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天使大厦】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说话的人叫张宇,放下公文包就坐到了自己工位,打开了电脑,极速地划过鼠标,看着有哪些被退回需要重新办公的文件,一查看,他舒了一口气,通过率为百分之百。
“早上好宇哥,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我走了过来,随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不也是?”张宇瞟了我一眼,随后拿起手机按了起来,又瞥了我两眼,但从他潜藏的神情来看,他似乎有些疑惑,他好像对我没有什么印象。
我慌张地躲开了张宇的目光,去咖啡机里接了一杯咖啡,又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我手掌上冒出的汗。我的心还在惶恐地跳动着,低下头看向自己脚下,在灯光下,我的影子有些扭曲,我再看去别人的影子,没什么两样,才松下一口气,猛喝下一口咖啡,用手擦了下嘴角,就走开了。
我强装镇定走过工位间的走廊,来到了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猛地开始洗脸,因为,我刚刚惊起了一身冷汗。
就在刚刚,我来公司之前,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拦住我的去路,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对我说,已经在我的身体里安插了一道死亡程序,一个时辰之内,如果没有传给别人,自己就会变成一道影子,而自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拍另一个人的肩膀,把程序传给别人,而这个死亡程序,只有携带者知道,别人根本察觉不到有丝毫的异样。
我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我的身体在变轻,而自己影子也越来越浓厚,我不敢对自己的生命冒险,不管真与否,我都要把程序传给别人,而自己要活下来。
真的该死,死亡程序怎么偏偏落到我头上了!
洗完脸,我大口喘气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可我竟从我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诡异,是愧疚心在作祟吗?我瞬间有些后悔,如果不告诉张宇死亡程序的事情和自救的办法,他真的会变成一道影子的!
不行,愧疚心不停地在谴责着我,我关上水龙头跑了出来,来到张宇面前,拿过了他的手机,“跟我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张宇有些懵,疑惑地看向我,“怎,怎么了?”
“别废话,过来!”我直接拉起了张宇,一路带着他来到了厕所,确定厕所没有其他人后,我把张宇按在了镜子边,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张宇,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异常?好像是的,我感觉,我双脚无力,头重脚轻,感觉自己有些轻飘飘的。”张宇摸了下额头,“不对劲啊,明明没有发烧,刚刚还好好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了张宇的影子,神色渐渐慌张,“张宇,你看你的影子是不是越来越浓重了?”
张宇低头一看,看到自己的影子是真的越来越黑了,也感到自己更轻飘飘的了。
张宇立即抓住了我的领口,一双恐惧又带着愤怒的眼睛看着我,他吼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我好像看到死亡了,我到底怎么了?”
“张宇,冷静,你听我说,等下出去,随便拍一个人的肩膀,什么都别说,立即离开这里,跑,不要回来了,这里,会变成暗影的世界,都会死的!”
拍肩膀?听完我说的话,张宇似乎明白了什么,对,我刚刚也有拍过他的肩膀,然后他就变成这个样子。
张宇把我的领口揣得更紧了,瞪大的眼睛中带着血丝,“是你!你刚刚把脏东西丢到我身上了?”
“对不起,但我现在不是在救你吗?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对我吼也没有用,你赶紧出去随便拍一个人的肩膀,然后我们一起跑出去,永远都不回来,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是我们干的,因为这里,不会再有人会活着出来。”
我看得出来张宇有些慌张,还没有等我再说什么,就跑了出去。我也紧跟着出去,他正向四周张望着,然后立马跑向了刚到前台坐下来的阿黎。
“阿黎,你今天穿的好漂亮。”张宇跑过去,一抹额头上的汗水,靠在前台桌子上假装镇定看着她。
“呦呵,平时从来不搭讪的冷漠宇哥,今天怎么跑过来跟我搭讪?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阿黎咬了口手中的豪华版手抓饼,“那说说,我今天哪里好看了?”
张宇眼睛有些躲闪她的目光,在僵硬地笑着,他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拍向了她的肩膀,“今天,你有一种露骨的美。”
阿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拍自己肩膀的手,把他的手给拿开了,紧扣着手指,面带羞色的低下了头,“那今天晚上,一起去吃个饭?”
张宇显得十分不自在,干脆望向了外面,心不在焉地应了句:“那行,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
说完,张宇对着在窗边还在等着他的我示意了一个眼神,然后跑向电梯……
不一会儿,越来越多人走进了公司,都互相打着招呼,而阿黎,看着走进来的同事李妍,走过去,一拍肩膀,“早上好啊。”
……
剧情补充:
此时,天使大厦天台上,一位漂亮的女子正望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手中拿着一杯香草冰激凌,悠闲地吃着,“看来,似乎要加一点催化剂了,让这场考验人性的游戏,更加有趣些。”
【警察厅】
“这里是警察厅,请问……”
“救,救我,这里有……杀人,场面已经失控,他们都疯了,都在杀人……”电话里传来十分嘈杂的声音,而且,听到了惊恐的尖叫声。
“请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天使大厦,他找到我了,救我……”一声慌张的喊叫,只听到嘣的一声,电话另一头没有了声音。
“全体集结!立即出发,天使大厦!”
瞬间,街道传来了吵闹的警车鸣笛声,人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天使大厦救这样被围了起来。
人们围在警戒线以外,都喜欢看热闹,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里面都是一群面对死亡的人,他们也永远不知道,面临死亡的人是多么可怕。
警察进去了一批又一批,但是,从来没有人出来过,没有人把里面的消息传出来,里面的人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
【故事视角转换:我:江风,一名特种兵。】
“请全体猎狼成员立即前往会议室进行紧急会议,请……”
指挥官紧皱着眉头看着大屏幕上的数据,很快,猎狼成员来到了会议厅中。
“哇塞,这么久没有开会了,怎么一来,来了一个紧急会议?”我一只手拉开了椅子,坐了下去。
“就在刚刚,位于市中心的天使大厦,发生了一件诡异事件,已经超过警方的处理能力,警方向我们求助,最高级司令部已经下令,让我们猎狼出击。目前,大厦没有任何信息,进了天使大厦的人,就没有再出来过,一进去,通讯全部被屏蔽了,似乎,有一张隐形的屏障罩住了天使大厦。”
“咋滴?又有活儿可以干了?我可是闲坏了。”刘闯一拍桌子大大咧咧地说着,话语中带着很浓重的口音,闲了好久的他,他早想活动活动胫骨了。
“你还唯恐天下不乱?”我无语地训了刘闯一句。
“这一次的任务,十分严峻,所有的侦测手段都无法没有查出大厦里的异常,而且,进入了天使大厦的人都没有了音讯,军方已经前往,目前情况不清楚,不确定因素太多,但情况很紧急,所以,刘闯,你和江风带领猎狼特战队先进去,完成解救任务,我会安排狙击手观察天使大厦周围的任何变化,现在,立即行动!”
我有些心慌,出事的地方是天使大厦,而我的未婚妻白江雪就是在天使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她今天正好去了公司,我现在十分担忧她的处境。
一架架战斗机驶向了城市中心的天使大厦,街道上的行人已经被疏散,军队已经对这篇区域下了禁行令。这让市民陷入了恐慌,他们都非常配合地躲进了家里,没有人再敢出来,街道上都是军队,一架架直升机从远处飞过,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和刘闯直升飞机里走了出来,一位警官朝我们走来,“你们就是猎狼特战队是吧?”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却被刘闯抢先和那位警官握了下手,眼神看向了没有一丝动静的天使大厦,“啥情况?”
警官摇了摇头,“不知道,进去的人都断开了通讯,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也没有传出来任何信息,我们不能再牺牲了,上面已经下了命令,不让我们再靠近天使大厦,所以,我们找到了你们,你们是特种兵,作战经验比我们丰富,大厦里可以是被有着什么高科技的恐怖分子给掌控了。”
刘闯点点头,将怀中的步枪上膛,对我示意了个眼神,“进去。”
我在后面对着身后的队友挥了挥手,“进去后一切听从命令!”
就这样,我和刘闯带着猎狼特战队,在不清楚大厦任何情况下走进了天使大厦。
我们走在通往楼层的楼梯,天使大厦所有的电都已经被断开,只有过道那应急灯还亮着微弱又诡异的绿色灯光,还时不时闪烁一下,看着挺瘆人的,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一些镜头。
可更加奇怪的是,在我们上了楼之后,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四处也一片死静。
“他们都去哪里了呢?”刘闯问道。
我挠着脑门看向了昏暗的四周,明明是白天,就算再怎么不透光,大厦里面也不应该这么暗,而窗外,也是昏暗的,就像黑夜一样。
就在我边走边到处看去时,我看到了令我后背发凉的一幕,我屏住呼吸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向天花板,一只手指了过去,“我好像找到了他们。”
刘闯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去,他也瞪大了眼睛:墙壁上,隐隐约约有一些影子映在上面,而那些影子显得非常惶恐,就如同一张带有艺术色彩的壁画。
“你是说,墙上的影子是那些警察?”刘闯问向我。
我吸了一口冷气,点了点头,“估计就是的,他们都成了墙上的影子。”
可我的话音未落,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亮堂的脚步声,我们立即抬起头看了去,眼前的走廊慢慢走来了一个人。
似乎,是一个女人,还挺漂亮,她手插在上衣口袋中,缓缓地走来,露出了一丝微笑。
“很高兴等到了你们,作为拥有最高的作战素质的军队,我要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所畏惧,哼,游戏正式开始,那么,就从你先开始。”
女人手指向了一名士兵,一束光打进了他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情况,那士兵,一点点虚化,变成了一道黑影,吸附在墙上了。
我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队友真的变成了一道影子映在了墙壁上,我怒目向眼前的女人,“你是谁,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在完成我的杰作。”女人发出了冰冷的轻笑声,突然消失在了我们面前,“你们其中有些人被赋予程序,三十分钟之后,就会变成墙壁上的影子,只有一个解救办法,被赋予程序的人,只需要做出一个最让人信任的动作,轻轻拍下别人的肩膀,就可以把死亡转给其他人,而至于谁是下一个程序携带者,只有他一人心中知道,那,祝你们好运。”
一瞬间,队友们陷入了恐慌,都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他们互相挪开了脚步,不敢靠近任何人。
刘闯握紧了手中的斧头,将枪重重砸在了地面,“都冷静,现在开始,都在一起,不准单独行动!”
我走到了刘闯身边,下意识地准备拍向刘闯的肩膀,“闯子,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可刘闯猛地一瞪眼,抓住了我准备拍他肩膀的手,一下把我按在了地上,“江风,你让我好失望!”
“闯子,你干嘛?”我被他这么按在地上,有些不爽,“我那只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而已,你太敏感了,那个女人说的话能不能信还是另一回事,况且,现在是你的手压着我的肩膀!”
刘闯还是没有松开他的手,并且从腰间拿出了一条战备绳子,不管我的抗议,把我给绑了起来。
“不管可不可信,至少必须要有防备,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我有些愤怒了,刘闯这是在质疑我是那疯女人口中说的什么死亡程序的携带者,我们之间多年战友的信任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但我并不是死亡程序的携带者,那个疯女人不是说只有携带者才知道自己是携带者吗?我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携带者肯定另有其人,而就在我们的其中!
果不其然,还没有刘闯把我安顿好,背后,一个队员忽然垂目,眼睛中闪过一道光,一拍旁边的人的肩膀,跑向了楼梯。
但是还没有等他跑出去,就有队员立即拿出了一把枪对准了他,一枪给击毙了。
被击毙的黑甲士兵慢慢倒下,而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谁开的枪!”刘闯大吼了起来。
“长官,他是携带者,他害了别人就准备跑,该死!”刚才开枪的队员如同报告一般地说道。
然而,当我看到下一幕时,我彻底崩溃了。
刘闯一把抓住了刚刚开枪队友的肩膀,把他按在了墙上,可突然,那个队员却慢慢消散,变成了墙上的一道黑影。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携带程序的人,被别人拍肩膀,就会立马变成影子,你们当然可以通过这个办法来甄别那些贪婪不顾他人生死的人,当然,携带者死去之后,死亡并不会结束,而是随机回到你们其中的一个人身体中,好了,游戏继续,祝你们好运。”
女人的声音再次飘荡在四周,我看到刘闯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头靠在手臂上,闭着眼睛咬紧了牙齿,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他现在会是死亡程序的携带者吗?
我现在已经明白,墙壁上那些狰狞而又惶恐的影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了,人心的惊慌,求生的欲望,携带者为了活下去,会想方设法地拍别人肩膀,而非携带者们,他们互相猜疑,为了生,会不断地杀掉所有可疑的人,死亡的恐惧,使他们不择手段,一个个都变成了侩子手。
刘闯重重捶了下墙壁,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力,通讯没有任何信号,而现在这人群中,到底谁是携带者,他不知道。
现在情况十分糟糕,才进来没有几分钟,一个人被自己人打死,另一个变成了影子,而我还被绑住了双手,这让我的心变得崩溃。
“刘闯,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你还觉得我是携带者?”我带着不愉快对着刘闯说道,“你现在把我绑着,这不是让我成为那个携带者最好下手的一个人吗?你难道想杀死我吗?快解开我,要是携带者开始行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我看出了刘闯有些犹豫,但他还是走到了我的身边,本以为他会解开绳子,却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现在还不能解开,你的嫌疑还未解除。”
我的身体立马僵硬住了,因为刘闯他刚刚拍了我的肩膀,我慢慢抬起头看向了还皱着眉头的刘闯,眼睛渐渐有些了杀意,他是携带者!
但我不敢声张,在昏暗中其他人也应该没有注意到刚刚刘闯拍了我的肩膀,如果我指出刘闯是携带者,因为他刚刚拍了我的肩膀,那其他人一定会把枪口指向我,因为现在我就变成了那该死的程序携带者了。
若刘闯刚刚真的是携带者,我现在怎么也不能吱声,不能让他人看出什么异样,等待一个谁不留神的机会,悄悄地把死亡程序传给他,我可不想死,我还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在等着我。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我这才想起我的未婚妻白江雪也在这栋大厦里面,她现在的处境也十分危险!
我想立马对小队说出我未婚妻也在这栋大厦里,请求一同去找到她,可我又随即冷静了下来,沉着的思索了一番:听那疯子女人话里的意思,死亡程序的携带者可能只有一个人,若携带者在我们其中,我的未婚妻就暂时处于安全,(因为她是这个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办公室,被他人因猜疑而杀害的可能很小)若我的未婚妻是携带者,按照时间来推断,她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影子,那就意味着营救将会是毫无意义。
所以,我暂时不想出声,我只想慢慢淡出其他人的注意,被绑住的人,嫌疑可是最小的。
冷静一向是我的处事风格,我在心里默默思索着,若我真是携带者,因为我是军人,职责驱使我或许会默默地变为影子,可转念一想,携带者死亡(不管以何种形式的),死亡程序是不会消失的,还会留在大厦里的某一个人身上,那赴死将会毫无意义,还不如求生。
而且只有保证携带者不死,我的未婚妻才暂时是安全的,鬼知道一旦携带者死亡了,那程序会不会沦落到我未婚妻头上?她现在可是也在这栋大厦里。
“要不,我们撤出大楼吧。”忽然有人提道。
眼下,或许只有撤出大楼才能把死亡降到最低。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到楼梯口,互相包围形成一个圆,一边警惕着身边的人一边缓缓下楼。
可当刚走下去一层楼,问题来了,携带者离开大厦,会不会立即死亡呢?还是把死亡程序带给大厦以外的整座城市?而且就算我们都撤出了大厦,但死亡程序很可能并不会消失,依旧会不断死人,那撤出去根本没有实际意义。
我提出了这个问题,这让小队的人都有些迟疑,对啊,没有找到携带者,死亡依旧,问题的根源还是没有解决。
而正在我们迟疑的时候,一个队员突然不顾我们的生死,一个人朝着楼下跑了去,因为携带者可以感知自己是否携带了死亡程序,他知道自己没有携带,为了活命,他只想逃出大厦。
可是,他刚跑下一层楼梯,却出现在了我们上一层的楼梯口,果然,这里陷入了死循环,没有人可以逃出这栋大厦,要不然,原本就在大厦里的人和先去进入的特警,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撤出来呢?他们不会蠢到想不到逃出大厦来。
“我……我不是携带者,我只是想活着。”刚刚逃跑的人看着众人的目光慌张的解释道。
刘闯瞪了他一眼,“回去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活着的人。”
我还是不敢说出我未婚妻在这栋大厦里的事情,我怕他们知晓了,会去拼了命地找到我的未婚妻,然后把死亡程序传给她,只要我不说出,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们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一层楼,为了不被人在背后偷偷拍肩膀,我们只好都靠着墙,警惕着除了自己以外的每一个人。
刘闯双手抱在胸口前,眼睛一遍遍审视着每一个人,但是,他们都藏在昏暗之中,不知道每一个人在看向谁,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所想,也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现在已经牺牲了两个,不能再有牺牲了,距离下一个死亡,还有二十分钟,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只有去找到那个设置程序的女人!”
“要怎么找?啊?刘闯,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看看他们,一个个不信任的样子,人心涣散了!怎么个找法?”压抑的气氛发酵着我的焦急情绪,我吼向了刘闯,“现在我们只能等死,那个疯女人可以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是人是鬼?”
“那你说怎么办?”刘闯质问向了我。
我语噎了,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默不作声,仰着头望向天花板,那墙上一道道瘆人的人影,让我的心怎么也安心不下来。
我此刻比较确信我现在不是死亡程序的携带者,因为我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可没有找出携带者,还是会死人,随着大厦里的人越来越少,死亡程序迟早会落到我头上的。
……
剧情补充:
而此时,在一间房间里,白江雪趴在办公桌前睡着了,这片区域远离办公区,这是白江雪在公司临时安排出的私人房间,很多时候没有回家,她都是在这里过夜,而昨天晚上她和未婚夫吵架了,一整夜没有睡好,现在她睡得深入。
桌子上有一张被拨开的糖纸,糖果是江风送她的,江风曾告诉过她:若是感到生活苦了,就吃一颗糖,会很甜的。
……
【天使大厦】
女人看着天使大厦之中的那些心惊胆战又互相猜忌的士兵,失望地摇了摇头,“果然,让我很失望,你们完全可以冷静下来,抹去心中的恶劣人性,相互信任,不断地传递死亡程序而不让程序触发,就不会再有人会死了。”
我靠坐在墙角出,眼睛死死盯着隔开而坐的那些队员,他们都已经被恐惧给吓去了镇定,虽然在昏暗之中,但是似乎都在恐慌的看着对方,或者,带着一种难以揣测的笑容。
“江风,现在什么时间了?”刘闯歪过头问向在扣着手的我。
我打开了手臂上的电子表,随便瞅了一眼,“还有4分钟就是下午一点了。”
下午一点?以往这个时候,太阳是最狠毒的,而现在,窗外看不到一丝阳光,一片死寂的昏暗,映衬着里面充满诡异的氛围。
“距离上一个人成为黑影,已经过去了20分钟,也就是说,还有十分钟,我们其中就有一个人会变成影子。”我靠着墙缓缓站了起来,脚跟狠狠地砸向了墙壁,“而我们,除了恐慌,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话音未落,我听到一声大叫,随后看到一个队员突然蹦了起来,他跑向了旁边的人,而就在手就要拍到那人的肩膀之时,他扑了个空,有一道人影极速地闪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了他想要拍别人肩膀的手。
“就知道是你!”刘闯一脚踢去,把刚刚那人按在了地上,“为什么要害别人?”
“我,我会死的!”他哭喊了出来,但是却因为被刘闯死死按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听到他的哭喊声,我们都沉默了,是啊,如果不是他死,那就是自己死,但谁会想死?求生的疯狂欲望已经充斥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大脑,为了活下去,是可以不择手段的,现在的我们,只是单纯为不想死而活着,就此而已。
我不禁咽下了一口唾沫,刘闯从腿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我仿佛看到了匕首的白刃上映着那个队员慌张的面孔。
那个队员颤抖着抬起头看向了刘闯,“长官,你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想死!”
“现在的你只有两个选择,变成影子或把死亡程序传给他人。”那道令我们崩溃的女声又飘荡在了四周,“这也是其他人的想法,至于你自己,你需要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你想活着还是立马死去?别人似乎都想杀了你。”
女人的声音激怒了刘闯,在昏暗中,我看到他低着头,紧咬着牙齿,脸上已经青筋初现,他握紧了拳头,忽然抬起头大喊了一声:“出来,给我出来!大不了干一场,我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要折磨他们?玩我们啊!”
但是,女人的这些话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程序,在刘闯发泄完之后,就没有任何她的声音了,只听得到被按在地上的那个队员轻轻的抽泣声。
“混蛋!”刘闯大骂了一句,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太多愤怒,多的只是一种狰狞的悲伤和无奈。
这会儿,刘闯蹲了下来,看着被他按住的队员好久,“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没有办法,除了能够杀人,救不了你。”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刘闯会说出这样的话,杀死了他,程序还是会随机落到某一个人身上,这不是还加快了死亡的传递吗?杀人会眼红的,因为害怕开始了杀人,那这将会是一个互相杀害的开端,这栋大厦就会变成一个角斗场,只有最后在血泊中站起来的人才能活下去。
不,就算在最后的血泊中站起来的人,也会变成影子,谁也无法阻止这场死亡的传递,我们都得死!
疯了,都疯了,我看到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泛着红色血丝,我们都成了杀人的恶魔!
“长官,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听到了那个队员颤抖的声音,他在求着刘闯不要杀他,我又看向刘闯,他沉默住了,但最后还是开口了。
“兄弟,能把头盔摘下来吗?让我们记住你的样子。”
说完,我看到刘闯松开了些按住他的手。
那个队员站了起来,低着头,慢慢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我们在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他的面孔,都惊呆了,他看起来十分年轻,脸上唯独有一条疤痕。
“你叫什么?”刘闯问道。
“报告长官,我叫苏……苏子木。”他脸上充满了恐惧,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断断续续的。
“告诉我,为什么要当兵?”
“因为我爸,我爸是军人,他告诉我,要成为有担当的男子汉,就一定要来当兵,所以,我刻苦训练,现在就成为了骄傲的特种兵。”
“骄傲的特种兵?那告诉我,什么叫做有担当,军人的担当是什么?”
“保家……卫国?”他颤抖地问道,因为现在的他,也不知道何为有担当了。
刘闯点了点头,“军人,在战场上,就是肝胆相照,就应当保护一切该保护的,苏子木,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远离我们,站在原地不要动,能不能完成任务?”
这道死亡命令,让我感到绝望,我不敢看向苏子木,只好用一只手轻遮着我的眼睛,通过手指之间的缝隙偷偷地看着。
苏子木的嘴唇在颤抖,眼角在昏暗的指示灯下闪烁着剔透的光。
“长官,我,我害怕。”
“能不能完成任务!”刘闯大吼了起来。
苏子木显然是被刘闯的吼声给吓住了,他慢慢站得笔直,行了一个军礼,“猎狼特战队苏子木,保证完成任务!”
刘闯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恨我,你需要记住,这是一个教训,命的教训,你以为当兵好玩?军人,不是这么好当的,是会牺牲的!虽然,呵,有时候也会死的一文不值,但我会记住你的。”
刘闯随后转身看了围在一圈的我们,“我们走。”
我跟在队伍的最后方走着,听到哭泣声,我忍不住回过头看去(其实我是为了防止苏子木突然跑来从背后拍了我的肩膀,毕竟我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苏子木像一个木桩一般,站在了原地。
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等死,我竟有了些麻木,而耳边突然似乎传来了时钟嘀嗒嘀嗒的声音:死亡倒计时:60,59,58,……
是苏子木的死亡倒计时吗?还是我的?应该不是我的,等死的人是他。
我还在警惕着苏子木,苏子木他慌张的看向了四周,好像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在压抑着他,这让汗水一滴一滴地从我额头上流下来,我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心生一丝恐惧,似乎下一个要死亡的人是我。
我感觉到了苏子木是看到了他自己生命的尽头,看到了那一个在暗地里偷偷倒计时的时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恐惧,却无能为力。
“我是军人,保护一切该保护的,远离战友,我是军人,保护一切该保护的,远离战友……”
苏子木忽然大喊了起来,这让我们离开的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苏子木的那句话可以给予他自己的那句话,却惊吓到了我们。
死亡倒计时:10、9、8……3、2、1…
“我不想死!”远处传来了一声绝望的喊叫,便再也听不在苏子木的声音。
我低着头,望着地面,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其实我想到了一个不再死人的办法,但是需要互相信任,彼此团结起来,携带者主动站出来,然后每到死亡倒计时的时候,拍另一个人肩膀,把死亡程序传给下一个人,以此让死亡程序陷入死循环,然后合力去找到出口或是找到破解死亡程序的办法。
但我没有说出这个办法,因为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彼此都不再信任,包括我,我也不相信任何人了,似乎,现在只要谁有意或无意地靠近我,甚至多看了一人一眼,都会被猜忌为想要拍他人肩膀的携带者,况且,即使我站了出来做了那个英雄,谁知道当死亡程序传递到我头上时,他们会不会就抛下我呢?
毕竟令人惧怕的不是死亡程序,而是携带死亡程序的人。
“死亡继续传递。”又传来了令我们所有人都厌恶却又无奈的声音。
刘闯一只手扶在了墙壁上,沉思了一会儿,他开口:“现在携带者会是谁?不就是死吗?外一我死不了勒?谁,站出来,传给我。”
但是,久久没有人说话,只是面面相觑,永远不知道,在这我们一群黑暗面容中,谁带着异样的表情。
是的,没有人会站出来的,我们彼此都失去了信任,万一,刘闯是故意套自己出来呢?如果出来了,会不会和刚才那个人一样,绝望的死去?
沉默,我们所有人都不知沉默了多久,死亡钟声又再一次在一人耳边响起,我慌乱的眼神扫视的了一圈,突然,看到一道黑影闪过,有人抱起了旁边的队员扑进了旁边的一个漆黑一片的杂物间,也不知道黑暗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只听到里面嘈杂的打斗声,还有呼喊声。
当我们剩下的人反应过来准备进去救人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又消失了,一个箱子倒落下来,从杂物堆里爬出来刚刚那个被扑倒的队员,他拿着枪,脸上粘着一丝鲜血。
“你杀了他?”其他队员立即拿起了枪指向了他。
“我,我不是携带者,他……他已经死了,没有拍到我的肩膀,没!”在地上爬的人边喘气边笑着。
可话音未落,从他身后的的杂物堆里,那个被他开枪射杀的队员,竟然还憋着最后一口气,猛地扑向了他,一只手拍向了他的肩膀。
被拍的人立马转身,枪对准了拍他的人的腹部,疯狂般扫射了起来,直到那个人无力地倒下去,而鲜血,沾满了他的手,他又僵硬着脸慢慢转身看向了我们。
“他该死,他该死的!”他摇着头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们不会也要让我去死吧?”
而昏暗里,我看出了他拿枪的小动作,立马一个闪身靠在了他背后的墙壁上。
“你们也该死!”
一声怒吼后,传来了一阵枪声,当我再次反应过来,我一脚踢向了卧在地上开枪的队员,他的枪被我踢掉了,而刘闯这时突然跪下身,用膝盖压住他,抽出腿间的匕首。
“不要!”我大声呵止道。
可还是晚了,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我抹去鲜血,睁大眼睛看去,那人已经死在了刘闯的匕首之下。
刘闯丢掉了匕首,整个人靠着墙瘫坐在了地上,他低下头也喘着气,抹去脸上的血,抬起头看向了我,脸上似笑非笑。
因为刚刚开枪的队员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即使我极力地踢掉他的枪,他仍旧杀死了除了我和刘闯以外的所有队员,而他也被刘闯给杀了,现在,这片血泊中,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而死去的人,都变成了墙壁上的影子,地上、还有我们脸上的血迹都消失了。
“就我们俩个了,赌一把吧。”刘闯扶着墙站了起来,来到我面前,脸色很平淡。
这么多人都死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我的心早已经麻木不仁了,死,或许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恐惧了,等死才是一种恐惧,现在,死亡程序就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一人的身上,我不想再担惊受怕了,我……不想等了。
刘闯帮我解开绳子,我们两人像彼此的肩膀都伸出了右手,谁后落下手,谁就后死,我……
许久后,我睁开眼睛,但我没有死去,也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何异样,刘闯也没有死去。
“难道大厦里还有其他人!”我疑惑的问道,思索了片刻,我立马想到了我的未婚妻。
“我的未婚妻还在大厦里!”
我飞奔向了楼上,因为我来过几次这栋大厦,自然知道我未婚妻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我极速穿过一条长廊,长廊墙壁上到处都是人影,但我并不感到害怕了,我现在只担忧她安危。
飞奔到未婚妻的办公室,可是办公室是被锁上的,她不在办公室?我又立马想到了她自己的私人休息室,昨晚我们吵过架,她应该一夜没有休息,这会很有可能在那间休息室里睡着了。
那间休息室的玻璃门是不透光的,也是关着的,但是没有锁,我推开门,果然,看到了未婚妻正爬在办公桌上熟睡着,或许是应该休息室隔音效果很好,那些动静才没有把她给吵醒,而也没有人找到她,我的未婚妻是幸运的,她遇到了深爱她的我。
我立马叫醒了白江雪,她昏昏沉沉地看着我焦急的脸色,露出了些许疑惑。
“江风?你怎么了?”
我抓住了白江雪的一只手,抓得很紧,因为我知道我一放手,或许就是永别了。
“你到底怎么了,江风?”
我看着她美丽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眸,我哽咽地露出了一丝笑,我亲吻在她的的手臂上,真情地告白:“我爱你,江雪。”
话落,我将她的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闭眼沉目许久,可我还是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任何异样,我睁大了眼睛看向了白江雪,她也不是死亡程序的携带者?
“是发生了什么了吗,江风?”白江雪看着我煞白的脸色,起身一只手抚过我的脸颊,靠在了我的胸怀中,“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未婚妻,我也永远爱你,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等待这一天等了许久了。”
我很庆幸,我和我的未婚妻都安然无恙,可未知的担忧接踵而至,谁会是那个死亡程序的携带者呢?
很快,救援队伍赶来了,他们是从大厦的天台进来的,原来,大厦的出口是在天台,我们瞎撞了好一会儿,怎么也不会想到出口竟然是在天台。
我们三人都救援出去了。可命运似乎对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等我们互相残杀只剩几人的时候,然后告诉我们,我们获救了,而队友们都变成了影子死去了,苏子木可是喊着军人职责在等待着死亡,这不是命运故意捉弄吗?
但这一切又不是很重要了,我们都出来了,根据我们的推测,大厦里应该还有人,至少还有一个死亡程序的携带者,于是搜救队伍还在大厦里搜救着,只是好一会儿都没有搜救到一个人。
远处,刘闯正在向我招手走来,他来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了往日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笑容。
“对不住了,江风兄弟,之前绑住你,也是迫不得已。”
“我们还是最佳搭档,不是吗?”我轻笑地回应了一句,我们确实还是最佳搭档,要不然我们也打不出在大厦杀掉开枪队员的配合。
刘闯走开了,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立马低下头看向自己脚底下的影子,迟疑了片刻,脸色渐渐变得煞白,后背猛地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