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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奋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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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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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如盖,雨倾盆  

 

     早晨上班,大雨倾盆,如盖的大伞竟然挡不住疯狂肆虐的雨点,衣裤尽湿。然不敢稍稍迟钝,迟到罚款100块,买水果大家吃。情不领,理又亏,这样的事情勿来赛。步履急切,顾不得身边车子溅起的水花,待到办公室,细细看看裤脚和鞋面上竟然粘有:幸运草、金桂花。不禁开心一笑。

儿童嫩叶香,老来菜根甜。“菜根谭”者,老来况味也。“香”乃嗅觉,“甜”乃味觉。斯乃两个层次。嗅觉有时候会骗人的。君不闻“闻着臭吃着香”之臭豆腐?此即一例也。嗅觉与味觉如“理想”与“现实”,其间差别大矣哉。清楚记得儿时吃菜总是拣嫩叶吃。老菜根不仅难嚼而且没有丝毫的味道。现在,不知不觉竟然喜欢吃上了菜根:有嚼劲,富滋味。如是始知人生这样浅显的道理。明白这样浅显的道理,我用了近乎半生的时间。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诚斯言也。

大约是年龄的原因,写了许多与“秋”有关的题目和内容。这究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还是“知天命”做的即景文章呢。姑且不去讨论这些恼人的话题。喜欢秋,是因为秋天给予人殷实可靠、绚烂富饶的感觉。小平同志曾经批评耀邦同志,喜欢做哗众取宠的文章。我想这一定是说错了。喜欢哗众取宠的不是政治家,而是文学艺术家。秋天——就是无人能匹自然界最大的一位文学艺术家。这位大师不仅风情万种,而且硕果累累。

我喜欢秋天的西湖,那一湖澄碧的湖水和那一湾荷花。秋日的荷花大多落光了花瓣,荷叶仿佛虫蚀,尽是暗褐色的斑斑点点。这是真实的荷,洗尽了铅华。然而,尽管这一湾昔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荷了无昔时的风采,却仍然是荷,在明年到来的夏日给人们带来无限惊喜与陶醉的荷。

    白居易在《杭州回舫》和《寄题余杭郡楼兼呈裴使君》中吟道:“自别钱塘山水后,不多饮酒懒吟诗。欲将此意凭回棹,报与西湖风月知。”“官历二十政,宦游三十秋。江山与风月,最忆是杭州。北郭沙堤尾,西湖石岸头。绿觞春送客,红烛夜回舟。不敢言遗爱,空知念旧游。凭君吟此句,题向望涛楼。”

杭州因为两个人而名声大噪,中外皆知。一个是来自西北的白居易,另外一个就是来自西南的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水光激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在东坡的眼里美到怎么样打扮都是“总相宜”。西湖不是湖,西湖是绝代的佳人,不过是以湖的样子存在那里而已。匆匆的路人,识不得西湖的妙处。真正读懂西湖的是白居易和苏东坡。

西湖同样投桃报李,给予了他们无限的精神满足与快乐。

奉化电视台的阿禾几天前就打电话,约我到杭州。十一月,时令已经是晚秋。我们下午在浣纱路杭州图书馆一楼碰面。然后乘车去文苑路5号的新雅苑茶楼喝茶。晚餐吃得什么,早已经忘记了。阿禾之所以约我到杭州,是因为她有位医术颇高名气甚大的医生表哥在浙江大学附属二院,阿禾希望我能接受检查,然后手术。那个时候我常常因痔疾而苦恼。至今我也回忆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没有接受阿禾的意见。

晚餐后,我们并肩走到西湖。在人影稀疏的夜色里踏着一湖晶莹清凉的霜色。自白堤而西泠桥;西泠桥而苏堤。一湖月色,是的,我记住了那一湖月色,波光粼粼中细碎的一湖月色。屈指算来,不见阿禾十有三年。杭州一别,我们似乎便再未谋面。秋色越深,秋风愈紧,秋雨愈寒。

 

一柄布伞已经遮不住雨水中裹挟的寒气,竖起大衣领子,孑然独行,寒雨中仍有桂花寂然绽放。需伫立凝神,透过黑绿肥厚的叶子,才能发现隐在枝叶中的一朵朵米粒般的金桂花,这米粒般一朵朵的金桂花是否是诗人遗落的诗句呢?夜雨敲窗,在我跑题之前,仿佛是为了提醒我,跑得够远了。是的,那就此打住吧。今朝坐在书桌前无须撑一把如盖的大伞,亦毋庸担心湿了衣裤。拉下纱窗,关掉客厅里的灯,斑斓的夜色与雨声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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