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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奋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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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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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老有垂怜意

今天是中秋节。原本打算今天去世博园度中秋的,没有想到上海下雨。给雪儿打电话,梧州也在下雨。澳门下不下雨不知道,没有问二叔。希望晚上天晴月出,如此。聊寄他乡之思尔。

去岁中秋余在新浦。一个人在别墅里倚栏对月,听远方的电话,看眼前的明月。今年中秋,余一个人在仙霞西路三楼的卧室,对着电脑独酌。晚上在海关做报关员的邻居小施夫妇一定要我跟他们共进晚餐——今天小施也没有与自己的家人团聚——因为他要陪太太——她娶了个外地的太太,他的太太是黑龙江人,家人不同意他们交往,然而黑龙江这位美妇却完全俘获了小施——天空晴朗起来。黑龙江的女人真的好性感,好嗲。

三楼窗前看不到月亮。只有昏黄的光。分不清是月光还是灯光。于是,下楼,楼下也不能看到月亮。再往前行,到桥上举首南望中天——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依稀可见,光甚昏暗。天空有零星的雨点儿。晚风凉浸肌肤。上楼,打开电脑,写下再过三十七分钟就要告别中秋,权作中秋一日的总结吧:苍天老有垂怜意,耿耿秋月不照人。

桂花开了,不时有花香随着凉爽的秋风袭来,拂动纱帐。花香打在玻璃上,留下一朵一朵的花的印痕。这是桂花之吻呢。记得去岁今日中秋时节,与唯蓉还有婷婷驱车宁波江北洪塘镇群山环抱,风景优美的保国寺。沐浴灵龙泉、眺望青幢亭、临风望海尖、濯足涵秀潭、栖身梅林,羞对美人。一边品桂花茶,一边与婷婷对弈。何其快哉。

保国寺的桂树高大粗壮,一树金碧辉煌,满庭芬芳。保国寺招待客人的桂花茶是自己酿的。寺内的僧人把落地的桂花扫起来,然后进行晾晒。晒干的桂花里还杂着一种与干了的桂花一样大小的黑褐色的小虫。这种桂花茶,唯有在保国寺能吃得到。

保国寺初创于东汉,其大殿是江南最古老的木结构建筑群体。一寺独尊,万种风流。

五月中旬到浒山的时候,住在青少年宫附近一条弄堂里的私家旅馆。旅馆三层,是家庭式旅馆。小弄堂里这些白色的外墙被时间的刻刀雕镂得斑斑驳驳,黑色潮湿的霉斑生出几许沧桑的味道。推开三楼房间的木窗,一眼就看到了楼下天井里火红的石榴花。石榴树刚刚开花,大多枝桠上还仅仅是含着蚕豆大小的花苞。天井的石板上仿佛生了一层暗色的苔藓,在这清晨的雨后,焕发出勃勃生机。四处潮湿晦暗的色调,衬得红火的石榴花愈发娇艳。

十月再访浒山,仍然住了上次的这家私人小旅馆。早晨起来洗漱,从窗口看下去,树上橘红的石榴已经小儿拳头大小。从青少年宫路出来,天空飘洒着溟朦细雨,沾衣不湿。刚刚行到孙塘北路,忽然弥天白线,豪雨倾盆。一张布伞,唯遮头脸而已。初春与晚秋的江南最宜雨中相看。少肃杀之气,多生动之趣。几天前在杭州,感觉杭州破旧的原因之一,也许就是因为杭州没有下雨,太枯燥了吧。

浒山经济发展迅猛,总量在全国排在前十。经济迅猛发展的浒山需要雨水来滋润。天一落雨,尘埃与浮躁便沉下去,弄堂里、湖畔水滨、民居与别墅便显露出深沉、静谧、文雅的独特品性,加之雨水洗过的街树、山坡的翠竹,愈发青翠明丽,把浒山的沉静、雅致衬得惟妙惟肖。

雨中的浒山,仿佛“贵妃出浴”,妩媚极矣。人在浒山,自然便想到了近邻——新浦、想到了保国寺。新浦此夜应与浒山同,虽然夜色清明,然而,此夜无月,少了月夜的风情;保国寺不好讲,毕竟有一段距离,也许浒山月隐,保国寺恰月出。有月的保国寺别有诗情画意,无边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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