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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奋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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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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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城  

上午乘车之巴城,马胜涛到昆山汽车南站接我。三年未到巴城矣。踏上巴城的土地有一种久违的亲近感,湖畔、岸树、风物、人情一一入目入心。中国网库在浦东软件园的八楼,小马陪我到十三楼又兜了一圈。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感慨良多。窗外的阳澄湖依然如故,脚下的浦东软件园依然如故,不同的则是我此刻的心境。十三楼曾经是原来编辑部的办公室。我曾在这里办公,抬眼就能看到窗外的阳澄湖。

巴城镇因为盛产大闸蟹而出名。它隶属于江苏省昆山市,位于风景秀丽的阳澄湖畔,有2500多年的建置历史。巴城东邻上海,西连苏州,是昆山市第二大镇。地处亚热带,濒临东海的巴城具有季风性湿润气候,四季分明,日光充足。巴城镇位于昆山市西北部,阳澄湖东岸,北与常熟市沙家浜相邻,东依高新区和周市镇,南临娄江河,西濒阳澄湖。巴城镇拥有阳澄湖、傀儡湖、巴城湖、鳗鲡湖、雉城湖等众多湖泊,盛产大闸蟹、清水虾、桂花鱼。

“阳澄湖美,巴城蟹肥”,是巴城的标志口号。优越的生态环境,清丽的水质养育的大闸蟹,是人间美食。金秋十月,一年一度的蟹文化节,吸引着海内外的宾朋,以蟹会友、以蟹兴文,以蟹招商、以蟹兴镇为理念,成为江南水乡仅此一家的文化盛会。古人咏蟹、今人写蟹和渔民养蟹、捕蟹以及游人买蟹、食蟹,成为巴城独有的民俗风景线。

巴城是全国闻名的书法之乡。清初有“吴中四大家”之一的徐昂发,近代有执教沪上的李肖白,书法家厉国香、篆刻家单孝天皆出其门。巴城多次承办全国性大型书法活动,被称为巴城“一枝笔”。其文化底蕴由此可见一斑。我曾经让《数字文化报》编辑路亚军采写过整整两个版面的重头文章《拯救昆曲》。昆曲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一批命名且入选名录的“人类口述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昆曲姓昆,源头在巴城,继而走出乡村,发展在城市,辉煌于宫廷。通过数百年兴衰,成为一门精深博大的学科。从黄幡绰传下的歌调到顾阿瑛“草堂雅集”形成的昆山腔,作为昆曲的缘起;明代巴城人梁辰鱼用魏良辅的“水磨腔”填词,创作了昆剧《浣纱记》,使昆曲走上舞台,从此脱颖而出,成为百戏之祖。

昆曲的百年辉煌,根在巴城,巴城是昆曲的故乡。2000年,石牌中心小学率先建立“小梅花艺术团”,培养昆曲新蕾,继而正仪、巴城纷纷效仿。十多年来,不少人已走上全国舞台,成为当家“生”、“旦”的昆曲新秀和影视新星,“小梅花”也被誉为名满遐迩的“一枝花”,成为巴城文化的亮点。王新年曾经给我带过来一本精装的关于绰墩遗址考证的书籍。巴城的史前文化遗存主要有绰墩遗址、黄泥山遗址、龙潭湖遗址、勤丰遗址和最近发现的娄江南岸的朱墓墩等。其中以绰墩遗址最完整,最具代表性,所以在2006年被命名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史前遗存像一本厚重的书,历史文化堆积就像书页。每一座史前遗址,都可以看成是一座史前的博物馆,只不过是有的是私家的,形体比较小;有的是皇家的体制庞大煌煌。无论是小的私家博物馆还是煌煌皇家巨制,我们都能从中发现或复原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与文化。

第一次去巴城老街,是任峰开车送我去银行办理相关手续,人多需要等候,于是在我到巴城一个月后的这一天的中午时分去老街上兜了一圈。老街位于巴城古镇区,建于清光绪年间(1875—1908)。老街的街道不宽,两边均是清至民国时期建筑。东西长百余米,二人可以比肩而行,花岗石条铺就的甬路脚踩上去能感受到凹凸的石头的硬度和温度。枕河面街,鳞次栉比。粉墙黛瓦,石岸斑驳的老街,时有舟楫往来,船桨划破清冽的河水。俯窗而观,或可见细鳞吹水。夕阳夕下时候,临轩而坐,一壶老酒,几碟老街水乡特有的小菜,古旧的江南便从酒壶里氤氲着幻化出来。那嘈杂的市声,还有那曼妙的《杜丽娘》就从氤氲的气象里显出身形。

尽管距离老街很近,然而,到老街的次数还是非常有限的。最后一次去老街是云坤请吃饭,在老街的一家酒馆,我们坐在楼下客厅临河的位置上。那天一起喝酒的人,现在大多不在苏州,一个去了无锡在人民网当编辑,两个回了广州。那天的酒没有氤氲的气象出来,更没有妙人杜丽娘。

巴城去得比较多的地方是东方云顶。南来北往的朋友到巴城,便会请到东方云顶坐一坐聊一聊。巴城镇政府每年都要举办的阳澄湖大闸蟹文化节,也是在东方云顶酒店招待客人。东方云顶的菜烧的不错,然而,烧的最差的是“清蒸龙虾”。巴城的厨师毕竟还不熟悉“龙虾”生活的环境与性格,所以尚弄不好,烧出来的龙虾干巴巴的了无滋味。东方云顶最拿手的菜自然是阳澄湖大闸蟹。烧出来的大闸蟹,色泽金红,诱人垂涎。巴城烹江湖小鲜,轻车熟路,有妙手。出昆山软件园过东方云顶,路边还有一家饭店,菜品一流,名字好像是叫晋川酒家。中午我们就在这个地址、环境、装饰都没有变的原晋川酒家小酌。

虽然硬件没变,但是软件变了,烧出的菜品自然没了晋川的滋味。变有的会变得更好,有的则变得大不如前。“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一如我今天坐在编辑部过去办公曾经做过的那个地方,能够找到的都变成了文字,剩下的不过是遗憾与喟叹。唯一值得欣慰的事,过去的同事还记得我,还愿意与我这个“毒舌”交际往来。

巴城寄托了我太多的情感和理想。巴城是我人生非常关键的一个转折点,或者可以说是具有里程碑式的价值和意义。在巴城的时候我曾经准备写一部以华西村为背书,以新闻总署农家书屋数字化项目改造建设为背景和线索的长篇小说《巴城故事》,开篇的序以及第一章的内容都已经写好,发表在许多地方,再就没了下文,这件事情,对我而言真的是虎头蛇尾。是巴城辜负了我还是我辜负了巴城,长夜无眠,我常常会这样反思。巴城是我的滑铁卢,还是红军长征时经过的那片广袤的静静的开满了鲜花的草地?

巴城太沉重,不是一个人能够背负得起的。巴城——是我生命里抹不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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