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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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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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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西有座古老的赤眉城

在河南内乡县城西北17公里的湍河西岸,有个乡镇叫赤眉镇,镇里有座高出地面15米多、面积达8000多平方米的古城。这座在风雨中默默地矗立了将近2000年的古城,就是西汉末年风云一时的赤眉军留下的唯一遗迹——赤眉城。

话说王莽篡取西汉政权后,苛捐杂税日重,民不聊生,各地相继爆发了许多农民起义。其中在今山东莒县百八十人,于公元18年以樊崇为首领开始与莽军对抗。因樊崇较为勇猛,他的同郡人逄安、东海人徐宣、谢禄、杨音等都前来跟随他。地皇3年(22年),王莽派出十万军队攻打他们。樊崇怕交战中手下的人和王莽的士兵混淆,就让自己的人把眉毛染红以示区别,因此叫做赤眉军。

赤眉军打败王莽十几万军队后,就发展到十万人以上,势力扩及青州、徐州、兖州、豫州各地。就在他们四处转战的时候,绿林军更始帝已定都洛阳了。樊崇等人听说汉室已经复兴,就带着二十多个将领到洛阳归降更始。但更始帝对他们冷漠应付,虽封樊崇等为列侯,但是无权、无禄、无封邑的“三无”人员。因此,樊崇等人愤然回到赤眉军营地。之后,樊崇和逄安带领一支队伍攻下长社(今河南长葛一带),向南攻击宛城(今南阳)斩杀县令;而徐宣、谢禄统领另一支人马也攻下阳翟(今河南禹州),带兵到梁县杀死了河南太守。更始二年冬,两路齐驱并进一起到了弘农县(今河南灵宝东北),和更始帝军一同作战接连获得胜利。于是,队伍便壮大到三十个军营(一个营一万人)。

当长安的更始政权日趋腐败之际,赤眉军开始大举进军长安准备与更始政权一争高下。进军长安的途中,他们想到一个问题:拉大旗作虎皮。眼看就要到都城长安了,自己还没有一个称号。就是打败更始皇帝,天下的百姓也不认可。所以自己也应该拥立一个皇帝,好名正言顺的讨伐刘玄。立谁呢?就学更始帝在皇族后裔中找吧。这一搜罗不打紧,竟然搜罗出来70多个人。其中数刘茂、刘孝、刘盆子3人与皇族的血统最近。究竟该挑选谁来当皇帝呢?大家商量来商量去。操,还是按最直接、最有说服力、最能体现天意的办法来吧!结果,他们玩了一个天大的历史笑话——抓阄选皇帝。于是,更始三年(公元25年)六月,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还光着脚的15岁放牛娃刘盆子摸中头彩——被立为皇帝,自立国号建世元年,史称“建世皇帝”。(与此同时,已是“跨州据土,带甲百万”的刘秀,也于当年六月二十二日在河北鄗城称帝,史称东汉光武皇帝)。

刘盆子何许人也?据清《纲鉴易知录》载:刘盆子泰山式县(今山东宁阳)人,他的爷爷刘宪被元帝封为成侯,他父亲刘萌继承了爵位。到了刘盆子幼年时,不幸发生了王莽篡位事件,爵位被废。当赤眉军路过成县(陇南山区)的时候,他家已经贫困得揭不开锅了。但因听说他是皇室之后,便被起义军挟裹到了队伍中。期初因其年龄尚小被安置在校卒吏刘侠卿手下放牛,官号牛吏。

更始三年(公元25年)九月,赤眉军攻破长安、刘玄被迫投降,刘盆子以建世帝身份入住长乐宫.刘盆子入住长乐宫后,因赤眉军在城中大肆抢劫,而得不到人民的用户和支持。关中的地主豪强也隐藏粮食聚众反抗,致使长安城中粮食奇缺;地方郡县长官派人进贡财物,大家都争相抢夺;因抢掠施暴百姓关门闭户,坚守各自的壁垒。对于这些赤眉军束手无策,将领们却天天争论战功难以统一。到了腊祭之日,樊崇等设置礼乐大会百官,刘盆子坐在正殿之上。酒宴还未开席,大家又互相争辩、打斗起来,士兵趁机纷纷冲进来抢夺酒肉,卫尉带兵入宫杀了一百多人才安定下来。刘盆子因此十分惊恐日夜哭泣,并藏身于楼阁之中而不再过问外面的事情。

刘恭眼看赤眉军混乱不堪,知道他们必将失败。就偷偷地教刘盆子交还玺绶,但大伙不依,刘盆子因此号啕大哭。而此时的长安,已是“人相食,城郭皆空,白骨蔽野”。公元26年春,因长安粮绝赤眉军不得不向西转移寻找出路。但途中被在天水自立为王的“西州上将军”隗嚣击败,同时“逢大雪,坑谷皆满,士多冻死”,只好重又返回长安。到年末粮食等问题扔无法解决,赤眉军只好引兵向东撤退。

当赤眉军向东撤出关中时,被刘秀的大军堵截在崤山谷底(今河南渑池西南),赤眉军死伤过半。余部东退到今河南宜阳,又陷入刘秀的重重包围之中。饥寒交迫、疲惫不堪的赤眉军走投无路,刘盆子及其官员只好袒胸露背到刘秀军营投降。至此建世政权灭亡,存世仅一年半。

赤眉军投降东汉政权后,光武帝刘秀故意问刘盆子:“自知当死不?”刘盆子说:“罪当应死,犹幸上怜赦之耳!”刘秀笑着夸奖他:“儿大黠,宗室无蚩者!(小家伙非常狡黠啊,刘家宗室无痴呆人啊)”!于是,刘秀让他做了赵王(刘秀叔父刘良)郎中(管理车马门户的小官)。刘盆子晚年患病失明,朝廷就在荥阳给他封地“使食其税终身”。

关于赤眉城,据传是更始三年正月赤眉军从武关和陆浑关到弘农(今河南灵宝)会师后,进军长安途中路经现今的赤眉镇时筑建的。而赤眉军在此不惜耗费人力物力筑此大城,就是为了让刘盆子隆重地建元登基,但后来急于西进长安才被遗弃。

关于刘盆子之墓,《明嘉靖南阳府志》记载:“刘盆子墓在内乡县丹水保,三冢各高丈馀”,清康熙《内乡县志》载:“刘盆子墓在赤眉城西三里许,屹然三冢,各高丈馀。”刘盆子之所以死后还要葬到内乡赤眉,大概是因为他很珍惜这块“革命摇篮”的缘故吧。

饱经风雨沧桑的赤眉城与刘盆子墓遥遥相、寂然无语,并将永久地无语下去。刘盆子原本是一个小小的放牛娃,只因他有点皇室血统竟然通过“抓阄”,哭哭啼啼地被人推上了帝王宝座,这是很难以令人置信的。但《后汉书》与《资治通鉴》对此均有记载,确实是历史上的真人实事。而那支叫做“赤眉军”的农民起义军,虽然有过雄厚的群众基础、有过号称百万大军的辉煌历史,但他们只知道打打杀杀,却没有明确的思想和方向,从而沦为四处抢掠的乱军并最终昙花一现,不见踪迹。

建世皇帝何处去,赤眉古城默无语。史书不屑提及,但世人又岂可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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