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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奋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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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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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的晚风  

    

夏,西湖的晚风沁着淡淡的花香,扑在脸上像美女湿热的香吻。断桥边的那一片荷花还没有长出来,只有几片浮萍在水面上享受着过客的垂青。它们很小心,不敢太得意的样子。这让我感到有必要在这里提一提它们,那些先荷花儿而生出水面的浮萍。西湖是中国的西湖。我这样说的意思是,好比孔子是中国的孔子一样,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中国的一个标志性符号。但是,西湖仍然是杭州的西湖,就像孔子仍然是山东的孔子一样。

如果说浙江是一篇精美的古典散文,那么,杭州就是这篇美文的文眼;如果说杭州是一个绝色的佳人,那么,西湖就是这佳人含波的明眸。西湖的晚风是西湖眨眼时挂落世间的一缕缕清清爽爽的香尘。我常常被这西湖的晚风所陶醉,醉得“不知归路”。

我比较喜欢这初夏日的西湖,凉热相宜,不恼人。西湖四季、晨昏的风都吹拂过我。早春晨光里的风,如杭州的美女,看似温柔实则柔中带刚,吹到身上有几分坚硬。早春的早晨环湖而行,宜加衣;住在酒店里睡不踏实,于是熹微乍露,我便起床,悄悄跑到湖畔。原以为湖畔怕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想到,湖畔尽皆挥扇舞剑的阿婆爷叔;西湖从不孤单,古有林和靖携梅妻鹤子相伴,今则有一城热爱生活的百姓。夏日的西湖,湖畔的早晨风清气爽,沿湖多长枪大炮,这是记录美的摄影家们,在霞光里捕捉瞬间的光影之美;秋日之晨,比较驳杂,如同这个季节一样。然而,晨风则无北方的寒凉,倒是含了几分暖意;冬日西湖的早晨的风——假如有风,我没有体验过,我还没有在冬日的早晨访问过西湖,冬日的早晨宜在床上多赖几分。

现在,我要说的是西湖的晚风,西湖冬日的晚风。阿禾是电视新闻记者,除却敏锐的新闻嗅觉,阿禾还长于主持,并且在某个栏目担纲主持人。新闻记者的时间大多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新闻。能抽出一点时间,陪我在西湖吹吹晚风,特别是这荒寒的冬日,寂寥无人的夜晚,西湖都冷得缩起了肩膀。记不得是从灵隐寺下来还是飞来峰下来,就着黄昏的余晖,我们踏上了苏堤。阿禾比我稍稍矮一点,所以,我的眼睛可以略略俯瞰她,这样的感觉妙极了。苏堤就这样在我们的脚下一点一点缩短,直至断桥。那夜西湖的晚风极尽其温柔之能事,迄今勿忘。在爱情之都,走到了子夜,竟然没有发生与爱情相关的爱情故事,这怎么说也算是一件憾事吧,不晓得阿禾是否作如是想——不见阿禾庶几二十年矣。

我被阿禾列入低情商之列。尽管如此,阿禾仍然关心着我的生活,并且屡次强调:千万不要找上海女人做老婆。这显然不是谁说说就能算数的。上海老婆还是进入了我的生活。这是上海女人的韧性侵夺了阿禾的谆谆告诫。现在想来,究竟是我对不起阿禾还是对不起我上海的太太呢。那夜西湖的晚风已经不再理我。但是,我依然无法忘记那个冬日的西湖还有西湖的晚风,因为美丽的阿禾,因为睿智的阿禾,因为那段没有结果的“恋”。阿禾已经结婚,有了新家。阿禾的先生是位海龟。阿禾仍然作电视新闻记者。阿禾是否还记得西湖,记得西湖冬日那个风清月朗的夜呢。

人总是喜欢享受的,西湖夏日的晚风清爽却不寒凉,所以,吹的最多的仍然是夏日西湖的晚风。稍稍晚一点,独步西湖,选择一处安静的地方,坐到靠椅上,湖面的晚风便闻讯而来。晚风是带着荷香和月光一起来的。之所以要选择一僻静处,便是为了月光不被灯火所扰。晚风、荷香、月色与西湖构成一幅绝世的图画,这样的图画张岱无缘与之相见,吾侪有幸,得以尽情享受——在这夏日的月夜。

人在西湖,却没有爱情,对不起西湖。为西湖也应有爱相伴。

非常羡慕杨晓珑,刚刚打电话杨晓珑说她在杭州,杭州她有家的是的,杨晓珑杭州有家的,二百平的大房子,房子是华东电力设计院分的。杨晓珑是华东设计院的高工。从苏州黄泥山小学刚刚回来,快递员就送来了《诸北文艺》杂志。这本杂志是诸暨市店口镇文化艺术协会主办的。好友陈平曾约稿。遗憾的是因为工作忙,无暇打理,一直没有新东西,只好将旧稿寄给她。诸暨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是浙江文化的一个高地。西施故里,浸润着白塔湖森森的水汽,每一个日子都会生出绒绒的深绿色的苔藓。陈平的先生田风云曾任中国文化管理学会艺管会副主任,三年前被海南省以特殊人才引进,加盟海南大学,田先生是一位热心文化事业,并且努力践行的文化使者。陈平希望我们能见一面,谈谈合作事宜。于是,决定今天下午之杭州。高铁G7387,3点32分发车,到杭州需一小时多。

    同事已经带好相关资料,马上要出发了。想想,半年多没有见过杭州了。想念杭州。

抵达杭州已经十七时许。与海南大学教授田风云先生、中国美院副教授罗小安先生、韩国艺术商李小姐谈毕返回酒店已经二十二时。今日九点半起床,之西湖。来去匆匆,甚感乏味。杭州不能匆匆地看,看杭州要静下来,慢慢地阅读。看杭州、看西湖要像品龙井茶一样,先选择好一个雅致的地方,一二称心如意的朋友,然后选择一套精致的茶具,放入茶,添上水,慢慢地看着茶叶伸展开腰身,竖起一面面嫩绿的旗帜,一支支碧绿娇嫩的茶如美少女轻舒蛮腰,慢启朱唇,茶香如歌,曼妙绝伦……

茶最好的地方还是“平湖秋月”,虽然不是雅得令人不敢轻易踏入,多了些俗世纷杂之声,但是,却颇多情趣。吃茶难道不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份情调和趣味吗。坐在藤椅上,一碟瓜子,一壶清茶,二三好友,也可以是一位红颜知己相伴,这样更其惬意。“西湖有着西瓜味”的湖风怕是也会心生艳羡吧,她老朋友似的如约而至,热烈却不轻佻;亭子旁边的千年香樟古树探身到湖水里,她是谁呢,是浣纱的西施还是小憩的船娘,她是否是想要用西湖的水洗却脸上的汗渍呢。不远处是“三潭印月”,湖中的岛,俨如一只浮在湖面上的巨大的绿球,看着有趣极了。游船上,有船娘边摇橹,边发肉声,歌声柔曼,如酒,如诗,如在遥远的有些漶漫迷离的时空……

匆匆过客,走马观花是对杭州的不敬,更是对西湖的不敬。这就像是一个莽汉,三下两下解决掉了一个女郎一样,了无情调。坐在车上——沪杭道上的高铁,就不由得想到了郁达夫先生。现在与达夫先生当年的沪杭道上有截然不同的区别。达夫先生那个时候,可以坐在橹声咿呀的船头,看两岸风景,听一水渔歌;可以慢慢地领略其间的妙境体味其间的妙处,而今天的我则只能如过客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暇多顾,尽成云烟。今日立夏。杭州午餐吃黄瓜、三黄鸡。下午乘十六点零六分G7388直接回到昆山。

如果有机会在杭州购一套大房子,那么,我就无需羡慕杨晓珑了,我们便可以成为芳邻。杨晓珑是我上海的邻居。她偶尔会穿一袭红裙,高挑的身材在秋日淡金色的夕阳里被蓊蓊郁郁的梧桐树衬得曼妙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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