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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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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8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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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如昨泪满眼我忆大师二月河

“芒砀山!我心中一直定位它在安徽呀!满仓(商丘市委书记刘满仓)心中肯定颇为惊讶我的无知,然而他欢迎我去商丘的意思,并未因此而稍有减弱。”12月14日晚上,我姑娘把她去商丘开会带回的《芒砀山探秘》交我看。打开书。首页便是著名作家二月河的《汉风浩荡兮芒砀山》。还未细读,姑娘便问我:“你老师现在干啥呢?”知是嬉我,但还是不无惆怅地答她:“听说他生病在北京住院呢”!

次日早上8时,草草吃点东西准备回乡下老家看视弟侄。熟知,刚开车出门就有消息传来“二月河老师病逝了!”一时间懵懂一片,吃惊、惶恐、失落莫名而至。车停路边再行,一个个询问、自编的消息刷屏而来。其中不乏严厉的质问。为此,四五十公里的路程,走走停停到达老家竟过了下午一时。

我与凌老师初识,是十八年前的2000年5月份。那是在南召县文联安排参加的“南阳市文联.作协2000年文学讲习班”上,第一堂课就是凌老师讲的《红楼梦的小说艺术及长篇历史小说创作》。开篇讲的是他的两次“硬着陆”:红学研究因高档刊物采用较少而放弃;“1982年在上海召开的第三次全国《红楼梦》学术讨论会上有人提到,康熙对我们中国历史贡献很大,但是到现在没有一部像样的文学作品,我脑子一热就说由我来写!”

那次讲座他讲了很多,有关于“红学”(穿插有《西游记》、《聊斋志异》、《三国演义》等)、有关于“我”的作品,也有关于读书。我紧赶快记写了满满10几页笔记。现追忆几句如下:天赋很重,不要老想着当作家、当大作家;一个作家对社会没有认识最好不要写东西;文化密度是文学生命力强盛不衰的根本;拿起笔老子天下第一,放下笔后本人天下最末(后改为“放下笔夹着尾巴做人”)。课后,我自卑而冒昧地上前求教,他便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读书精进,毋懈毋怠”。那一日是2000年5月16日!

之后,我见写下皇皇巨著的大师,短发平头、粗衣布鞋,竟与老农、慈父无别,便在内心里与他亲近起来(同样,在那个培训班上有个还算不得著名的老师,竟然公开大家对说“雷锋只是个传说,千万不要在他身上费心思。”又说“我日理万机,大家千万不要打扰我”等等。自此,我虽不才,但再不愿面见斯人)。

我胡诌了一本《月奶奶黄巴巴》求他做跋,他认真地说:“有了版权页再说。我不是难为你,是希望大家出真书!”见了版权页,他欣然提笔按原拟名写了书名。那是2009年4月间;到了2013年初,我拿了整理好的《曳杖行歌》书稿求他指点。他说“我知道你,先放下吧。”我想先生太忙了,这次恐怕无望了。熟知,不几日的功夫他就电话通知我过去。

 

“与翟传海认识较早。在十年前的南阳市文学讲习班上,我曾给他写过‘读书精进,毋懈毋怠’的话,希望他多读书。到了前年,他找我为《月奶奶黄巴巴》题写书名时,才知道这几年来他一直笔耕不辍,已出版了三部文集,可谓小有所成。”我拿到序言的那一刻真是潸然泪下,难以感激。百忙的泰斗级大师不仅翻看了书稿,而且做出了恳切的评价、指正和鼓励。

“早些年,我曾对记者说过,一个人成才或者说成功,需要力气、才气加运气。没有天生的禀赋不行。父母给你禀赋,你爱惜力气,不去努力不行。天生我才,也不惜力气,但没有运气,没有适宜的土壤和气候,也就是说成才的必然环境,也是不行的。”这是凌老师在书序里写给我的,也是写给大家的!

期间,有一次我去他家里看望他,末了想和他合个影,他当即就答应了。因为室内太暗效果不理想。他看了说“既然照了就照好点”,说着就移步走到了当院中。可惜,由于我的技术有限,加之老师穿着朴素(土袄拖鞋)、居室简陋(本色砖墙),终未显现老师的“伟大”,故而一直不敢示人;还有一此,给他带了一点茶叶和一条本地香烟。凌夫人(不敢称师母)见了说“他一向不收礼。况香烟是害他!”可是说予凌老师,他竟乐呵呵地说“茶你带走,烟还是留下吧!”后来总说要去看望他,但自以为他是大家、他太忙了,便没有多于打扰。孰知,自此再难见面,再难聆听一切教诲。呜呼哀哉,痛惜永远!

读者们都亲切地称他“二老师”、“月河先生”,可他真的不姓二,也不叫月河。先生原名凌解放,1945出生于山西昔阳。儿时随父母辗转在河南多地,1958年随父母到南阳邓县(现邓州市)。文革开始后,高考没了,去山西太原当兵。参军十年,任务是挖煤、打山洞。1978年转业,到南阳市委宣传部宣传科工作。

“我在40岁前连个豆腐块、火柴盒大的小说也没发表过。”初涉文坛的二月河把研究红学作为敲门砖,给《红楼梦学刊》投了一篇稿件但却石沉大海,半年多都没见回信。心有不甘的他便给当时编委会之一的冯其庸写了一封信“讨说法”,并附上另一篇稿子。不到一个星期,冯老师就回了信,不仅推荐刊发了二月河的文章,还建议他从事文学创作。1985年,冯老师看完他写的《康熙大帝》前10章后,对二他说:“你不用研究什么红学了,这就是你的事业!”从此,他走上了呕心沥血的康、雍、乾数百万字的帝王文学创作路。

《康熙大帝》是他的开山之作。他每天从晚上10点开始写作,写到凌晨3点睡觉。早晨7点半,天蒙蒙亮就起床点煤炉子煮粥,然后到单位上班。晚饭后睡两个小时,到晚上10点再起来写作。“一天三睡三起,我的时间都是偷来的。这就像是一次精神上的沙漠旅行,疲惫不堪,但只要穿过沙漠,前面就是绿洲!”

“写历史小说不能没有历史背景知识,我写的不是架空或穿越的幻想小说,而是依据真实史料的帝王系列,需要阅读大量的笔记。究竟读了多少已经记不清了,肯定不止几百万字。”当时他一家三口蜗居在一间不到30平方米的平房中,“房间被我淘来的发黄的书和报纸堆得满满的,妻子和女儿要从堂屋里过都迈不开腿。”

13卷、530多万字的三部大书,全是他一笔一画秃笔写就。没钱买电扇,夏夜写作时他就在桌下放个水桶,把两条腿放进去祛暑防蚊;冬夜瞌睡难耐时,就用烟头烫胳膊。二十年如一日,坚持白天上班,晚上创作,从来没在凌晨3点前睡过觉。他以1年1卷40多万字的速度投入创作,硬是把康雍乾130余年的晚霞画卷,活色生香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世界上真正的名牌都是拼出来的”。由于长期赤膊伏案写作,他的胳膊上甚至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创作《乾隆皇帝》时,二月河得了中风,身体状况刚刚稳定,他就在病床上继续写完了下半部分。

“蛟龙愤怒,鱼鳖惊慌,春雷一击,震撼四野。”关于反腐他反复建言:反腐的力度不能光从刑罚的轻重、杀人的多少判定,而要看它动员人民群众有多少、动员的决心和意志有多大;腐败不会导致速亡,历史上没有这个效应,但腐败能导致必亡;一个政权不能下狠心治理腐败问题,其他方面再强大都不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如果权力关在笼子里,钥匙还在官员手里,那等于没用,笼子的钥匙要放在舆论监督和人民的手中,让反腐败更为公开、更为透明!等等,等等。

勇于吃苦,敢于拼搏;平易近人,坚持正义。这便是我理解的“二月河精神”吧!

凌老师慢走!二先生千古!

(仓促拙笔,聊表敬意)

 

十八年一二月十六日(旧历戊戌狗年 甲子月 壬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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