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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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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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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和犁:岁月的华章

风从原上过,万物渐复苏。柳丝轻拂着湖面,酥酥痒痒的。锄和犁,早已耐不住长久的寂寞。它们听到了春天嗒嗒的脚步声,听到了春天吹响的号角,似喇叭,如唢呐,激荡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上。

阴暗的屋角是那么逼仄,那么潮湿,到处散发着阴冷的寒气、酸腐的霉气。它们,早已厌倦了这种单调无聊的生活。是金子,就该发光;是金刚钻,就该去揽瓷器活。现在,屋外一派春光明媚,是时候要去广阔的天地里显显身手了。

它们是金属的组合,是坚硬与刚强的外在显现。它们的人生意义,应在泥土中游走,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诠释。

现在,它们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精神百倍,刃口油光蹭亮,锋利无比,就等着与泥土肌肤相亲的那一刻,蓄积了一冬的力量,都将在这个季节里迸发。

小草在歌唱,燕子在呢喃,河流敞开了胸怀,远山在默默祝福,泥土在静静地等待。锄和犁,它们正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锄和犁生来就是丹青妙手,能书擅画。它们以自己的坚强之躯,硬是将大地描绘得五彩斑斓,生气勃勃,血脉偾张。一片片景,就这样在大地上横陈,气象万千;一幅幅画就这样铺展开来,色彩艳丽;一首首诗词,被虫鸟反复吟诵,汇聚成农人脸上灿烂的笑容。

它们坚强,它们勇敢,虽身负着重担,却从不闹骚满腹、怨天尤人。它们默默地耕耘在泥土中,耕耘在季节中,耕耘在朝朝暮暮、风风雨雨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形销骨立、风烛残年。即使躺倒在阴暗的角落里,亦依然怀想着室外的土地,担心着土地上是否依然繁茂如昨。

我曾拥有过锄和犁,在成长的年代里,在贫瘠的乡村,仰仗它们,穿破岁月的坚冰,刺破黎明前的黑暗,迎来了人生的曙光,硬是在荆棘丛生的土地上拓出一条新路,种出一片微薄的属于自己的希望。

今日,春天亦依旧仰仗着锄和犁,将自己打扮得眉清目秀、花枝招展,生机盎然,意趣横生。小草披绿,鲜花吐蕊,麦苗泛青,油菜镶金…… 一畦畦,一垄垄,严格规整,俨然画家笔下的诗意江山,透出无限俊美,引人游目驰骋,思绪万端。

锄和犁,这极易遭人遗忘的物件,平凡至极的家什,不久,它们会将自己的力量孕育成磅礴之势,蔓延至无际,装点大地,引领着世界和未来,奏响这个季节最壮丽华美的乐章。

我赞美平凡的锄和犁,渴盼激动人心的季节的到来,侧目凝视,洗耳恭听这人间难得的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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