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饭又名:烧饭、做饭。煮饭,一般都是先选米中杂质,如沙子等,又用水把米淘洗干净,再下锅,添适量的水,用柴火烧煮或者电饭煲烧饭。用柴火煮饭,下米时,水可以放多一点(水高过米3-5公分),水开3-5分钟后(看米粒涨开程度),再把米汤舀起来,用瓦罐装好米汤。锅内留适量的水(盖住米的水),慢慢用小火焖。几分钟后,有一股饭香味,惹得饥肠辘辘。这时,灶膛里面用木炭炆火慢慢烧。细听,锅内有饭粒与锅接触处、饭粒烧黄而发出爆米粒“咧咧”的响声。一股饭香扑鼻而来,这时候,饭基本做好了;电饭煲煮饭,一般留(盖住米)一指水,再按“煮饭”键。电饭煲里的饭做好后,有饭香,它会自动跳闸,保持“保温”状态,饭也就煮好了。还有用高压锅煮饭等,也煮得好吃……。可谓,煮饭的方法多种多样。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人们生活水平日益提高。这些科学技术,也包含着高效省力等。记得我们村庄,电饭煲是隔壁堂叔家中买得最早。他是单身,当时,他逢人便说:他雇佣了一个“野老婆”专门为他做饭。百万富翁细看电饭煲煮饭的现场,端详着,摸摸,当宝贝。当电饭煲把饭做好后,打开电饭煲盖一看,饭香诱人,与锅做的饭一样好吃。大家啧啧称奇,都说:“这个东西好,干净、省力,饭也煮得好。”又说:“这个野老婆实用。”顿时,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煮饭,必须要有火与粮食。相传,远古人类,旧石器时代就发现和使用火。火的发现和使用,是旧石器时代原始人类一项重大的成就。当时,火种的来源分:钻木取火与击石取火;关于稻谷:考古学家发现,约距今7000年前的河姆渡遗址中,挖掘出有大批稻谷、米粒、稻根、稻秆堆积物。这些丰富遗存,佐证早在7000年前,我国长江下游的居民,已经完全掌握了水稻的种植技术,并把稻米作为主要食粮。当具备有火与粮食,那么,人们就可以煮饭吃了,这也是人类一大进步。
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各地的风俗习惯各不相同,生活习惯也不同,如:北方人主食小麦;南方人主食大米。
记得有一个同事是河南人,他中餐吃两个馒头。我说:“中餐两个馒头,你就够了?”他说:“吃饱了。”我惊奇地望着眼前英俊潇洒胖乎乎的小伙子,哑然失笑。他接着说:“笑什么,我们老家河南,小孩子从会吃饭起,就吃馒头呢。且餐餐吃,都不厌。面条、大饼、馒头是我们的最爱。”南方人主食大米。我们一日三餐都是米饭为主,偶尔,晚餐吃面条(吃得少)。不过,我们在端午节时,每家每户都用小麦粉做“馒头”与油炸“角酥”、还有“包粽子”,十分喜庆。在节日期间,我们也是象征性地吃一个馒头,还是要吃米饭,才吃得饱。我想,端午节包粽子与做馒头,是传承,也是图吉利吧。有道是“出门三五里,各处一乡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小时候,农村是土砖锅台(后来是红砖砌锅台)。土砖锅台约70-80公分高,一般都安有两口铁锅。小一点的锅,专门煮饭炒菜用。靠墙的另一口锅,稍微大一点,在喜宴或每年的腊月二十后熬糖、打豆腐时用。锅台除了两口铁锅,中间还安有二个铁罐,罐内盛水,当灶膛生火做饭时,灶膛里的火焰同时也加热于铁罐,水也就慢慢热了,罐内的热水用于洗脸、洗澡、洗衣服。锅台靠外边的小铁锅前面,还安放一个大一点的铁罐,用于炆猪食。那时候,每年家中都要养两头猪,一年下来,一头猪的重量在二百多斤。一头猪在上半年“青黄不接”时的三四月份卖了,卖猪的钱,做家中生活日常开支。另外一头猪,在腊月二十后屠宰,俗称“顺年猪”,宰杀的猪肉,除留一点家中“春节”用(也腌晒点腊肉),其余的肉全部卖了。卖出去的肉,也是有计划的。一般都是左邻右舍与亲戚早就预订好的。养猪,也是家中的主要经济来源。这也包含着母亲的辛酸。
煮饭也要锅台搭得好,所以,农村里泥瓦匠、会“搭锅台”的师傅,十分吃香,搭锅台的师傅是双份工,既做一天付两天的工钱。锅台搭得好,煮饭炒菜时,烟囱出烟顺畅,省柴,烧锅灵性,锅中的水“一烧就开”。与那些不会搭锅台师傅搭的灶相比,煮同样的饭,每餐要节省很多柴禾。这样一年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大集体时代,那时候,我还是小孩,父母亲在生产队做工,按时出勤。中午回家吃饭时,母亲还要做点家务,母亲为了不扣工分,回家及时有饭吃,午饭就让我做。人矮锅台高,我只有找一个小矮凳垫于脚下,学着母亲的样子做饭。不过,只是把早上的剩饭剩菜加热一下。有一次,在把剩饭倒于锅里面时,没有站稳,小矮凳踩翻了,人摔倒在地,额头正好碰在水缸旁边腌咸菜的瓦坛上,顿时,鲜血直流,大哭。这时候,母亲正好做工回家,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又把额头上的血擦干,再把墙角的蜘蛛丝拉下来,敷在伤口上,用小布条包扎好,安慰我说:“莫哭,没事,还好,伤口在眉毛间。”后来,我知道母亲当时说的话“伤口在眉毛间”,就是脸上没有伤疤。要是脸上有伤疤,找老婆都困难呢。
母亲煮的饭十分好吃,不硬不烂,就是那种把饭抓在手上撒得开,一粒一粒的,看起来是“生米”一样,但是,又煮熟透了,吃起来又香又甜。记忆中,土砖锅台煮饭,锅巴十分好吃,脆香。锅巴煮粥十分美味,先把饭用盆子盛起来,留“锅巴”于锅,后把米汤倒入锅。锅巴与米汤混在一起,再用柴火烧滚开,锅内顿时发出“吱吱”的声响,只见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很远都闻得到诱人的香味。这时,用“锅铲”盛八分一碗,米汤与锅巴呈金黄色,一碗很稠的香粥,喝一口,香味沁心。锅巴用筷子夹到嘴里面,慢嚼,香软,细细品味,美的享受,口齿留香。
大集体时代,农村生活困苦,缺吃少穿,各种物资十分匮乏。每年的三四月,家里面粮食不够吃,每餐锅底都得用红薯与野菜垫饭,母亲总是吃红薯与野菜,白饭留给我们吃。家中的米吃完了,母亲拿着升子到邻居家借米,有时候,一连要借好几家,才借到。有的人家是真的没有,有的人家不但不借,还讥讽说:“平时粮食不节约吃,现在才知道没有?”为了借米吃,母亲受了很多的委屈。每逢下雨天,家中都是吃两顿饭。晚上不做饭,早早睡觉。在缺吃的日子里,母亲基本上晚餐不吃,以至于得了严重胃病,留下病根。
煮饭要烧很多柴。母亲稍微有空就到屋后的大山上砍柴、或者用“竹扒”扒柴。母亲在生产队做工时,利用中午回家吃饭时间,赶忙拿着绳子与刀,一会功夫,只见母亲就背了一捆柴回家。父亲说:“现在家中有柴,就不要去砍柴了。”母亲说:“有时间就搞点柴回家,到了冬天,雨雪封门时,砍柴就难了。没有柴烧,饭怎么煮得熟呢?”记忆中的母亲,除了生病在床,一年四季总是忙忙碌碌。
记得每年的冬天,勤劳善良的母亲一双手,总是开裂与长冻疮。回想起来,十分心疼。那时候,家中生火做饭,是母亲一双手;家中洗衣缝补,是母亲一双手;菜园地里种菜,是母亲一双手;家中养猪的野菜,还要到田园中去一颗一颗采挖回家。回家后,野菜利用晚上时间又要切碎,再煮熟,也是母亲一双手;还要参加生产队劳动。家中里里外外每一件大小事情,都是勤劳的母亲一双手。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十七年了,斯人已逝,恩情难忘!
2022年10月14日(农历九月十九母亲忌日)于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