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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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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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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爱吃生煎包

出了小区向北一拐,就是农贸市场西门。每天早上除去刷牙、洗脸,第一件事就是先到紧挨市场西门口的生煎包子铺买5元钱的生煎包子,再往东走20米,白色塑料袋掂上3杯五谷豆浆,一家三口的早餐就都有了。

生活程序就这样天天如此,但情况也有不尽人意之处,譬如有时起晚了,抹一下脸赶紧往包子铺前跑,到时一看就傻眼:汽油桶改装的包子炉前长长一队排满了人,要想买到包子,只有耐心等待。但儿子上学的时间不能等,公交车司机也不会等,不能因为吃包子就耽误儿子上学,衡量轻重缓急、得失利害,不得不放弃买包子,改买酥油饼,或手抓饼,或酱香饼,或面包、鸡蛋糕,或笼蒸肉包、素包,或鸡蛋煎饼,或泰山千层饼,或油条、麻花、芝麻球,或绿豆馅饼……只要不是太挑剔,不出市场西门口都能买到,并且不用挨班排队。每当买回的不是生煎包子,儿子就会不高兴,埋怨我为何不买生煎包子,我一再讲明原因,他要么草草浅尝两口,要么干脆不吃,只喝两杯五谷豆浆就匆匆上学去了,而有生煎包子的时候,他往往只喝一杯豆浆。

夏天一般没关系,天亮得早,人起得快,很少买不到生煎包子。冬天情况相反,天亮得迟,人起得慢,而钟表却不因季节变换慢走一秒,所以,一不操心就会起迟,生煎包子铺前总是人满为患,队排老长,等吧,误了儿子上学的时间,不等吧,儿子吃不上唯一喜爱的早餐,弄得我十分懊恼又纠结——一大早到市场转一圈带回一肚子气,又不好朝儿子发火,只能怨恨自己起身太迟。

为解决常常排队等候,有时还是吃不上生煎包子的问题,从根源上下手一劳永逸,就想自己学会在家做生煎包子,既不用冬季冷天屋外跑,也不用秋天冒雨市场行,说不定每月下来还能节省十元八块的。于是,有一天趁包子铺午后刚刚收摊儿,依仗长年客户,外加与小老板娘哥哥曾经的同学关系,试图讨教生煎包子的制作方法,特别是包子馅的食材和配料比例等制作工艺,心想讨教不过是自己在家做顿早餐,又不去市场摆摊经营,不存在同行竞争,不会威胁包子铺小老板的效益收入,三言五语就能解决问题,不想小老板接过递上的烟为难又抱歉地笑了笑,随即把话头岔开,再也没有回到正题,我也不便不知趣地再问下去。后来私下里想:自己的企图过分外加幼稚。制作生煎包子看似简单,毕竟也是人家的商业秘密,是包子铺主人一家赖以生活的技能依托,说不定当初还曾经远赴他乡拜师学艺,或者掏过加盟技术转让费之类也有可能,怎么会轻易将技术配方透漏外人呢?讨教不来秘方,就自己在家学做生煎包子,不就是个小包子吗?能有多远的彼岸多深的水,多高的难度多无穷的奥妙?锅灶相仿,炊具齐全,比葫芦画瓢照样子做,几番折腾,结果是外形相近,味道相远,别说儿子,就连什么味道都能忍耐的自己都过不了关。说来也怪,儿子在校学习成绩平平,吃起生煎包子却把味准确,性情专一,坚持不懈,如果能把这种精神或也算是专长用到学习文化课上,没准能跻身焦作一中优秀班级前几名呢!我只能望包子兴叹——自愧手艺不行;望儿子兴叹——恨铁不能成钢!

真的不是巧合,前些时,这家生煎包子铺斜对面路南也进来一家生煎包子,打的南京招牌,锅灶用具相仿,全新一应俱全。开业三天大酬宾,放过成捆成箱的鞭炮之后,第一天免费品尝买一送三,第二天买一送二,第三天买一送一。我家就在附近,机会很难错过,不妨借一回喜气沾一回光。第一天就掂回去这家新开张的生煎包子,儿子只尝一口就说:“这不是我常吃的包子,我不吃。”费力费钱不讨好,好心落个儿反对,弄得我又没面子又生气,只好自食其包了。

因为儿子坚持只吃这一家的生煎包子,我只好每天坚持只买这一家的包子,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来的最早,买罢就跑。久而久之,也许无意中感动了这家包子铺的主人,不知从哪一天起,只要我去买包子,小老板都会悄悄多给我一个包子。起初不知道,后来发现了,以为是人多手快,多一个少一个也不奇怪,再后来每次都多一个,就让我由留心到疑惑,到领悟,到感动,到感谢了!没想到天天买包子,也能买出感情、感恩与回馈。看来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坚持,天天坚持,总会有收获,更别说天天坚持努力学习了,收获的必定是辉煌的人生。

几个月前听说这家生煎包子铺要注册商标,申请专利,看来这包子铺的主人不但手艺好,技术高,经营有方,而且法律意识还挺强。希望树品牌,创名牌,闯市场,搞连锁经营。最近几天去买包子,没听放鞭炮,没见挂条幅,没有摆花篮,不经意一抬头,见包子铺门头上赫然一块横匾出世——“品怀生煎”,那格式格调与色彩,正像它的主人一样,低调中涌动着一股股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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