜寒暑,依然雄壮苍劲,枝繁叶茂。因此,人称“唐柏双奇”,是孟州八大景之一。

靠围墙处有一绛色柱石,上刻“大清康熙九年”。据说,此石是中原最大的天外巨型陨石。墓神道碑额是篆字“唐韩文公神道之碑”。碑文是韩愈门生皇甫湜撰文,讲述了韩愈的生平经历。“韩文公墓碑记”是清康熙二十五年孟县知县徐澄嬴立石。

韩愈,字退之,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县)人,生于唐代宗大历三年(768年)。贞元八年(792年)登进士第,两任节度推官,贞元十六年得以上调回京,担任四门学博士(官员子弟的老师)。贞元十九年,得“伯乐”举荐迁任监察御史。但不过半年,因上书《论天旱人饥状》为民请命,被贬广东阳山。后历都官员外郎、史馆修撰、中书舍人,及国子监博士(最高学府校长)等职。元和十二年(817年),出任宰相裴度的行军司马,参与讨平“淮西之乱”。元和十四年,又因谏迎佛骨一事被贬潮州。晚年官至吏部侍郎,人称“韩吏部”。长庆四年(824年),五十七岁的韩愈病逝,追赠礼部尚书,谥号“文”,故称“韩文公”。

韩愈经过几十年艰难曲折的努力和奋斗,从一个贫寒的读书人到临时工,从临时工到国家正式教师,从一名教员到高校领导,直至成长为一名国家高级干部。正是其一“愈”,一“退”,才使他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向了成功。

韩公作为一位文学家,他开创了著名的唐代“古文运动”,开辟了唐以来古文的发展道路,提出了“文以载道”、“文道合一”、“辞必己出”和“不平则鸣”等主张。著有《韩昌黎集》四十卷,《外集》十卷等。其著名的“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及其“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等备受世人称赞。

韩公作为一名军事家,他曾作为行军司马(参谋长)讨伐淮西叛军,并凯旋而归被提升兵部侍郎。晚年,也即他去世的前两年,镇州(今河北正定)节度使王庭凑叛乱,他依然单刀赴会,圆满完成了他人不能为、不敢为的安抚使命,被誉为“勇夺三军之帅”。

韩公的成功,一是不放弃理想,执着追求。二是坚持原则,勇于变通。他20岁赴长安应进士试,应试不第连考四年,三试博学鸿词未选连考三年。之后,他三次上书宰相、三次拜访权贵,但均被拒之门外。为了实现自身价值,他不气馁、不自暴自弃、不怨三道四,而是适时采取“曲线救国”——投奔藩镇幕府,从临时工做起。在其转为国家公务员之后,依然奋发向上,坚持不懈,最终步入国家领导阶层。

在其因上《论佛骨表》被贬潮州后,他主动给李纯呈递《潮州刺史谢上表》及时向老板道歉。不仅给至高无上的皇帝一个台阶,并使自己得以及时回到朝廷,从而实现自身最大价值。虽然在现实生活面前有所变通和妥协,但也正是这坚持原则、坚持真理基础之上的变通和妥协,才成就了他伟大的事业!

……

韩公墓冢高10余米,冢前又立三碑。左边是1992年所立“扩建韩愈陵园碑记”;中间是“唐韩文公墓”碑,墓文大字左右有“大清乾隆五十五年岁次庚戌仲春上浣吉立”等竖写小字;右边石碑,系韩九令所立乾隆皇帝“谕祭碑”。墓园西北,一处风景优美的草木之中,散立着以韩愈为首的唐宋八大家雕像等。

韩园虽说不上辉煌宏大,但已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个中原由,除了其墓为唐代古墓外,更在于韩公乃“文章巨公”、“百代文宗”,且位列“唐宋八大家”之首吧!

韩公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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