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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奋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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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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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荷塘 

    

今年天凉,六月底了尚未有往昔酷热的天气。侵晓下了一阵细雨,空气愈发清凉润爽。我想该去莲花山庄,看一看那一塘亭亭的荷花。      
      
    莲花山庄在北山公园的半山腰。徒步上山,转过一段弯路,沿着青石板铺的石阶上行。路旁的树木蓊蓊郁郁,林中静得听见风行叶间的脚步声。      
      
    迎接我的是紫背黄喙的十几只燕子。它们站在横过荷塘上空的电话线上,呢喃啁啾,大概是在商量谁来致欢迎辞吧。荷塘不过亩许,呈圆形。杂石垒就的石坝,坝上杂草丰茂,间有一两丛娇艳清丽的野花,一派怡人的野趣。塘中水不甚深,清浅可人。紫红色叶缘的荷叶团团诗意地点缀在水面上。晨雨留在叶子上变成一颗颗晶莹璀璨的珍珠,煞是可爱。      
      
    六月天,娃娃脸。这不,忽然而至的一阵细雨搅碎了荷塘中的天光云影。紫燕有的飞到塘右石壁的凹槽里;有的在细雨中斜飞——不,是滑翔。石壁上方是四保临江烈士纪念碑。红色的碑身如旗。此时,这面大旗正沐浴着六月的清凉的细雨。“革命烈士浩气长存”八个镏金大字正伴着四保临江战役中牺牲的烈士们寂寞孤独的灵魂——在这六月飞雨的草地散步。他们还是当年那么年青;还是当年那样英勇地呐喊冲锋吗?他们是不是也老了,满头白发,美髯飘飘?他们现在都想些什么呢?战争与和平——他们是怎样解读这个哲学命题的?      
      
    招回出走的心思,我将目光放在荷塘中那只油漆斑驳的小船上。雨天没有人来,所以山庄的老板许我将船划到荷塘中去。细雨已变飞霰。天空亦开朗明净起来。荷塘西边有一白石拱桥,桥长不过十米。桥下还有一池。当地人谓之曰“眼镜湖”。桥下的水塘略小且低。塘中蒲草长得青油油的。岸边的老榆树枝桠横斜,晴光和雨丝从枝叶间漏下来,将塘畔的小径衬得幽静诗意。这方水塘里没有一支荷花。如果说莲是明眸,那么,桥下的水塘便一下黯然失色了。      
      
    石拱桥东头有一座白色的大理石亭子。亭内石桌石凳,可小憩品茗;亦可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小酌。莲花山庄有自己的散养在树林里的“本地小跑”,十五块钱一斤。三五知己,买一只五六斤重的“本地小跑”里边加上点蘑菇土豆,美味可口,经济实惠。如能得闲,真是快意得很。醺醺然让轻风拂面,看水中亭亭玉立的粉荷,那一片片花瓣足有小儿手掌般大,清清爽爽,令人觉得隐隐有清香直沁心脾。     
      
    塘里的荷花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有的花瓣全都放开了,莲蓬上像洒了一层千娇百媚的鹅黄;有的还是花骨朵,看起来饱胀得邓上要破裂似的。塘里的水静静的。突然,一只青蛙从水中跃起,跳到荷叶上,溅起的水花落在荷叶上,犹如滚落翠玉盘中的珍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诱人遐思。      
      
    山色空濛,水声潺湲。七八只白鸽从远处飞来落在纪念碑下的广场上。白鸽是和平的象征。巍然耸立的烈士纪念碑与悠然觅食的和平鸽形成的这种对比,不正是对战争与和平最妙的诠释吗?      
      
    站在纪念碑下看荷塘,不过弹丸之地尔。然而,正是这一方荷塘,每年的这个季节都将我的情绪诗化——我丑陋贫瘠的身体里便有画意诗情,如一只白鹭在水面上优雅地迈着长腿,轻轻摆动羽翅——美便在我湿漉漉水田一样的心野飞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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