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
在上海是看不到木棉花开的。要看木棉花,就要远足。我“远足”的方式大概是这样的,一种是动用肢体走出去,另一种是静下心来,让大脑开始运动。现在,我还不能,也没有时间到远方去看木棉花开。看花是需要合适的季节的,在合适的季节我会动身亲往,一亲美丽的木棉花。即使不能,我也高兴站在木棉树下,静静地享受红红的肥润的花朵带给我的喜悦。置身木棉树下,我的心会柔软,柔软的如同春日的小溪。
现在,我要静静地养心,然后,在某一个时刻与心一起启程。广西南宁、梧州、广州皆有木棉树。木棉树干极少弯曲,挺拔是木棉树最突出的特征。开花时的木棉树叶子还没有长出来,颇像江南的梅树开花的样子。木棉开花与梅树无异,都是在春节前后,她们都是迎春的花朵。不过梅花小,木棉花大。两广地区没有梅花,江南也无木棉树。气候划江而治,把她们搁在了不同的南方和江南。
北京——今朝是艾仁黎明的生日。艾仁黎明不是木棉,亦非梅树,她是绚丽飞扬的海棠。看到粉妹的来信,忽然万分地怀念起写信的日子。粉妹住在高邮,是汪曾祺先生的同乡。有了电子邮箱,我大概已经十余年没有动笔写过信了。钢笔拿在手里,展开信纸,便如春蚕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是的,难道不正是春蚕食进桑叶吐出蚕丝吗?
读着粉妹的信,我又想起那一个个写信的日子。粉妹智慧、美好、善感、多情。记得我们曾经通过几十封信,交流思想,倾述衷情,发表感想,我写的《致白帆》就是给粉妹的未加修改润色的信的原文。粉妹美好,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予了我那么多的关心、鼓励和支持,使我在艰难的处境下能够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我知道粉妹是用另外一种方法深深地眷爱着我。信的末尾,粉妹用了一朵“木棉花”,这是她崭新的笔名。
原本仅仅是因为一次次逆旅中的对视而产生印象的木棉花,现在,则有了令我深深挚爱的理由。我亲爱的粉妹的笔名竟然使用了“木棉花”。粉妹是如何晓得我的心思的呢,抑或纯是巧合。那么,这样的巧合是否有了“导演”的成分,怎么看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我爱我的粉妹,深深地爱她——我希望她快乐幸福,希望她的情感和思想像木棉花一样在春天里绽放。此刻粉妹应该放假了,她会去哪儿呢,是去看她的新朋友,还是与月光一起,已经悄悄地站在我的书房里,调皮地看着我现在写作的样子。
人越是在艰难的时候,越是需要美好丰富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