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出公十九年(公元前455年),在智伯(智宣子之子,名瑶)的鼓动下,智、韩、魏“三国”联军一同攻打赵家。赵襄子率领赵族民众,死守晋阳城两年多,三家兵马始终没能把它攻下来。后来,就在智伯“水淹晋阳”,城中百姓“巢居而处,悬釜而炊,财食将尽,士卒病羸”,城破须臾之时,形势却来了个大反转——赵、韩、魏三家联手一致攻智。结果,智军大败,智伯被杀,智氏之族尽灭。而并且呀,赵襄子还把智伯的头颅,涂上油漆做了饮器。
对此,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分析智伯无德而亡时写道:“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我想,用现在的的大白话说,就是:狗狂挨砖头,人狂必有祸!
话说,经过春秋时长期的争霸战争,许多小的诸侯国被大国吞并了。有的国内发生了变故,大权逐渐落到了几个大夫手里。其中,一向称霸中原的晋国,到了春秋末期,国君的权力也衰落了,实权由韩、赵、魏、智、范、中行等,六家大夫所把持(另外还包括郤、栾等大家族)。他们各有各的地盘和武装,经常互相功伐。后来范、中行两家被打败了,还剩下智、赵、韩、魏四家。而这四家中,智家势力最大。
智家成为老大后,智家的大夫智伯,就有了想侵占其他三家土地的想法。一天,智伯把三家大夫,赵襄子、魏桓子、韩康子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说:“晋国本来是中原霸主,后来被吴、越夺去了霸主地位。为了使晋国强大起来,我主张每家都拿出一百里土地和户口归为‘国有’。”
三家大夫都知道智伯存心不良,想以公家的名义迫使他们交出土地和人口。可是三家心不齐,韩康子首先把百里土地和户口割让出来;魏桓子不愿、不敢得罪智伯,也不情愿地把百里土地和户口让了出来。
“赵公子,你们的呢?”智伯皮笑肉不笑地,又向赵襄子索要。“赵氏土地和子民,是俺老爹赵简子留下来的产业,绝对没有送人的道理。”赵襄子一口予以回绝,并拍屁股走人了。
对此,智伯气得火冒三丈,马上命令韩、魏和智家,一起发兵攻打赵家。
那一年,智伯自己率领“智家军”为中军,让韩家的军队担任右路,魏家的军队担任左路。三队人马直奔赵家,赵襄子自知寡不敌众,就带着赵家兵马退进了晋阳城(今太原晋源镇)。
智伯率领的三家人马,把晋阳城团团围住。赵襄子吩咐他的将士们只守不战。三家兵士攻城的时候,城头上落下的箭簇似飞蝗,三家人马“望城兴叹”,无可奈何。凭此,晋阳城死守了两年多。
有一天,智伯到晋阳城外察看地形,看到城东北的那条晋水,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水淹晋阳。于是,他就吩咐兵士在晋水旁边,另外挖一条河,一直通到晋阳城。然后,又在上游筑起大坝拦住流水。坝内水满后,智伯便命令兵士挖开水坝。这样,大水就直冲晋阳,一下子灌到了城里。
城里的房子被淹了,老百姓不得不跑到房顶上去避难。灶头也被淹没在水里,人们不得不把锅挂起来做饭。但是,晋阳城的老百姓宁可淹死,也不肯投降。
智伯见赵氏指日可灭,踌躇满志。一天,他带着魏桓子、韩康子巡视水情,忘乎所以地说:“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我现在才知道,大水也能灭掉一个国家呢)!”
魏、韩二人听了这话,马上联想到自家的事——魏家的封邑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韩家的封邑平阳(今山西临汾市西南)旁边,也各有一条河道。于是,“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桓子用胳膊肘暗捅康子,康子暗地里踩了一下桓子的脚)”——二人心中都犯起了嘀咕。
晋阳被大水淹了之后,城里的情况越来越困难了:城中百姓“巢居而处,悬釜而炊,财食将尽,士卒病羸”。赵襄子万分着急,对他的门客张孟谈说:“民心固然没变,可要是水势再涨起来,全城也就保不住了。”忠勇的张孟谈说:“我看韩家和魏家,把土地割让给智伯,都是非情愿,且心有不甘的。我这就想办法,找他们两家策反去!”
当天晚上,赵襄子就派张孟谈偷偷地出城,先找到了韩康子,再找到魏桓子,约他们反过来一起攻打智伯。韩、魏两家正在嘀咕智伯的话,经张孟谈“唇亡齿寒”,这么嘚吧嘚吧一说,当即就“反水”了。
次日夜间,过了三更,智伯正在自己的营帐里做美梦呢,猛然间听见外面杀声震天。他连忙从卧榻上爬起来,发现衣裳和被子全湿了。再定睛一看,兵营里全是水。他开始还以为是堤坝决口,大水灌到自己营里来了,赶紧叫兵士们去抢修。可是不一会,大水就把兵营全淹了(赵、韩、魏决堤反灌)。趁此,赵、韩、魏三家的士兵,驾着小船、木筏,一齐冲杀过来,智家的兵士被砍死、淹死不计其数。结果,智伯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被三家的人马逮住给宰了……
后来,后来恨透了智伯的赵襄子,把智伯的头颅涂上油漆,做成了饮器;智氏一族被灭(智果另立的辅氏一宗除外);韩、赵、魏、“三家分晋”。对了,中间还发生有“豫让吞碳”、“豫让击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