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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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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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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时光

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嘈嘈杂杂,吵吵闹闹,谁都在说,但终究听不清谁在说。置身其中,脑子就嗡嗡,犯头昏,所以总想着逃离。

有人戏谑我这是社交恐惧症。管它,是又怎样!与其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这无效的交往上,倒不如轻轻松松地享受一个人独处的静默时光。

逢双休,做完该做的事。然后,沏上一壶茶,捧着一本书,躺进沙发,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地看着。认真点,散漫点,都可以,全由自己,用不着强求。这当儿,没有不速之客前来打扰,周围一片静谧,仿佛我使用了巨臂将世界挡在千里之外。

累了,就喝上一口茶,让茶叶的醇香弥漫在整个客厅。茶水的醇厚甘甜,游走于五脏六腑,润心润肺,浑身通畅。或是闭上眼睛小憩那么一会儿,也没什么问题。

有时,遇上好书中有好句子,很能激发人思考,便陷入冥想之中,半日不得清醒,恍如由前世而来,不解人间风情。有时,读到十分俏皮、幽默的段落,不禁哈哈大笑,如醉如痴似疯似傻。有时,咀嚼着深情的句子,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舍不得放下,总觉得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触动内心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有时读到晓风残月处,哪堪冷落清秋,又不免落下几颗清泪。为谁?说不清,道不明。文字,总那么有感染力,有穿透力,即便硬汉,偶尔也抵挡不住。

独个儿浸淫在墨香里,浑身松懈,有着莫名的惬意,至少眼下这方小小的世界此刻是属于自己的。文字的魅力,往往就在于它能够促使读者深刻自省,并且沿着伦理道德的标尺大胆揭下坚厚的面具,袒露出最真实的自己,所思所想皆可曝于阳光之下,哪怕它是自私、促狭甚至于阴暗的,也全然无妨。然后,按序排列,逐一条分缕析,权衡利弊,再作出正确的判断来指导实际行动,使灵魂得以净化、品德得到提高。

有时,呆呆地,无所思,无所欲,也无所为,就对着某个物体或是方向发愣,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此刻,仿佛置身于虚无之中,人与万物均不存在。原先所有令自己寝食难安的忧虑、烦恼、苦痛、压抑,全都烟消雾散,化为一阵清风,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俄顷,魂归本体,重新复活,一切如旧,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如释重负。依稀记得,这就是哪本书中所言的“记忆清空” 、新陈代谢,抑或是进入佛家的禅定、入定,道家的 “无为” 状态吧。人生,有时确需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且它们应该互为因果。

美妙绝伦的风景当然在远方,但同时也驻留在我的心中。闭上眼睛,摒弃一切杂念,脑海中即刻浮现出曾经游历过的灵山秀水:峰峦如聚,波涛如怒,溪流潺潺,鸟鸣幽深,翠竹枫林,野鹤霞光…… 一幕幕如梦如幻,似放电影般在眼前一一闪过,让你有重游人间胜境的痛快,尽情编织美妙的人生幻境。

我始终认为,身处浮躁社会之中的人,一定要设法让自己静下来,进入空灵状态,为身体减负,如此,才有利于更好地前行。 “君子独处,守正不挠”(《汉书.刘向传》)歌德也说过:才能可以在独处中培养。一个人的静默独处,丝毫不啻夕牛反刍,鸥鹭忘机,可谓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享受并珍惜独处时的静默时光,何尝不是自我沉淀、自我提高的良方与妙法,为我人生的一大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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