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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奋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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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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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一篮

下班,钟校喊我取杨梅。杨梅是新摘的,干爽鲜润。装袋儿,待远方朋友来哉。周末登阳明山,得二十字:阳明山上望,长风海上来。黑云压天低,白鹭伏地飞。阳明山上看海,稍稍远了一些,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看不甚淸。吃几颗杨梅,口中甜得发腻,于是放下,打开书,打开书就看到了夹在书里的纸头,这张纸头上记录着我的杂感:海上别后风兼雨,惊鸿一瞥思刘明。浦西浦东隔河汉,登高遥看丽人行。

我的记忆里有两个刘明。第二个刘明是因为第一个刘明,才引起我的关注的。第一个可以称作大刘明,第二个可谓小刘明。大刘明是临江大湖人,我叫她姐姐;小刘明是上海人,住在浦东。因为相同的名字,我对小刘明便多了几分好感。于是渐次发展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暑假小刘明去了青岛,于是写了这首小诗。

跟朋友们在一起最多的时候是喝茶。喝茶养心,下棋养性,读书养气。下棋,每年只跟老爸下几局,虽然,我的父亲已经年逾八旬,但是,脑力一点不差,每次我都会败下阵来。父亲的记忆力还很好,只要是他愿意讲的,他都记得。父母身体健康,这是我最大的幸福。

转瞬夏天就过去,秋天就到了。钟校送我的一篮杨梅,冰箱里还有四五袋。在这秋天降临的时候,蘸着白砂糖吃一颗夏日的杨梅,江南的夏日便又回来了。弥天又是雷暴雨,一洗胸中百千愁。却看九霄云高处,豪兴如风染碧秋。口是心非,防我如贼。方正方正,思来心碎。吃着酸甜的杨梅,便又想到了那个伊,那个渐行渐远的伊。伊是我夏日冰箱里冷冻的杨梅,只是在梅雨时节来访,给予我一点酸甜的滋味。若想起伊,则需要打开冰箱。我担心万一停电,藏在冷冻室的杨梅会化作水的。那个时候这酸甜的美味将会变成什么样呢。

风助寒雨势,病欺老弱身。

夏雨雷霆秋雨寒,鬻文卖字又一年。可怜有才皆贪腐,难怪无德几赋闲。青山寺远旧盟在,丽娃河近晓月残。茶思饭想二货运,魂牵梦绕柳条编。2011年9月21日红梅路轻轨上志。多少事,从来急。不堪回首,怕回首,起惊雷。恰如今,急不得也。白渡桥头听浪,静安寺里测运。师大校园重温书,百尺楼上观星斗。此生何事,不是颠沛流离,便是苦淹留。

谁欺谁呀,人生欺我,我欺酒。想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半生枉杀了多少美好的、美丽的、美味的食物呀,这些食物尚未找我复仇,我又有何道理欺辱这丰富多彩的人生呢。一颗冰爽甘甜的杨梅,一盏老酒,一切人间的喜怒哀乐便都落到了肚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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