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树叶·土茅台  

 昨天下午凤旁林场吴场长请吃饭，仝总拿茅台酒两瓶，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喝。席间仝再次大谈《三国演义》故事。余断然曰：《三国演义》不可多读，此书最大特色便是教人如何巧言令色、尔虞我诈，读此书无品味，不宜多谈，更况随时随地拿出来大谈特谈，以此为判断事物的依据。仝不悦。余亦不悦。饭后喝茶，以还有工作未竟婉拒之。

 今天，九点二十分乘车之根旦林场参观考察。车出凤山，先至林场植物园上面的瞭望台。云雾森森雨意奇，沙路险峻多红泥。植物园乃桂园，新植不久的一株株桂树刚刚杯口粗细。植物园下有白色楼墙的凤旁小学——这里蛮适合做休闲观光的酒店，古朴恬静，内部稍加改动修饰，即可使用。陪同的李副场长、工会张主席讲一口桂柳话，听上去仿佛天语。

 雾大且浓，仿佛置身蛋青色的粥里。我们现在这里所处的位置海拔900多米，风和日丽的晴天，登高一望，凤山尽收眼底，当别有一番韵味。然而，如此雾中行，亦不失雅趣。下山。车子驶上进入根旦林场的沙土路，颠颠簸簸，如舟行海上。在林木森森的立河，车子停下来，李副场长介绍说，沿着高压线路，将修一条水泥路，二十分钟即可到达根旦林场所在地的鳯栖岭。立河这里将建成——森林公园。继续前行，忽然，记起上次进鳯栖岭看到路畔有挂着国家一级保护树种铭牌的珍稀树木，于是，注意观察。终于看到了伞花树——国家二级保护树木、伯乐树——国家一级保护树木。

 在雾霰中颠簸跋涉了二个多小时，终于在中午到达根旦林场——林场所在地就在——“寿源活泉”旁边。山上清寒袭人，空翠湿衣。水厂的厨娘早已经烧好了饭菜。这几样小菜颇值得一记：牡丹花树叶汤、凉拌鱼腥草叶、野芹烧肉丝，喝土茅台酒。什么是牡丹花树叶呀？李副场长描述，开一朵朵淡紫色的花。张主席起身出去，不一会拿一支树枝进来给我，这就是牡丹花树。哦，这树枝看上去是怎么是那么的眼熟呢。我问这牡丹花树的学名叫什么？李副场长说大家都叫木槿。

 是的，这就是木槿，花开紫白相间，原来这在上海马路边的木槿嫩叶竟可以煲汤。

一杯土茅台，我已经醉眼朦胧。土茅台色如豆浆，比水稠，较豆浆稀。什么是土茅台呢——将玉米煮熟透而不烂，用竹席铺于地(据说离地面后无地气也酿不出好酒)，待凉后即可加入酒药盘起，二日而闻香，三日入坛而酿，“夏酿七天冬酿十五”，取出装入木龛而熬，上有冷却天锅水，温火匀燃，天锅水只换八次，一斤米熬八两酒即可，盛于坛中，用草木灰覆盖，置于山洞内或者埋于土中三年最佳。三年之酒开坛香满小山坳；三年后之酒开坛酒香飘出山坳，会招来酒客。瑶家“土茅台”一般酒精度为20度左右，绵软香甜。

这一餐“牡丹花叶”“土茅台”可以烂醉一次，然而，依然不得一醉也。究竟是土茅台酒精度太低，还是牡丹花叶没有足够的魅力，勾引不了一杯杯的老酒偎到唇边，作妖娆媚态，把时间化作一切醉我的媚娘。喝酒不醉，喝得无趣，喝酒至少要半醉。什么状态算得半醉呢，脚下绵软，身形扭捏，满嘴醉话，对吗？这样大概庶几醉了，已非半醉。半醉亦非佯醉，半醉当如春日月，一弯如钩；如春日草地“草色遥看近却无”；如贵妃出浴，万千风情娇媚煞人。我当是醉还是半醉，现在时愈三载记不得也。依然记得当时的情境，不会是大醉。何日再访凤山，当酩酊大醉一趟，不然，何以见诚意。

今朝忽然写到牡丹花叶，土茅台，便是因为梦里被土茅台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