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远与近
池塘边,也就是在我后窗的前面,有三颗树。
房子是面北的,后窗的阳光很好。
下午,我正在小屋里静静地欣赏着音乐。突然听见咯吱咯吱的声,走近窗一看,一个老者在割树枝。-
“喂,你好,这是什么树?”
他说:“是chu树。”
我不知道什么chu树。
“那果子能吃吗?”
“不晓得,只见鸟吃。”
“鸟吃,人能吃吗?”
“不晓得,反正没看人吃过。”
老者拖着几根大枝走了。
它们何时长成树了?两年前,我来时,它们还小,挤在灌木丛中,称不上树吧。那灌木我老家也有,从没见过长成树的。大概一长出叶子就被人采了,所以永远长不大吧。
在我印象里,它是天生的小灌木。
可我现在必须纠正这个错误。那三棵树,每棵都是连理枝,两两相连,枝叶繁茂。虽不是高耸入云,也齐三楼了。我住在底楼,它们早已遮盖了我的窗,送来夏日的绿意与清凉。也许我很麻木,树至今日,我很少注意这点。也许它们生长在这隐蔽的地方,无人注视,无人打扰,生活在池水与屋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那么地自在。中间的那棵最大,左边的稍小点,右边的最小,这就好像母亲一手牵着大儿子,一手牵着小女儿。
不知何时,它们成了鸟儿的乐园。每天开窗关窗,我都没在意这些,我已忙得什么都忘了。
我今天真的惊奇地发现,那棵大树已挂满了荔枝般大小的果子,一个个像火红的球,缀满枝头,连贴近地面的枝丫也有。要不是今天老农的出现,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看见这样的果——灌木丛里会有灿烂的风景,虽然就在我的窗前。而且我还会说这树不会结果的。
它们何时开花的呢,我从来没发现,要么是无花果,要么花是很小的,味儿很淡的,或许真的香气很浓的鲜艳的花,我也未必发现,开花总得有花期吧。我不知道。
这三棵树早已高出了先前和它们差不多的灌木几倍,甚至几十倍。那些先前比它们高的几颗桃树,已在它们的腋窝下了。它们俨然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我想美就在我的身边,我是个如此忽略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