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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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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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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千帆过

物竞天择是达尔文进化论的核心,原指生物进化的一般规律。这一规律不仅适用于世间各种生物,也是其他各种事物发展的基本规律,比如中国古钱币。中国古代钱币萌芽于夏代,起源于殷商,发展于东周,统一于赢秦,历经了四千多年的漫长历史。在漫长的四千多年中始终在不断演变,看似变化无常,实则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一个自然结果。

四五千年前的原始社会,因为生产力低下、物质极不丰富,部落或家庭之间偶尔发生的交换活动,也只是以物易物。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人们物质生活中的需求不断扩大。以物易物不能适应社会生活的需要时,人们便把贝壳作为交换的中介物。贝具有小巧玲珑,色彩鲜艳,坚固耐用,便于计数,方便携带等特点。在不知金属为何物的原始社会,天然贝便由人们珍爱的装饰物,逐渐成了商品交换的一种特殊商品——等价物。

到了商代晚期,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交易范围不断扩大。中国北方因不易获得用量极大的海贝,便以陶、石、骨、玉、铜、金等其他材料制成防制贝。有文铜贝是楚国的青铜贝币,因其铸有的“紊”字形如同一只蚂蚁爬在鼻子上故称之为蚁鼻钱。(因其铸有的“咒”字仿佛是一个鬼脸,所以被后人称之为“鬼脸钱”)。后来,有文字的铜贝统统被称为蚁鼻钱。

春秋时期,位于我国东部沿海地带的齐国,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铸行了一种形状像刀(青铜刀)的青铜铸币,称之为“刀币”。“刀币”是由日常生活使用的工具刀演变过来的,它的性质与铜仿贝差不多。后来随着齐国疆土的扩大和与邻国交战,齐国的刀币流通范围逐渐扩大到燕、赵地区。此时的刀币因为铸地不同、形体各异等,而形成了“齐刀”、“燕刀”、“赵刀”三大系列。

公元前六世纪后期,“贝币”已完全不能适应市场交换的需要了:有时为了买一头牛 ,要背上成斗的“贝币”或者“仿贝”到市场上去。买更贵重的东西呢,携带“贝币”的数量恐怕要肩挑,车推才能支付。因此,东周景王二十一年(公元前524年),铸造出了大钱——“布币”。为什么叫“布币”呢?古时有种类似锹的挖土工具叫“镈”,物物交换时人们常用做交。为了便于携带,周景王便把这种农具小型化,铸成象征性的“镈”。因为“镈”“布”声母相同,音韵相转,于是“镈”就转成为“布”了。选择“镈”这种农具作为货币的型制,是注重农业的传统思想。因为地域和时间的不同,“布币”可分为空首布、尖足布、方足布、圆 足 布、三孔布等。空首布又有耸肩尖足空首布、平肩弧足空首布、斜肩弧足空首布等。

“千秋唯有长城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莫道区区仅半两,曾看刘项入咸阳”。战国时期,各诸侯国各自为政,自己铸行货币,齐有法化刀,楚有蚁鼻钱,燕有明刀,韩有方足布,赵有尖足布,魏有桥足布等等。钱币形状各异,轻重不一,并且有优有劣,换算困难,给当时的商品流通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兼并天下。在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的同时,以法律形式废除了战国时流通于各国的布币、刀币、蚁鼻钱等,推出全国法定的唯一流通币——“秦半两”。以天圆地方的宇宙观赋予古钱币,代表不可逆转的皇权。

汉初,因政府无力掌控,允许民间私铸钱币。于是郡国诸侯,地方豪强便纷纷私铸,形制各异的“榆荚钱”风行于世,随后导致通货膨胀及后来的七国之乱。公元前113年,汉武帝废除一切旧币铸造“五铢钱(二十四铢等于旧制一两)”,并在上林苑设立负责铸钱的机构,称作“上林三官”。颁布严刑峻法:“盗铸诸金钱罪皆死,天下非三官钱不得行”,从此五铢钱作为唯一的流通货币。独步于大汉王朝的五铢钱,又一次迎来了重大钱币史改革。

到了唐代,人们意识到“半两”、“五铢”起决定作用的并不在于它的重量,而是为大家所认同的中介作用。于是,唐高祖于武德四年(621年)废除了五铢钱,改钱文为“开元通宝(径八分,重2.4铢,每十文为一两)”。这标志着独立的钱币概念诞生了,它从实物货币开始向一种符号化、抽象化、信用化演变。……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在四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我国古钱币几经变换。但每次变换都蕴含着它的必然性,那就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此消彼涨!

钱币如此,人事如此,一切事物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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