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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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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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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荷叶的少年

时光的列车来去匆匆,转眼间,美好的童年无影无踪。童年像一场梦,梦里有许多似曾相识的面孔;童年是一本书,书中有许多难以忘怀的内容......一串串童年往事给我留下了无比美好的回忆。

那是我读小学五年级时的暑假的一天,我们几个小伙伴一路欢歌雀跃来到水产场的荷塘。 站在荷塘岸上,扑面而来的是沁人的清香,微风吹来满池绿荷在水面晃动,像跳着阿娜多姿的圆舞,一枝枝粉红的荷花蹿出荷面迎风招展。青蛙在荷叶上跳跃,蜻蜓在荷苞间飞舞,财鱼在窝边觅食,甲鱼在荷缝中晒青,带刺的芡实也高举着诱人刺手的果实凌空招摇…… 我们再也经不起诱惑了,不约而同地脱掉短裤裸着身子潜入荷塘偷吃莲蓬,因为那个年代孩子们的最大奢求莫过于给饥饿的肚子填点东西,然而,弄湿裤子又怕家长发现,所以就选择裸游。

潜入荷塘,我们像一只只水鸟,动作敏捷地穿梭于荷丛中。也不知是怎么暴露了行踪,正当我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看塘的老头凶狠狠地跑来赶我们走,大家像鸬鹚似的闻声钻入水里,老头吆喝了几句不见动静便回棚里去了。

然而,当我们叽叽喳喳地荷苞上钻出来,得意地捧着莲蓬上岸时,却傻了眼——我们的裤子不翼而飞了。此刻,大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肯定是被那看塘的老头缴去了”,我们异口同声一致认为。

“十多岁了,谁愿光着屁股去讨裤子呀?”大家着急了。

“这不正中老头之计吗?他就是想抓住人证、物证好到学校去告我们的状呀!”

“不能去,这裤子我们不能去领!”……

“唉,那怎么回去呀?”

这时,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大声说:“嘿!没裤子咱们照样能回家”。话音刚落,我倏地跃入荷塘摘了几片翠绿的荷叶,用两片大荷叶做了裙子和蓑衣,再戴上“尖尖角”的小帽,脚上还套着两个“小喇叭”,手上打着一把大“绿伞”。大伙赞叹这一盖世之作,纷纷仿效。于是,我们身着“绿装”,跳着“自由舞”,在回家的路上欢快地唱着:“红荷花,绿荷叶,打把绿伞送姐节,姐说荷裙真好看,我穿荷叶好熨帖!……”

然而,天机泄露了。次日清晨,母亲洗衣服时不见我的短裤便再三盘问:“你昨天没换裤子吗,那条短裤呢?”我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掉,掉了”。母亲听后更是火冒三丈,厉声训斥:“穿在身上的裤子怎么会掉呢?你这个淘气鬼,赶快去给我找回来!”

无奈,我只好召集伙伴们商量如何去领裤子,大家觉得当面去领正中老头之计,很可能要写检讨,弄不好还要盘问我们的学校和姓名呢,要是告到学校去那就更惨了!正当进退两难之际,“刁德一”转着鼠眼出了个刁主意:“三十六计,‘偷’为上策!”大家听后一致赞同。

下午,我们又来到荷塘边,潜伏在棚子附近的棉花地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棚子,只见我们的裤子晾在棚子外面的竹竿上,原来这老头口硬心软呀,洗好了裤子等我们来领呢!不一会儿,恰巧老头扛着锹出门往外走,可能又是去荷塘看看。等他一走远,我便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裤子全部卷在怀中,撒腿就跑,伙伴们也跟在后面一口气跑回家。

一回家,我们喘着粗气得意洋洋地各找自己的裤子,可是却多了一条大短裤——“哎呀!怎么将老头的裤子也偷来了?”顿时,我傻了眼,拍着脑袋连连叫苦,“这下又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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