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小老太太

曾经，那难忘的岁月留下一段记忆，感知那春来冬去，家乡与故乡，深深烙印在游子的心里。父母与子女多了一份牵挂，亲情难以割舍。在电话里聊聊家常地道的家乡话会让你脱口而出。温馨而难忘的那一幕，会时刻提醒着你，家里还有需要你呵护的老母亲，是一份让你难以割舍的牵挂。

       在外漂泊久了，回家的念头总会被一些自认为很重要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耽搁了，回家的愿望总会在失望中而落空！重要的节日打打电话，隐约能感受到母亲有一种失落的心情，不经意间就被母亲岔开了话题。开始了她老人家的唠叨，“常常叮嘱我们在外面要多加谨慎，什么事都要多留意点儿心，不像在自己的家里面，可以有所担待被照顾得到！自己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累着了，多吃点好吃的……”“我现在的身体好着呢，我能干的时候就多干点，减轻你们一点负担，等我那天干不动喽，就要你们养活我喽（乐呵呵的笑着），你们现在也不用总惦记家里的事情，你们在外面过一大家子也不容易，你们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没办法，本来想打电话安慰安慰母亲的，反过来被母亲一遍一遍的叮嘱，在母亲的眼里我们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我最小的兄弟，在镇上买了房子，母亲跟着去了。前些日子，我电话里询问母亲，“最近身体咋样，习惯不习惯在镇上住?”母亲告诉我，“康（我的小名）现在我可忙了，已经习惯住在这“大城市”的生活了（乐呵呵），可以和你们一样打工赚钱了，一天也能赚到20块、30块的（钱）。现在我也算是有事做的老太太。”我很惊讶，问母亲，“妈你好厉害哦！你干啥赚钱?”母亲唠叨，“来的时候人家告诉我，被人丢掉不要的那些塑料瓶，纸皮挺值钱的，没有事的时候可以捡来卖。我吃了饭也没有啥事可干的，这段时间我就拣塑料瓶，纸皮来的。我也不存它拿回家屋里弄的太脏，拣了当天就卖给收废品的了。”“平时，也会去小孩子们的学校和附近的超市给人家帮帮忙忙打打杂杂什么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在哪里都能遇到熟人，干活人家也不会让我吃亏，比在家里呆着要强多了。”“妈，您干这些干嘛，累坏了多不划算，不要去干那些活了。”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鼻子已是酸酸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针扎一样的心痛！母亲急了在电话那头说着我，“你是不是嫌弃您妈给你们丢人了，在家都忙惯了现在突然呆在这里闲不住，再说了这样多少可以赚点零用钱，有啥不好?，俺这一辈子也没有想到，老了老了还可以赚些钱呢！”电话那头母亲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容置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能说些什么了！母亲又自豪的告诉我，“家里的男劳力都羡慕她，人家说她，‘哪个老婆子（家里对老年人的称呼）精神那么好，走路也快，干啥也快！’您妈我也挺知足的了，人家老板给我多少我拿多少（钱）。我干活也不偷懒，虽然没有你们年轻人做事快，可人家老板愿意雇我。一直没有敢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不用操心我的事，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好了，康，我也不和你说了，我还在忙着给人家干活呢，不说了，挂电话吧。”我心里面是知道的，母亲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我也执拗不过她老人家，也不敢和母亲顶嘴，只有在电话里叮嘱母亲，“让她多注意身体，不要累着了，能干点就干点，不能干就不要干了，我们也不差那点生活开销，身体健康最重要，也免得我们在外面担心您老人家。”我是知道得，母亲是心疼钱，心疼我们赚钱不容易，也是穷怕了，母亲才有了去打工的念头，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我们和下一代的娃，老人家她仍然在默默的为我们付出着。内疚、惭愧、自责涌上心头，挂断电话久久站在原地傻傻盯着手机出神，我的心也飘回到老家。

        这几年和母亲电话联系相对比较多了，也是很伤感的一件事情，打电话，母亲，总会把我们兄弟四个的小名挨个叫上一遍，为此，母亲曾伤心地自责自己，“妈老了，不中用了 ，康，已经听不出你们是哪个了，妈老糊涂了。”打电话也快成了母亲的一个心病，母亲，在电话里面告诉我，“她和我的姑姑商量，让姑姑教她识几个字，学学打打电话，有啥事她也可以打给我们。”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我们兄弟也不惹她生气了，老人家说，“她要好好地多活她几年”。我们平时，除了给老人家寄点生活费外，暂时也给不了母亲想要的幸福晚年，让她享受天伦之乐。想起当兵那阵子，打个电话还要跟我们村里的老支书提前几天打好招呼，在从中转告给我的母亲，为了能接到我的这个电话，母亲总会提前半天守在哪里，生怕错过我打过来的电话，偶尔电话被占线打不进来，母亲她就要重新在跑来一趟，为了接我一个电话，也是没有少折腾母亲。母亲讲得不是什么大道理，但在部队艰苦训练、生活、学习的那段日子里，让我振作起来，总会带给我希望鼓励着我的是母亲打给我的电话。现在，新手机让母亲自信了很多！母亲见到自己的老姐妹就会主动告诉人家，“说她小儿子给她买了一个宝贝疙瘩，会说话，能叫出俺儿子的小名。”其实，大家知道是手机设置的语音功能，只是谁也没有点破她老人家，（手机是自带来电语音提醒），现在的手机都可以视频聊天了，只是母亲还没有用到而已。母亲，接电话像个小孩子一样，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康、我的电话会说话了，它能告诉我你的小名呢。”也许是习惯了，我每次打电话喊完母亲总会不自然而然地报上我的小名，而且是再重复一遍给母亲听！母亲笑哈哈的说我，“妈，已经知道你是，康了！”母亲，听到我们的声音，那开心的样子，让我稍许安慰！母亲，其实在子女面前是多么容易满足呀！母亲总会嫌电话费太贵，怕浪费我们的钱，常会催我挂电话，挂电话。可又舍不得挂，又会重复唠叨那些陈年往事，我已听过好多遍了，但也不忍心挂老人家的电话，只是为了讨母亲开心点！聆听母亲的唠叨，对我而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温馨的场面总是悲伤而感人的却永远替代不了爱的陪伴，庆幸自己还有老母亲的唠叨。网上最近看到最多的一句话，让我也深受感触！“父母亲最想要的根本不是子女的金钱，期盼的是子女能在她们身边的陪伴，让自己的晚年少一份孤独和凄凉！”无法关照到老母亲，太多的表达都会感到苍白无力，没有温情！盼儿长大，养儿防老，而不是让孤零零的母亲一个人扛着一个家。可爱的小老太太，是我爱的一份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