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

（一）

接到报警电话的一瞬间，王子轩就已经准备好出警背包，包内备有各种各样的办案用的工具，虽然他加入警察队伍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业务上精益求精，动作干净利索，他和同事小宋以最快的速度的到院内发动车子，往出事的地点赶去。报警电话是交通警察打来的，说是一辆红色小轿车失事开到了龙泉河里面去了，车子已打捞上来，女性驾驶员还在车上，但已无任何生命体征，前右侧车门打开，不排除有其他落水者的可能。王子轩到达事故现场的时候，河岸上挤满了许多围观的群众，围观的人群见到警车开过来，纷纷让开一条道，让车子开到失事车子的旁边，交警一边在打捞河中还有没有落水者，或者掉落的东西。王子轩戴上手套，从遇难者的包里查看相关物证，并一一作好记录，并对车子进行了认真仔细的检查。小宋从各个方位给车子和遇难者拍照。轿车没有明显的碰撞痕迹，失事者头部、手部以及脚上也没有明显外伤,衣着完整，左手戴有戒指，左手腕处戴有一个翠绿色手镯。王子轩从坤包中找出失事车主的名片，联系上了车主的丈夫。车子后备厢内放有三个点心盒，已被河水浸泡松软变形，还有一桶橄榄油，此外别无他物。失事女车主面部表情呈惊鄂状，双手指甲内没有任何残留物，从现场提取的物证初步判断死者生前没有被束缚没有被袭击和挟迫，公路上也没有明显的刹车痕迹，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是自己开下河去的，至于掉入河前的一瞬间，公路上发生了什么情况要等交警进一步调查和走访，才能得到结果，至于死者是不是突发疾病，也还需法医检查和询问死者家属才能得出结论。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就是女司机行驶时操作不当，很有可能刹车当成了油门，导致了这一惨剧的发生。王子轩对现场的每一个细节，河岸高度，落水距离都做了认真的测量。并对赶来的家属——死者的丈夫，做了简单的询问。王子轩还对三个现场目击者的陈述，分别做了记录。

虽然从警才三年多，但是在父亲和秦局长的教导下，练就了年轻人大胆、谨慎、认真、仔细的工作态度。

经相关部门的检测，失事车辆没有遭受外力冲撞，车辆各方面性能良好，落水前没有机械、电路等故障。行车记录仪也没有发现突发情况导致车祸发生，种种迹象最终指向车子是自己开到河中去的，死者身上无任何伤痕，胃部也没有酒类及药物残留物，失事车上只有死者一人，也就是说这是一场简单的车祸。

王子轩根据各个部门传递过来的信息，结合现场采集到的信息，写出了结案报告——意外事故，呈送给秦局长，秦局长对王子轩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进行了夸赞，对工作进度也十分满意。他常说办案速度决定了老百信对公安系统的信任度，王子轩牢记在心。

社会上对这起车祸的看法也仅仅止于可惜了一个家庭破碎了，并再次热议女司机的话题。女司机是本市一家服装厂的出纳，今年刚过四十岁，与丈夫育有一个女儿，在本市第九中学读书，家住在清莲小区，与普通的市民一样，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次开车到乡下去看望父母亲，谁知道半道上就出了事，事情的经过很简单，但事故的悲剧很让人心疼。

（二）

王子轩的女朋友是市医院临床医生，身子高挑，面容娇好，两个人是市里年前举办的一次联谊会上认识并开始交往的，双方对彼此都非常满意。医生和警察都属于下班不下岗类型的职业，一有急诊或突发情况，要第一时间赶回工作岗位，他女朋友常常笑着说：“我们谈恋爱好辛苦啊，走着走着另一个人说要走立马就不见了，剩下的路往前走往后走都感觉十分别扭，有一次两个人在影院看电影，看到一半，一个电话打进来，王子轩说：“有任务”起身就走，害的女朋友独自一个人看完剩下的半部电影。有时侯医院里电话来了“有急诊”，她也是快速响应，扔下王子轩一个人看星星。不过二个人互相理解对方的职业特征，体谅对方的身不由已。这反而让他们更珍惜在一起的时间，王子轩一有空就会赶到医院接女朋友下班，或者调休的时候他会去医院去看她，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会心的笑足以让彼此心神领会，两情相悦。

这天上午王子轩调休，闲着没事到医院看望女友，无意中瞥见从电梯里出来的人群中，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他仔细一看 ，好像是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觉得熟悉——左肩微微倾斜的身板，不注意是看不出一边高一边低的。这个男人右手牵着一位年轻的姑娘，走向护士站，在询问着什么。王子轩盯着背影看了看，职业的习惯让他的大脑闪电般过滤了一个来回，他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三个月前他经办的车辆失事案件中溺水身亡的女司机的丈夫。虽然之前只是例行公事，询问了一些情况，但是这个男人的模样还是留在他的脑海中，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王子轩装做漫不经心的模样靠近护士站，一边观察着男人的脸，一看到男人的脸，王子轩心里就已经确定是那个男人了，他的右边眉毛里有一个芝麻大的痣。王子轩看着这个男人细心体贴的牵着姑娘的手，疑惑不解，这个女孩子是谁？为什么他会陪她到医院里来？他盯着两个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决定跟上前去看个究竟，于是王子轩假装找人的样子，慢慢地走在二人身后，二人径直走到孕检科门前的长椅上坐下来，姑娘看了看手中的单子，又看了看孕检室门口的电子叫号牌，男人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一言不发。王子轩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这个男人是陪这个姑娘来做孕检的，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陪她来？一个又一个疑问从王子轩的脑海里跳出来，他坐在门口另一侧的座椅上假装等人，一直看着姑娘进到孕检室里面，不大一会儿功夫，姑娘出来了和男人手挽手，微笑着离开，轻微的语调，亲昵的动作以及男人小心呵护的样子，让人一样就可以看出这二个人不是夫妻就是情侣。王子轩陷入沉思当中，这个男人的妻子三个月前落水遇难，这么短的时间，遇上这个姑娘并且怀了孕，他觉得有点事情有点不对劲，不会是想像的这么简单。王子轩在走廊上发呆的时候，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大侦探福尔摩斯”，原来是王子轩的女朋友从这儿经过，看到他在发愣，就过来拍了他下，“我下班了。你说你早到了，我没见过人影，出来找你，刚准备给你打电话，看你跟在一对情侣后面，怕不是羡慕人家吧！”

“不是羡慕人家，我正好想到一件事，所以就……”“咱们到外面吃饭去吧，别想事情了。对面新开了一家麻辣将军，我们去吃一顿。”王子轩回过神来：“好。咱们吃香喝辣去啰。”

午饭时间麻辣将军店里面的人很多，两个人一前一后挑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来，等菜的时候，王子轩的眼前又晃悠出一男一女携手的模样，男的四十多岁，姑娘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难道……，“又想什么呢？来、来吃又香又辣的香酥鸡排，喝劲道十足的牛肉汤”，女朋友一边吃一边催着他吃。“辣要趁热吃，才过瘾。”王子轩会心一笑：“那是！”两个人风卷残云般把二份鸡排二碗牛肉面一扫而光，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真香，以后有空就常来吃啊，这味道正宗地道”，王子轩笑道：“你不怕脸上长疙瘩？”

（三）

第二天上班，王子轩把电脑里的资料调出来，找到昨天遇见的那个男人的那一份详细信息，仔细比对了一下，确实是同一个人没错，男子姓名李海青，本市人，住址：长江西路1960号青莲小区8号楼301室，现年43岁，身高1.74米，大学学历，之前在一家外贸公司做报关员，6年前离职自己创业，是市西一家化工厂的法人代表。产品对口浙江著名小商品市场，销量一直很好，工厂信誉良好，无经济纠纷，没有投诉情况记录，李海青本人征信也是良好，无犯罪记录，无借贷纠纷，该化工厂2017年被提名为市十大优秀企业，出席过市表彰大会，由于是化工厂企业，环保压力比较大，所以最终没能进入前三名。整个资料看下来，李海青个人毫无问题，相反还属于有为青年。李海青与妻子育有一女，在市八中读书，成绩优秀，该家庭还被社区评为五好家庭。王子轩把相关材料又看了一遍，陷入沉思，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真的有一个人长的跟李海青一模一样？

王子轩把李海青失事溺亡的妻子相关资料又调出来，仔细看了一下：吴良霞，大专学历，41岁，身高1.63米。一直在一家服装厂做出纳，性格开朗，为人善解人意，与邻居关系融洽，同事之间相处和谐，工作认真负责，无任何不良记录。在服装厂里是深受大家喜欢的一个人。这夫妻二人无论从长相、家庭背景、学历等来看都是十分般配的，邻居也反映夫妻二人感情和谐，家庭和睦。由于李海青是6年前开始创业的，而此前吴良霞一直在服装厂上班，效益还不错，所以也就没有急着要到化工厂去上班，听服装厂的同事们说，她不是不想去化工厂，但她很留恋工作十多年的服装厂，还说如果化工厂实在要她去，她会去帮助自己丈夫。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一丝疑点。

王子轩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浪费时间，一大堆工作在等着他去做，而他却在纠缠一个毫无价值的线索，何况是各方都以总结认定结案的案件。这不是他为人处事的风格，年轻人有想法是正常的，但想法超出了工作范畴之外，那是不对的了，至少在上班时间不应是这样的。他退出李海青的信息着手忙起其他的事情。下班的时候，他在红绿灯前看到一对情侣，携手穿过马路，他的眼前又浮现出李海青的模样来，电脑上的信息与他在医院里看到的一幕重合在一起。现在的李海青除了头发收拾的略短之外，与他之前见到的完全一样。可是李海青为什么会陪着一个年轻姑娘去医院做孕检呢？他的妻子离世才三个月，绝对不会陪其他与自己无关的姑娘去孕检的，男人都不会做这么做。这个问题像只挥不去的蚊子一样，一直在他耳边飞来飞去，王子轩陷入深深的思考，一夜都没睡好。难道吴良霞的意外与李海青有关，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还是二个人之间早就出现了问题，一致对外隐瞒？但从已知的信息来看，李海青没有做手脚的可能，似乎也没有必要。或许二个人早已是貌合神离，为了孩子才没有分开，还是另有隐情？难道是吴良霞忍受不了家庭变故，自己投河自尽的？吴良霞是个开朗的人，还有个上学的女儿，应该不会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来。假设似一团乱麻，看似有道理，又似乎理由不充分。

正相在落水之前出水之后。

任何事物表面看上去和风平浪静的池塘一样，但深入进去才会发现平静的水面下有许多数不清的暗流，漩涡，数不清虾、鱼等，为了生存，在水草和污泥之间追逐和被追逐，逃开了又活了下来，追上的让自己活的更长久，或许要抽干一池清水，才会露出真相，寻找到事物的本质，但真实的生活比海洋还深，又怎能抽得干！只能靠敏锐的眼光，缜密的推理，睿智的思考，详细的分析去发现、探究、揭露真相。就像警校老师说的那样：真相永远存在于表象。

可是这对于自己亲眼所见到的事实，又该做出怎样合理的解释呢？他又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探查呢？或者这样的探查又有着怎样的意义？在真相没有暴露之前，谁也不知道。

（四）

于是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他借口吴良霞的一些后续手续要处理，把吴青松请到派出所里来。李青松准时到达派出所，一幅温文尔雅的派头，头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丝不苟，俨然是成功人士的打扮，妻子的失事似乎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打击，整个人看上去气色不错，精神抖擞的样子。

王子轩把他带到一间单独的谈话室，给他倒了一杯水，隔着一张桌子，两个人面对面坐下，王子轩单刀直入地说：

“你妻子遇难，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事故！”

李青松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激伶：“你们不是早就结案了吗？难道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在真凶没有抓到之前，不会结案的，之前的勘查、报告也是阶段性的进程，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听听你对这起车祸事故的看法。或者你有没有发现哪里有不正常的地方，都可以说出来。”

“我没有看法，一切由你们公安部门处理，我尊重你们的处理结果。”

“这么跟你说吧，虽然这起车祸事故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但我们公安机关一直没有放弃或者忽略掉这起案件背后真正的原因及目的。”

李青松挪动了一下身子，微微向前探了探，努力使自己镇定一些：“那你们是有新的发现，还是……”

“肯定有新的线索，要不今天也不会叫你来，叫你来是希望你自己说出来，配合公安部门调查情况，从量刑 的角度来说，可以认定是自首。”

“警察同志，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之前的事情你们都已经了解过了啊。我很忙的，我不想在这儿和你浪费时间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李青松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多年的从商经验，让他练就了处乱不惊的本事，“邻居们都知道我爱我的妻子，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你们怀疑我？我一直陷在悲痛中。……”

王子轩静静地看着李青松，对他说：“没有争吵，不一定代表着感情好，从你的立场出发，你要维护一个好男人，好父亲，成功男人的良好形象，你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于自己形象的事情来，你宁可忍受也不会爆发，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有时候你逼不得已，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警察同志，我可以告你污陷我吗？你不能对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做出任何假设性的推理。”

“推理！当然需要推理，这样才能让千头万绪、杂乱无章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让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事物产生了内在的联系。接下来，是你说，还是我替你说。”

“我说？我说什么啊，我觉得你是在血口喷人，我要到你们领导那里去投诉你”

“好了。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来说，你的妻子出事的那一天，你是不是知道她去哪里？”

“笑话！我妻子开车去哪里，我做丈夫的肯定知道，全天下丈夫只要关心妻子的，都会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哪里去，她到乡下去看望她的父母，有问题吗？”

“看望父母是人之常情，俗话说’常回家看看’是做儿女的孝心，但是从她离家出发到她出事掉落龙泉河中，这四十多分钟里，你用手机给她发了三十多条信息。”

“丈夫给妻子发信息，不是很正常吗！”李青松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

“丈夫给妻子发信息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你在她出门之后连着给她发了近三十条信息，这就不正常了，明显有你自己的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

“这些年来，你总是以事业为重，工作压力大为由，越来越泠淡你的妻子，以至于她迷上了手机，到后来，她只把手机当做最好的朋友，连她服装厂的同事都在笑她，手机是她的命，一时找不到手机，似乎连命也没有了一样着急，做为一个朝夕相处的丈夫，你能不知道你妻子的这个爱好，当然这个爱好也是拜你所赐。”

“爱好手机是她自己的事，天下喜欢手机的人多的是，你不要拿这个说事。”李青松拿水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的，喜欢手机的、整天睡不着觉的、玩物丧志的大有人在，而你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杀害了你的妻子，你借刀杀人。”

“警察同志，你这是污陷我，要犯法的”

“通过技术手段，我们查出，在你妻子出事以前的一年时间内，只要你妻子开车出门，你的信息密度远远超过平时的几十倍，你说你这是关心你的妻子吗？你是让她安心开车，还是存心让她开车分心呢？你想想在这车水马龙的街头，一不留神，都会发生事故，何况你一个又一个地信息发过来，而她对每一下铃声都十分敏感，非得拿起手机看看不可，在这一刹那间，会有多少种可能发生，想必你内心是十分清楚的，而你的妻子并不知道你的真正用心，这一次她把车子开到河里，是由于你的信息轰炸造成的后果，你十分了解龙泉河边公路曲折狭窄，稍不注意就会发生危险，何况还要去看手机。这次你终于得逞了。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青松头上渗出了汗珠，他声嘶力竭的辩解到：“你不能这样猜测我，我发信息给我妻子，发多少信息都是我的事，再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爱我的家，我的女儿，我的妻子，你不能妄自揣测推断，做为一个警察你可能太敏感了，要么就是小说看多了，这我理解。”

“好，既然这样，我就让事实告诉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你这么做的目地。”

（五）

王子轩打开挂在墙上的投影幕布，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墙上出现了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姑娘的手，并肩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姑娘体态稍现臃肿，另一只手抚摸着肚子，明显是怀孕的样子。画面清晰。

“你自己看吧，这是我从医院的监控里调出来的视频信息，这上面的男人和姑娘，以及场景你应该很熟悉吧，因为你去过很多次。

李青松两眼一黑：“想不到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是五月十号下午二点左右，接下来的是六月十号的，七月十号的……监控视频中都有你和这个姑娘在一起的画面。这个女人叫程小芸，是贵公司的化验员，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你……”

“私自调取录像是违法行为，但做为依据又却是很好的法律证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会否认画面上的男人是你吧，姑娘是程小芸，四年前她刚来化工厂的时候，你就有点喜欢她，年轻活泼，热情开朗，善解人意，当然那时候你还是很爱你的妻子的，但时间一长，你觉得和程小芸在一起，自己仿佛年轻了许多，她激情，浪漫，天真，我想是男人都会喜欢她的，她刚来时，是见习检测员，你发现她做事认真仔细谨慎，工作有条有理，十分负责，渐渐的心里就喜欢上这女孩子。一开始你有种负罪感，但禁不住自己的内心蛊惑，每次有应酬都会带上她，到外地出差也会带着她，不知不沉中你和她好上了。这几年你感到甜蜜与温馨，又时时觉得自己在负重前行，你的妻子对你体贴，为这个家默默的付出着，但你始终没有说服自己。而程小芸又非常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导致她最终怀孕，当你意识到纸包不住火的时候，你必须要做出选择了，于是你利用了你妻子的喜好，这个致命的弱点，一次又一次的实施着你自以为是的心机，你以为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你想错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四年前自从程小芸进入的工厂你就变了，你由自信变得敏感，时时提防着你的妻子，常常找一些借口掩饰自己的行踪，实际上每次你都是和程小芸在一起，从最初的遮遮掩掩到后来的理所当然，你欺骗你的妻子，同时你也在欺骗自己，为自己的沉沦堕落而彻夜难眠，你也知道终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的，于是你就决定不管怎样也要和程小芸在一起，但是又不想让吴良霞分得你的财产，也不想因为离婚而败坏自己的名誉，于是你处心积虑的导演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妙计。”

李青松的汗珠淋湿了衣服，眼里闪过一丝绝望的眼神，他还在为自己辩护：“我是有离婚的打算，我没有杀死妻子的想法，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相亲相爱，你不能因为我婚内出轨而怀疑我有杀人的动机。”

“你说你们一直相亲相爱，我相信在程小芸出现之前或许是这样的。看样子，你是想掩饰到底，那么我问你，近二年来，你一直在转移财产，并为程小芸在红河湾买了一套房子，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你这样做无非是你的杀人计划不成功，而又不得不离婚的时候，你可以少分一份财产给吴良霞。而你也从来没有对程小芸说过你要离婚，你的内心十分矛盾，你总是对她说：给我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请问一下什么叫一切都会过去的，给你时间是让你有充分的时间实施你的罪恶计划！”

“好吧，我承认我曾经心里是冒出过杀死妻子的念头，因为程小芸已经坠了二次胎，这次她不想坠胎了，天天逼我，我没有办法。但是我的信息不一定是造成事故的直接原因，可能是她操作失误，或许突发意外呢。况且丈夫发信息给妻子也不是违法行业。”

“在失事场，你表面上很悲痛，但你的内心并不悲伤，你在整理东西的时候，虽然有条有理，但事实上你漫不经心，因为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可要可不要。种种迹象证明，你是在掩饰什么，是内心的喜悦，还是内心的慌乱？做为一个正常人你表现的太冷静，说明事情在你的预料之中，甚至你已经无数次在内心演示着这一幕，你的肢体语言暴露了你内心。你有杀人的动机和目的，具体是否是你的信息造成了这次事故，还需要进一步核查。你内心存在这么卑劣的想法，怎么对得起一直爱你的妻子，一直敬爱你的女儿！我们今天所有的谈话都已经录了音，你可以走了，但我会随时会去找你。”

李青松出门时，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门框上。

王子轩看着他汗湿的后背，陷入了沉思。

（六）

“目前的法律还没有对造成这起事故原因有相应的处罚措施，这是一个空白，也可能是收看信息时造成的事故，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造成的，假设就是收看信息造成的操作失误，导致女司机坠河而亡，也无法给李青松定罪。”秦局长听完录音后，坐在桌前和王子轩分析起这起离奇车祸的真正原因，“李青松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实施了他的计划，并达到了目的。”

王子轩说：“黑客利用漏洞进行了网络攻击和渗透，都是犯罪，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为什么李青松就不能绳之以法，任他逍遥法外呢？”

秦局长意味深长的说：“黑客的来龙去脉有迹可寻，他们造成的破坏和影响是有事实依据的。你这份录音他完全可以在庭审时翻供，转移财产，婚内出轨都不构成杀妻的理由，这二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就凭频繁的发送信息，就能定罪的话，是无法说服法官的，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他自己都承认了。”

“这是你在突然出示了医院里的视频，以及相关信息的时候，一度导致了他的紧张心理，以至于心理防线突然的崩溃，他由于心虚而说出来的，但当他一旦冷静下来，他就会矢口否认所有的内容，并且还会编造出完全相反的话题来。他就是一个看不见的凶手。以目前的法律是无法对他定罪的。再说这件事，是预谋以久的？程小芸是否了解并参与其中？”
    王子轩把起车祸案的前前后后所有细节，以及与李青松的对话，整理出一份完整的资料。或许这是一个法律的空白，如何来填补这块空白，他自己并不清楚。他把整理好的文件备份后，呈送给秦局长一份，然后征得秦局长同意后报送省公安厅一份。

                      上海静安寺

                  2019-05-19，机，你以为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綖个致命的弱点，一次又一次的实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