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含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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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巍峨高大的青山，矗立在蓝天白云之下，在这块广袤的大地上，威武的英姿显得荦确不群，远远看去像一条巨大的青牛悠闲的卧伏在无边的草地上，这座大山在当地人的口中叫做神山，传说是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关于它的来历有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一代一代流传下来，教育着一代又一代人。
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来自于神奇的神山脚下，一个美丽的村庄里，他姓何，是神山村村委会副主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故事的背景是神山这座山富含优质石灰岩矿藏，由市里对外招商，中水电八局中标后负责开发。山脚下周边三百米红线范围内的土地和村庄都在征收和动迁之列。由此开始，一座沉睡了千万年的石头山，开始了全新的意义，山脚下祖祖辈辈居住的村庄也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间关于，山、地、人、房……等话题铺天盖地而来，高兴的，观望的，怀疑的，抵触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小九九”雨后春笋一样，全都涌现出来，而巨大的拆迁、动迁、征收任务，无疑就落在当地干部的身上，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影响着当前的态势，拆迁工作历来是中外的大难题，尤其是对居住在大山深处的村民们来说，更像是开天辟地一样的大事情。理顺了，所有的事情对会迎刃而解，理偏了,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轰轰烈烈的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展开来，市、县、镇、村抽调的各级干部组成拆迁工作组，驻扎在村里，负责各项事务的进行。
（一） “老犟”不犟了
“老犟”郑再能，郑村组村民，一个憨厚老实，五十多岁的汉子，夫妻俩生了二个女儿均已出嫁，家中只有夫妻二人住在三开间二进的老房子里。守着几亩水田、旱地过日子，由于收入低，又没有什么手艺，基本上是一年管一年，手头没什么积蓄，日子过得比较清苦。
老犟对工作组来村里工作十分抵触“我老郑就这样子，过了大辈子，不孬也不害，你们谁也别想动我的房子，在老房子里住惯了，到哪里去我都过不惯，金窝银窝不如我的祖传窝，你们谁也别来我家，我不动窝，我顶门棍可不是吃素的，碰着磕着别怪我老郑粗鲁。”老郑一生气就会撸起袖子团团转，脖子上的青筋鼓的老粗，以前放水灌田时也这样，谁要跟他抢，他就急。人家都怕他撸起袖子团团转。
工作组跑了无数趟，夫妻二人死活不同意搬迁，以至于看到工作组的人员，就把大门关起来，不理不睬，任你怎么说，就是不为所动。有时在路上遇见了，他也是掉头就走，管你谁是谁。大家束手无策，这项目是自本市建市以来最大的工程项目，工期很紧，一环套一环，耽误一天就会影响到下一步骤的进行，就会造成数不尽的损失。可是这个“老犟”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工作组也是心急如焚，大家多次上门都吃了闭门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天一大早，何副主任提了一桶油和一袋大米，来到郑再能的家门口，叫了好几声，才听到里面有应答声，过了一会儿郑再能开门出来，一见到何主任立即要把门关起来，何副主任上前一步说：“郑大哥，我们工作组来了好多趟，我自己也来了无数趟，我们是诚心来和你谈谈的……
“有什么好谈的！我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住惯了，不搬！说也没用，谁再劝我，我就把他的腿给打断。我就是犟，你们能把我怎么的！”
“郑大哥你说这话这就见外了，谁也不会把你怎么的。我和你一样，也是祖祖辈辈住在村里的，住惯了，有感情了，山清水秀的空气新鲜，竹木柴炭样样不缺，多好的地儿，我也舍不得这地方，郑大哥你让我进来和你谈谈，你看我也站了这半天了。就当邻居串串门也让个凳子坐一下。”
何副主任见郑再能没有出手拦他，就走到屋里把米和油放到桌子上，“这是我自己卖的东西，你不要多想，我来就是想听听你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个念头。”
“还要你自己花钱买西送给我，你拿回去，我不要。我也不缺这些。”说着就要把东西丢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贪图些什么呢？”
“你看我拿都拿来了，你就收下，撑不死你，也不犯法。”何主任拦着说，顺手抽出一支烟递上来，“一袋米、一桶油是个人小小心意，还能害了你啊！”
郑再能也不勉强，接过烟，点上火，猛吸一口，突然一阵大咳，呛到了。
何副主任就势说：“你看这房前屋后的房子拆的七七八八了， 弄的灰尘飞扬的，空气里都是土，像是天天下场雨，湿润湿润就好。人走了差不多了，当初几百口人的村子，现在冷清了好多……”
“是啊。原来多热闹！一到放学，小孩子满村子里跑来跑去，热闹的很，特别是过年过节的，放鞭炮，走亲戚，请客喝酒兴旺啊。”
“现在的人条件好了，有能力都让孩子到城里读书去了，精贵着，孩子上学下学都要接送的，年轻人满世界的跑，开始新生活，学校、医院样样方便，买个东西办个事，走个亲戚都方便。你看这个村子里，之前每天早晚还有一趟班车，好歹也还凑合，如今搞工地建设，路要改道，公交车也不来了，样样不方便……”
“是也是，社会变化大，人往高处走，鸟往亮处飞。现在年轻人结个婚城里要有房，家中要有车，我就看不惯，山村里的房子就不是房子了？路是差点，车子开不进来。我住了五十多年不也过得好好的……”郑再能说到后来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家长里短的聊了几支烟的功夫。
其间，何副主任接了个电话，等郑再能歇口气的间隙，对他说：“村里要开个碰头会，我就先走了。”
郑再能站起来说：“你把米和油带走。”
何副主任回道：“你这叫什么话！这点东西你不笑话我就够了，最近有些忙，明后天我过来一趟。”
“嗯。那我就收下了，下次可不要带东西，要不不让你进门了。
何主任笑了笑了：“我走了。”
二天后的下午。
何副主任又来到郑再能的家，这次郑再能不拦着他，客气的让他进屋了。
“这二天，上面一个村子和下面二个村子，拆了好几家，事情太多了，抽不开身。来抽支烟。”
“何主任这么忙，还三天二头来我家。”
“上头要把拆迁工作做好，又要把拆迁户的生活安排好。大大小小的事就多，村里也不会一拆了之，拆完了事。很多事情你看到了，也听到了。是吧？”
“多少有听说些”
“我来不是劝你，更不会逼你，我只是把相关政策向大家宣传宣传，让大家都明白，有些人有想法，这也很正常，我就是要把大家的心结打开，让大家都明白，开发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怎么好法？我们心里没底，没经历过，心里就不踏实。”
“已经拆了的你也看到了。我只想了解一下你自己或者你屋里头的心里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放到桌面上来商议，疙瘩解开了，就容易理顺。你说是不是？工作并不是一味的快刀砍葛藤，一刀下去，切开了以后怎么办，理不好也接不起来，就会出问题。要多听听老百姓的心里话，或者多了解老百姓目前的难处和将来的打算，你说在理不？”
“在理在理。”郑再能点点头“我就是心里头有个疙瘩，一时想不开，你说我们夫妻俩，年龄也不少了，到外面打工铁定是没人要，城里也没有房子，这个房子拆掉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庄稼地也没有了，一没收入，二没粮食，日子怎么过？可头痛了，拆迁的事我不反对，国家需要，企业开发都是好事情，可老百姓开门七件事，日子好歹要过的。”
何副主任说：“这事好办，有可能有些事没有说的细致，导致你误会了。住房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自己到镇上租个房子，过渡一下，等安置房一完工，你就立马可以搬进去，至于前期房租什么的都是政策之内的事，按相关规定办理，政府不会让每一个人流落街头，栖身野外。你要是不熟悉租房的事，我去办，哪里有合适的房子我也知道，保证你二个女儿逢年过节的带孩子来家都住的下，住的好。第二个也就是土地问题，目前土地方面是开发到哪里就征收到哪里，暂时没有利用到的地方，按照市里统一价格进行流转，也就是你名下的一亩地一年给你多少钱，这可以买米买菜买油，日常开支什么的生活可能不够，要想做个什么，可能手头还有些紧张，你们年龄在这里了，出门打工是不合适的了，前二天听说工地上搞土建的地方，土路压的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蓄着一汪水，这路也需要人手维护，我问下可以安排一、二个人手维护公路，应该没问题，活苦点，可是有固定收入，就在家门口，就怕你……”
“苦的累的没事。庄稼人这点力气活还是能干的。”
“那就好，我打电话跟项目部的人确认一下，看他们可缺人？”
电话打过去之后，项目部的人说，随时都可以，正缺人。
“你看房子落实，活儿也不愁了，等新房子一装修好，你就能过上安心舒适的日子，后续的一些利民政策也会对拆迁户倾斜，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何主任走到窗子跟前，说：“你看下我二天没来，窗台上积了一层土，到处都在拆，灰大又嘈杂，这里实在不宜住了。”
“我这二天也在想，人家说我犟，我真不是犟，是没想通，你这样一说，我明白过来了，也想通了。”
“能想通都是好事，凡事都有个理在，你先不急着，今天下午我到镇上去看看房子，看好了先租下来，明天工作组过来，测量房子面积，前前后后，猪栏厕所场屋，你跟在后面看，你要是不放心，我也跟着来，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政策范围内允许的都给到老百姓。”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大老粗，也不知道怎么算。”
“房子量好后，你抽空收收捡捡搬家，车子自己找，车费算到搬迁款一块。养路工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你早一天处理好自己手头的事，就早一天上岗，早一天挣工钱。”
“你看你都替我想好了，我心里踏实多了，明天量好，我后天就搬。”
“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你到村里找我或者打电话给我都行，我尽力协调解决，我是土生土长的神山人，我飞不到哪里去。”
“看你天天忙的，要不吃个晚饭再走，我叫屋里头炒二个菜，我陪你喝一盅。”
“我们有工作餐。再说上班时间也不能喝酒，等你哪天搬进新房了，我去你家讨杯酒喝，好吧。”
“我这个人不喜欢听大道理，也不会讲大道理。以前人家讲我犟，比牛还犟。你们刚来时，没少骂你们，真的不是我犟，你莫怪我，是真的不了解情况，说我认死理，这我信，我就认死理，谁让我放心，我就对谁放心，何主任，等我搬进新房，你一定要来，我和你好好喝一杯，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对，就是家常便饭。”
“肯定来，肯定来。我要帮你搬进新家。”
（二） 风雨夜归人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何副主任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自从拆迁工作开始以来，电话话就告别多，询问相关政策的，邻里之间纠纷的，家庭内部闹意见的……各种各样的问题纷至沓来，凡是农村里发生的事情或大或小，别的地方发生过，这儿也发生了，别的地方没有发生的，这儿也发生了，一天到晚电话响个不停，往往这个电话刚刚挂断，下个电话接着打进来，排着队似的。这不已是下午四点多了，靠山边的村子里，已升起了淡淡的暮霭。
电话是张村组村民组长打来的：“何主任啊，我向你汇报一个情况，本组张家大屋的费老太，在路过拆迁工地时，被砖头拌了一下，不小心摔倒在乱石碴上。”
“什么时候的事？严重不严重？”
“就刚刚的事，老人家口鼻流血，左手不能动弹，这一个劲的叫胸口疼。”
“我马上来，你先把老人家扶到家里，或者平坦的地方歇一下。”这种事情在拆迁工地还是头一次碰见，事无大小，得马上去处理，何主任边思考着边发动车子向张村方向驶去。
十多分钟后，何副主任便来到了张村费老太的家中，见老人家坐在凳子上，脸色煞白。上前关切的问道“老人家伤到哪里了？疼的厉害吗？”
“手疼。胸口疼。”老太的脸上的血污已擦掉，伤口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上衣领口边一大片血渍，嘴上还只哼哼：“牙疼。”
村民组长说：“老婶摔倒在地，半天都起不来，幸好路过的人看到扶起来。老太儿子媳妇都在外地打工，正在联系，家中只有老太一个人。”
“一直疼也不行，这样吧，我带你到市二院检查一下伤势，检查一下也放心，该治还要及时，不能耽误了。村民组长你是他本家侄子，你跟着一起去，路上好照应，检查时也好搭把手。”
“好的。”村民组长回头对站在身边的一个小孩子说：“你去跟二妈说声，我和主任带老婶去市里检查身体。让二妈把门口的玉米棒子收回去，我不晓得多晚回来。”
众人一帮衬，把费老太扶到何副主任的车上后排座位坐好，车子便向市医院方向驶去，一路上尽量开的平稳些，以免老太受颠簸。
此时太阳已越过西山，落日的余晖照射在神山顶上，金黄一片。一片乌云从天际慢慢围拢过来。黄昏的天空忽然间风云变幻。是春末夏初常有天气。这座高大的山脉为当地人带来了福祉，带来了希望，同时也产生许许多多琐碎的问题，一直以来农村工作最为复杂，往上牵涉到各项政策的实施与落实，往下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小事，这些又切切实实关系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一开始的不理解，阻挠，抵触，到后来的接纳，这之间的沟通并非三言二语就能解决的，最重要的是老百姓产生了信任心理，要时时关心老百姓所遇到的困难。
心中有百姓，农村事事顺。
五十多分钟过去了，车子停在市二院大门口，何副主任和村民组长搀扶着老太进了医院，在大厅里找了椅子坐下，医生已经下班了。何主任拿着老太的身份证和医保卡，给老太挂了急诊。
接下来的各科检查、包扎，上药，何主任一直忙前忙后。这时费老太的儿子打来电话，焦急的询问他母亲的情况：“我妈现在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医生怎么说？要不要住院？”
“医生已经做了全面的检查，脸上的伤口已清创处理，左手和左胸部都拍了片子，结果要到下周一才能看到，老太精神有点困顿，可能是惊吓了一下，你不要着急，应该无大碍，你安排好手头的事情后，尽快回来，隔壁邻居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自己儿子在身边，她心里会踏实一些。”
“我先谢谢你了。大老远跑一趟。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就是我妈是在拆迁工地附近被砖头碰倒摔伤的，这事怎么处理？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什么的怎么处理？”
“我跑一趟也是应该的，谁家还没个急事的时候！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就不是村主任，找到我我也会跑一趟的，至于费老太在工地摔倒受伤的事，肯定有个说法的，当前是把老太的伤势医好，你回来后，我们坐下来细谈，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村里也会出面协调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非常感激你。”
“谁也不希望发生意外。一家有事万家帮，古话实在。医生也说没什么大事，我现在把老太送回你家里。晚上安排本家侄女照顾一下。”
前前后后检查完配好药，已是夜里8点多钟了，此时天下起了小雨，城市的灯光笼罩在蒙蒙细雨之中。
何副主任问老太饿不饿，老太说没味口，什么东西也不想吃，何副主任到医院门口买了三斤香蕉，递给老太““香蕉软，不用力咬也能吃，填补填补肚子。”
由于下着雨，回来的路上，车子不多，何主任认真的把着方向盘，汽车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野马，沿着公路向前奔跑。路两边大山黑黢黢的身影，像波浪一样向后退去。车子轻快而平稳。
安顿好费老太，回到镇上的家里时，已经夜里十点钟了，他自己去把饭菜热了热，吃一顿晚饭，类似这样的晚饭他最近可吃了不少。家里人难免有些埋怨：下雨天的，家里人多担心。他说：“只有等大家伙吃的好，吃的香，我才吃的下去。只有大家安心了，我才放心。”
洗脚的功夫他又打了个电话给陈工：“明天安排人手把已经拆掉的房子废墟碎渣用隔离栏围起来，防止老人小孩子还有一些闲逛的看热闹的人误入工地，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陈工说：“好的，明早就安排人手落实围栏的事情。”
（三） 助力脱贫
当董又青再次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大家都很很诧异，更让人惊诧的是他居然赶了六十只羊进村了。董又青是董村第一批拆迁的搬迁户。从动员拆迁开始到他家的搬迁前后也就三个月，工作进展的很顺利，他本人自愿到邻村租了一套空房子，这户人家因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城里买了房子，房子一直空着。租金便宜，只要不把房子弄坏，什么都好说。重点是租的房子门前有塘，屋后有田，房边有树，董又清很喜欢，也就是说从他自己原来的房子搬到租住的房子里，生活方式和心理感觉基本没变化，还是农村里的那种闲适的生活节奏，他妻子早已病故，一个女儿在外地打工很少回来，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倒也自在。要说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无非是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可以照面。一开始他积极响应拆迁工作，村里有些人颇有微词，背地也骂过他几句，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大家纵有些看法，也就听之任之，习惯了。不过对于他的突然回村大家再次又议论纷纷起来。
原来董又清搬到邻村居住后，虽说房子环境很好，可是池塘是人家承包养鱼、种藕的，他不能下水摸鱼，也不能挖藕，屋后的田地也是被人包种的，长满一片庄稼，他想做点什么，处处缚手缚脚，不方便。整天无所事事感觉自己像个废人，关键是没有来钱的门路，他心里空荡荡的，住了八个月之后，他闲不住了，他到村里找到何副主任，谈了谈自己心里的苦闷。
何副主任给董又清倒了一杯水，耐心的听他说，之后何主任接话道：“你的情况我已了解，不光是你，全村各家情况都在我的摸底表上，群众的想法我们要知晓，你的心思我能体会，目前拆迁工作正在攻坚阶段，各项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但是我会抽空把你这个情况向镇里汇报一下，这也许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其他拆迁户也会出现某些状况，我们会针对性分析，你不要着急，过五、六天的功夫我会给你个消息。”
“我知道你们工作忙，我就过来问问。”
“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们就要讨论，还要找到解决的方法。你放心，过几天我就会找你，有没有进展我都会去找你。”
拆迁征收后，不少失地农民的生活有了或大或小的问题，市里、镇里、村里也一直在积极商讨之中，各个村子，各户人家的情况不尽相同，许多时候一事一议，相关的惠民政策没有及时落实，但也正逐步推进中，上下都秉持着具体事情具体对待的原则，因人而异，因户而异，因拆迁而异，切实解决老百姓面临的各种问题。这是政府一再强调的重点。何副主任深知这一块问题的复杂性、紧迫性，现在董又清提出来，就需要针对他个人的情况进行研究，看前期发展情况又如何，适宜推广就推广，不适宜推广就区别对待，不能搞一刀切，弄不好南辕北辙，费时费力还没有效果，总而言之，要把老百姓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一样放在心上，通俗的说：老百姓的问题就是村干部的问题。
第三天下午何副主任就来到镇政府，找到负责相关工作的林副镇长，就董又清的情况进行了汇报：“拆迁区目前就他首先提出来生活遇到了问题，他身体不太好，外出打工没有门路，董村的旱地水田统一进行了流转，没有空闲的田地给他种植，再说他一辈子守着土地的人跟土地特别亲，你让他干其他的活儿，他也干不了。我今天来主要就他的情况向上级领导反映一下。”
“你来的正好。市里日前工作会议上也谈到这个问题，他这个例子不是个例，梅林镇也出现过类似的，再说第二批、第三批拆迁的还会出现相关问题，既然出现了我们就解决问题。不推脱、不敷衍、不积压，要有负责任的态度来处理问题。”林副镇长是市里挂职本镇的扶贫干部，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我手头有个对口项目，正好需要实施，就怕他本人有没有信心，愿不愿来接。也就是针对丘陵地区比较合适的项目，这个项目就是肉羊养殖项目，农户申请，30头到50头羊，每头羊农户承担200元费用，政府补贴每头羊100元，专款专用的，政府联系成羊销售渠道，收益归农户所有，如果他愿意，就让他下周二过来签订协议。不能因拆迁让老百姓无所事事，更不能因拆迁因拆返贫。要是他有能力扩大养殖规模，第二年政府还会进行相应的补贴，目的是让老百姓放心干，大胆干。”
“那我今天是来对了！我等会儿回去路过他家时告知他一声，把相关扶持政策跟他细讲一下。”
“是要让他明白，增加他的信心。最好是把项目搞起来，能起到一个典型带头的作用。”
听到何副主任这样一说，董又清咧开嘴笑了：“何主任你真是把我当成自家人了，我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问问，谁晓得你就放在心上了，还这么快就把事办了下来。”
“我跑一趟路不算什么，关键是国家有相关惠民政策，符合条件的都可以申请。”
“还是政府想的周全。”董又清眼睛合上缝了。
“当初有不少农户担心生计问题，延缓了拆迁工作，现在看来，政府没有忘记老百姓，反而是积极推行各项政策引导、帮助老百姓，老百姓安心了，富足了，这才是真正要做。”
“等以后羊长大了，我请你喝羊肉汤。”
“先把养殖搞起来，搞兴旺，到时发展到一百只羊二百只羊，你们能发家致富，我就开心了，比请我喝羊肉汤好多了。你抽空到拆迁工地去拉点砖头木料门窗之类的材料，都是不花钱的，你拉回来，搭建一个羊棚，弄结实点，稍微弄大一点，留些余地，好让以后扩大时，方便做手脚。”
“地方我都想好了，就选在大盈塘后梢，开阔还有水源。羊棚搭好后，我就去找你，把羊引回来。”
“行，那地方避风，往左往右都宽敞。我先走了，你尽快搞，搞好后就来找我，我带你到镇里去办手续，事情宜早不宜迟，早一天开工，早一天收益。”
“好，好。”董又清一个尽的道谢，目送着何副主任的车子消失在山路的拐弯处。
都说神山是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的，是为庇护当地老百姓、遮风挡雨而降落在此的，是为老百姓生长柴禾、生长粮食的神仙山，但是真正为老百姓造福的还是国家对神山的开发利用，是党对人民群众的切实关怀，是提高老百姓整体生活质量的而进行的重要举措。有时看似一件极小的事，实际上让老百姓体会春风春雨般的温润与温暖。或许没有那么及时，但绝不会遗漏，因为在这片广袤田野上有无数个像何副主任这样的普普通通的基层干部，深深地扎根在老百姓中间，踏踏实实奔走在坚实的大地上，带领大家一道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