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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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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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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桂花琴音浓

夏天到了,树木葱茏、百花盛开,树上的叶子更加碧绿,田野的油菜花金黄萋萋,桂花树四处飘香,我办公室周围的高楼不时飘出阵阵琴音,空气里弥漫着回忆和温馨的气息。

这个季节,会让人想起很多往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目前我还无法做到。倒是随着季节气候的变迁,我对往事的回忆和思念愈来愈烈,甚至有些事情是愈来愈加清晰、诱人。

我出生的村子叫大王庄,对村子的历史我不清楚,村里姓氏很单一,只有王姓和张姓两大家族。我查遍了网络,企图搜救出一点历史信息,但是很失望,只有短短一两句话:大王庄村隶属于杨庄集镇,边上有赵庙村、陈庄村、李寨村、刘寨村、马庄村、胡庄村、薛王村、孟庄村,毓秀钟灵,物产丰富,气候宜人,民风淳朴。

村中院落纵横交错、小巷众多,且每个巷子相互通连,有点像冀北平原地道战中的街巷。村子以前最为显著的特征是,村中央有一颗老槐树,树下有一尊上马台。老槐树下常常有香烟缭绕,老人们说,老槐树有灵性,是神仙的化身。那尊上马台,我无从考究,但它的存在至少应该可以证明,这个村子曾有官员在此上马下马,亦或是有达官显贵在此居住,不然,一般百姓何需此物?很遗憾,非遗保护那时还没有惠及到我的家乡。不然,或许能够探究更多的历史渊源和文物保护。

我的启蒙教育是在村子北面的赵庙村完成的。我曾在《改笔名》和《说说非遗那些事儿》的文章中提及过。赵庙村分为东、西赵庙二村,因村中有庙而得名。那时,我们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赵庙村求学,其他的孩子们都在本村的小学读书。我是因为父亲当时是教员,在赵庙教书,所以父亲坚持把我带到了赵庙去上学。我是不愿去的,因为我害怕孤独。

那时,我很孤独,因为我要面临着独来独往,背着书包一个人默默悠悠的上学、放学,没有同伴、没有交流,更没有说笑打闹。我羞涩、胆小的毛病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直到后来,我们村来了一位外地的小客人,托父亲的关系也到赵庙村去求学。

这位小客人是个女孩儿,瘦瘦的,也是8、9岁的样子,扎着两条小辫子,说普通话,身上有香味儿。有几次,我看到她嘴里老是咀嚼什么东西,还对着我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我很吃惊,可是又不敢问,这件事情闷了我好久好久,后来才知道,那叫泡泡糖。可是在当时,七、八十年代,有谁见过那玩意儿?!在传统意识里,我积极地展开了想象的翅膀,结合看过的《恶霸地主刘文彩》、《洪湖赤卫队》和可怜的白毛女喜儿等小人书,我果断、直觉、坚定地判断,这个小孩儿一定和地主有关联!于是,我对她一直是怒目而视!好像阶级敌人似的。直到有一天,她友好地递给我一块泡泡糖,看着她甜甜的笑,我没敢接。电影《黑三角》里坏人下毒的镜头霎时间蹦入我的脑海。我没理她,扭头跑了。

因为村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在赵庙上学,所以总是一前一后在路上相遇。时间久了,我并没有发现她做什么坏事,对我也没有敌意,总是抿着嘴儿笑。终于,在一次上学路上,我没有经住诱惑,怯怯地接过了她递给我的用花花纸包装着的一块泡泡糖,甜甜的味道让我贪婪地咀嚼了很久很久,她告诉我说,她的姐姐也在山东。要知道,不要说泡泡糖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没有见过,就是水果糖我也很少吃到,因为,那时真的很穷贫、很闭塞。

相安无事,同来同去,我们相处的很融洽。后来,大约有半年多时间的样子,赵庙村有个调皮鬼小同学,竟然拿我和她开玩笑,在同学面前说,看到我和她亲嘴了。要知道,这种玩笑在当时不亚于是相当于一颗炸雷啊!不要说男、女生接触了,就是说话的机会和勇气也是极少极少的现象。我有些愤怒,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辩解、怎么反驳。顿时,我们都笼罩在阴云中,既有困惑、迷茫,更有担惊、恐惧。我记得,她哭了,眼睛红红的。后来上学、放学路上,我们便不再一起来去......

我们的教室破烂的很,是两间土坯房子,课桌是几条木板搭建而成,没有房门,窗户也是龇牙咧嘴的样子,一到冬天四处漏风,冻得我们直打颤。也许同学们很快就忘记了他们的玩笑,可是我和她却一直生活在阴影里,仿佛我们真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约有两年左右的光景,是个夏季,她被爸妈接走了。我没有刻意记得她走的那个日子,好像那天是上语文课,教语文科的赵老师正在给我们朗读《陈秉正的手》这篇课文,那时农村师资力量、学习条件等都很差,赵老师是民办教师,生活、上课很随意,但是绝对尽心、竭力。他敞着胸怀,一只脚踏在讲桌的格撑上,一手拿着课本,领着我们一群孩子大声诵读,我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好像嗷嗷待遇的鸟儿,跟着嚎叫。突然,赵老师的媳妇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哭:毁啦,孩子吃老鼠药了!什么?!你干熊去啦?!赵老师猛地扔掉课本,踢了师母一脚,急忙往家跑......从那天起,赵老师再也没有教过我们,下午,她也走了......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期间走过很多地方,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地域读书、生活时,我偶尔会想起这些事情。也许是年龄的原因,自己的思想和内心世界时常泛起波澜,自然也会想起这件事情、想起她。我有书写的习惯,很多次我想动笔写写这件事,可是思路一直无法稳定,始终找不到下笔的理由。

一回首就是一辈子。这个世界,任何时候、任何事物都存在两面性,就像辩证法,既保持着永远的对立、又维系着相对的融合。如今,夏天到了,黄花、桂花盛开,某些思念又开始泛滥。孩童时期的记忆是深刻的,也是真挚的,人生很快就会过去,如同我们不经意的童年。

不知童年的她现在何方,是不是也在回忆着点滴时光,是不是也在感叹岁月之变迁......

她的名字叫黄桂琴。黄桂华是她姐姐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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