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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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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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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风筝

女儿住的小区前面是县城的市民活动中心,我住在女儿家时,每天都去溜溜弯。清明节,已是春暖花开,宽敞的操场上好多人在放风筝,天空中飘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风筝,四周的树枝上挂了不少断了线的风筝,随风不停的逛荡,入口处卖风筝的在围栏上挂了一长溜,问了一下价格,十几到上百元不等,不时有人来买。现在条件好了,为了让孩子高兴,没人心疼这几个钱。放风筝,实际上是太小的孩子玩不了,大的孩子不愿意玩,所以操场上的大都是两三个大人领一个小孩在放风筝,哄孩子玩,大人也顺便回味一下童年的乐趣。也有年龄大的老头返老还童,把放风筝当成专门的爱好,每天都来放一次。

我们小时候独自放风筝是十多岁,之前也就是跟着大点的孩子瞎跑,围着看热闹,大孩子能让帮着举举风筝或去捡点东西,都感到无比光荣和骄傲,一蹦老高屁颠屁颠的抢着干。七十年代初,刚刚能吃饱饭,家里没有闲钱给买风筝玩,只有自力更生自己造,所以大点的孩子才有这个能力和水平。那时候,没有几个孩子独自拥有一只风筝,大多是家里兄弟好几个共同玩一只风筝,还有就是四五个伙伴共同制作一只风筝,你出一样我出一样,合伙玩。我就是这种情况,四个人凑的。我是从我家织布机不用的旧件上拆的线,缠到木头钉的弓子上,其他三个伙伴,有拿家里糊窗户剩下的白纸,有拆了搂草耙子的竹条,在农村啥东西都有用,我们偷着拿出来,过后基本上都要挨顿揍。我们躲到闲屋糊风筝,中午都顾不上吃饭,下午上学迟到了,被老师罚在教室门口站了一节课,四个人挤在一起没心没肺的傻笑,小声地商量着放学后再去找缺的物件。

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刚过后的星期天,我们就按耐不住,不顾天冷成群结队的聚的村口的场院里放风筝。当时糊制的风筝都是单一的五角形,上角为头,下面两个角坠上长长的尾巴,中间两角连一根线,把风筝扯成弓形,以减少风筝在天空中的阻力,颜色也大多是白色的,想好看就用烟卷盒纸剪个圆圈贴上,风筝的尾巴最多样,有烂绳子头的,有破塑料布编的,实在没有办法的栓上颗秫秸也能成。风筝刚起时,头往下扎,是尾巴重了,头摇来摇去,是尾巴轻了。有时放不起来,没啥东西可用,就脱下自己一只鞋拴到尾巴上,风筝带着鞋升到空中,心也悬着,一旦风筝断了线,鞋也就没了,回家挨顿揍都是轻的。放起风筝来,午饭是顾不上回家吃,也没有大人管,都是早上衣服口袋里装上块棒子饼子,饿了就围着自己拴风筝线的木橛子啃上一块,捧饼子的手黑乎乎的冻的通红,也不觉得冷,吧唧吧唧的吃的挺香。有时候风筝断了线,好几个人没命的撵着风筝跑,风小时候,撵出四五里地,还能拾回来,风大了,不一会儿就没影了,追也追不上,只能自认倒霉,垂头丧气的看别人放。我们这里的风俗,风筝掉到家里不吉利,有时断了线的风筝掉到别人家的院子里,黑天回家时少不了挨上几脚。我们一玩就是一天,天不黑是不收起风筝来。玩完了,我们合伙的几个还为把风筝存在谁家里起争执,最后的结果是每家轮着存放一个月,实际上,过不了几天就忘到了脑后,我们几个凑到一块又琢磨着弄个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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